『壹』 俞静雅叶北城全文阅读免费
邪恶总裁:爱至最深处
简介:
二十八岁,她的生活仍然如一汪死水,认识的人专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属娶谁都不能娶俞家的女儿。
直到那一晚——
她被陌生男人强行拽入车内,他火热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他说:“女人,帮帮我,我可以给你一切。”
一夜纠缠后,她消失不见,那抹留在昂贵车座上的痕迹,犹如一朵罂粟花。
满城搜寻,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他说:“俞静雅,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然而,结婚后她才明白,她招惹的,是怎样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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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根鸟全文阅读
根鸟
作者:曹文轩
内容简介:
出走、流浪、潇洒、浪漫……一个少年以梦为马,带着恋情的萌动和陌生的向往,奔向孤独的森林,诱惑的河边,苦难的山谷。作家曹文轩为成长一族插上神圣的幻想翅膀,掠向浪漫主义的叙述草原……
第一章 菊坡
1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根鸟连一只麻雀都未能打到。
根鸟坚持着背着猎枪,拖着显然已经很沉重的双腿,摆出一副猎人的架势,依然煞有介事地在林子里转悠着,寻觅着。
那对长时间睁大着的眼睛,尽管现在还是显得大大的,但目光实际上已经十分疲倦了。此刻,即使有什么猎物出现在他的视野,他也未必能够用目光将它发现和锁定。他的行走,已经很机械,脚下被踩的厚厚的落叶,发出一阵阵单调而枯燥的声响。
这座老林仿佛早已生命绝迹,不过就是一座空空的老林罢了。下午的阳光,倒是十分明亮。太阳在林子的上空,耀眼无比地悬挂着。阳光穿过树叶的空隙照下来时,犹如利箭,一支一支地直刺阴晦的空间,又仿佛是巨大的天河,千疮百孔,一股股金白色的流水正直泻而下。
天空竟然没有一只飞鸟。整个世界仿佛已归于沉寂。
根鸟想抬头去望望天色,但未能如愿,茂密的树叶挡住了他的视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较大的空隙,然后尽可能地仰起脖子,朝上方望去。本来就很高大的杉树,此时显得格外高大,一柱柱的,仿佛一直长到天庭里去了。阳光随着树叶在风中摇晃,像无数飘动的金箔,在闪闪烁烁。他忽然感到了一阵晕眩,把双眼闭上了。然后,他把脑袋低垂下来。过了一阵,他才敢把眼睛睁开。他终于觉得自己已经疲倦得不能再走动了,只好顺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像突然抽去了骨头一般,滑溜下去,瘫坐在树根下。
从远处看,仿佛树根下随便扔了一堆衣服。
根鸟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老林依旧寂寞。风在梢头走动,沙沙声只是加重了寂寞。
根鸟似乎是被一股凉气包围而突然醒来的。他揉了揉双眼,发现太阳已经大大地偏西了。他十分懊恼:难道今天要空手回去吗?
十四岁的根鸟,今天是第一回独自一人出来打猎。
他本来是带了一个让他兴奋的愿望走进这座老林的:我要以我的猎物,让父亲,让整个菊坡人大吃一惊。早晨,他扛着猎枪走出菊坡时,一路上都能感受到人们的目光里含着惊奇、疑惑和善意的嘲笑。“根鸟,你是一个人去打猎吗?”几个比他要小的小孩,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问。他没有回头瞧他们一眼,也没有作出任何回答,依然往前走他的路—就像父亲一样,迈着猎人特有的步伐。
可是直到现在,他甚至连一根鸟的羽毛都没有发现。
他立即从树根下站了起来。他一定要在太阳落下去之前打到猎物,哪怕是一只秃尾巴的、丑陋的母山鸡!但他的步伐显然不再是猎人的步伐了。猎人的步伐是轻盈的,从地面走过时,就仿佛是水一般的月光从地面滑过。猎人的步伐是敏捷的、机警的、不着痕迹的。此刻,他已失去了耐心,脚步快而混乱,落叶被踩得沙沙乱响,倒好像自己成了一个被追赶的猎物了。
有一阵,根鸟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寻觅猎物,只是在林子里漫无目标地走着。他的心思居然飘荡开去,想起了一些与打猎毫不相关的事情。疲软的脚步,只是向这个世界诉说着,老林里有一颗生命在无力地移动。当根鸟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寻觅猎物时,他看到了进一步偏西的太阳。于是,他预感到了今天的结局将是很无趣的。
但,根鸟依然坚持着他的寻觅。
当他的注意力将再一次因疲倦而涣散时,一道明亮的白光,忽然在他头顶上如闪电一样划过,使他惊了一下。他抬头望去,只见蓝如湖水的天上,飞着一只鹰——一只白色的鹰。
老林因为这只鹰,而顿生活气。
这是根鸟大半天来看到的惟一的动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双目如挑掉灯花的油灯,刷地亮了。
鹰不是他的猎物,但它却激活了他的神经。他因为它的翱翔,而浑身一下注满了力量。
根鸟从未见过,甚至也从未听说过鹰有白色的。因此,它的出现,还使根鸟感到了一份诡秘,甚至是轻微的恐怖。它的出现,又似乎是非常突然的,并不是由远而近的,就在那一瞬间,毫无缘由地就从虚空中出现了。根鸟觉得这座老林更加幽深与荒古。他心中有了想回转的意思。但这点意思又一下子不能确定起来,因为那只鹰很让他心动与迷惑。
鹰在天空下展着双翅,像一张巨大的白纸在空气中飘荡,又像是一片孤独的白云在飘移。阳光洒在它的背上,使它镶了一道耀眼而高贵的金边。有一阵,它飞得很低,低得使根鸟清晰地看到了那些在气流中掀动着的柔软的羽毛。
鹰牵引着根鸟。当它忽然滑向天空的一侧,被林子挡住身影时,根鸟甚至感到了一种空虚。他用目光去竭力寻找着,希望能够再次看到它。它合着他的希望,像一只风筝得了好的风力,又慢慢地升浮到他的头顶。这使他感到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鹰将根鸟牵引到了林间的一个湖泊的边上。
一直被树林不住地遮挡住视线的根鸟,顿觉豁然开朗。
那湖泊水平如镜,倒映着天空与岸边的白杨树。空气因为它,而变得湿润。根鸟感到了一种惬意的凉爽。这时,他看到了倒映在湖泊中的鹰。它在天空中盘旋,使根鸟产生一种错觉:鹰在水中。当有微风吹皱湖水时,那白色变成虚幻的一团,仿佛绿水中漫散着白色。等风去水静,那模糊的白色,又变成了一只轮廓清晰的鹰。
这鹰就一直飞翔在根鸟的视野里,仿佛有一根线连接着根鸟,使它不能远去。
鹰忽高忽低地飞了一阵,终于落在湖边一棵枯死的老树上。它慢慢地收拢着翅膀。它一动不动地立在一根褐色的树枝上,脑袋微微向着天空。
这是一副神鸟的样子。
根鸟在草地上坐下,就一直看着它。他觉得这只鹰好奇怪:它为什么总在我的头顶上飞翔呢?当他终于想起他是被鹰所牵引、是他自己来到了湖边时,他对自己有点生气了:你还两手空空呢!这时,他希望那只鹰是一只野鸡,或是一只其他什么可以作为猎物的鸟。他下意识地端起枪,将枪口对准了鹰。
鹰似乎看到了他的枪口,但,它却动也不动。
根鸟有点恼火了:这鹰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扣动扳机,即使不对准它,也可以至少吓唬它一下。他甚至想到了咣的一声枪响之后那鹰失魂落魄地飞逃时的样子—那样子全无一点鹰的神气。
根鸟决心不再去关心这只鹰。他拎着枪,站了起来。他要沿着湖边走过去,看一看他能否在湖边的草丛与灌木丛里碰到运气。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当他走出去一段路后,那只鹰从枯枝上起飞,又飞临到他的视野里。这使根鸟心生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疑惑:这鹰莫不是将我看成了它的猎物?他的眼前便出现鹰从天空俯冲而下捕捉草地上的野兔或者是捕捉水中大鱼的情景:那兔子企图逃跑,但最终也未能逃脱得了鹰的利爪而被压住、被拖向天空,那鱼在空中甩着尾巴,抖下一片水珠……想到此,根鸟既感到这只鹰的可笑,同时还有对鹰敢于蔑视他的愤怒,当然还夹杂着一丝独自一人被一只巨鹰所盯上的恐惧。
鹰并没有俯冲下来,只是在他的视野里作了长时间的飞翔之后,漂亮地斜滑而下,落在根鸟面前的一个长满青草的土丘上。
根鸟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只鹰了:它像清寒的春风中的最后一团晶莹的雪;它的脖子强劲有力,脖子上的一圈淡紫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属一般的亮光,显出一番王者气派;当它的脑袋微微低垂时,它的嘴,像一枚悬挂在海洋中的黑色鱼钩;它的两条腿犹如两根粗细适当的钢筋,它们撑起了一个矫健的形象。
根鸟最后看到了鹰的眼睛。像所有鹰的眼睛一样,那里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凶恶。
他再一次举起了枪,将枪口对准了它。他的心中确实有枪杀它的欲望,但他迟迟没有扣动扳机,因为他仍不想将鹰当成他的猎物。“这该死的鹰,还不快走!”他收起了枪,但他随即大叫了一声。
鹰并未因为他的恐吓而飞起,依然立于土丘之上。
根鸟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剩下的时间实在不多了,他必须抓紧。他不能空手而归。他带着一种侥幸心理:也许就在天黑之前,会突然碰到猎物。随着太阳的西移,天气格外清凉。根鸟将枪背在肩上,并且耸了耸肩,重新振作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又能够聚精会神了。
他忘记了那只鹰。
天光渐渐暗淡,湖水的颜色渐渐变深,梢头的风也渐渐变得有力。远山传来了阴森森的狼嚎声。
几乎就要完全失望的根鸟,终于发现距离他五十米远的一块岩石上蹲着一只兔子。那兔子的颜色几乎与岩石无法分辨,但还是被根鸟那双渴望与机警的眼睛看到了。这也许是今天惟一的机会了,根鸟必须小心翼翼,不要让这惟一的机会丢失掉。他蹲下来,然后葡匐在草丛里,慢慢地朝岩石爬去。
他必须要在最有效的距离内扣动扳机。
那只兔子自以为任何人也无法发现它,蹲在岩石上朝天空作一种可笑的观望,然后用双爪反复地给自己洗脸。洗了一阵,还歪着脑袋朝水中的影子看了看。它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同类,做出一种要扑下去与其嬉闹的姿势。
根鸟停止爬行,慢慢支撑起身体。他找到了一种最佳的姿势之后,将枪管一点一点地抬起,对准了那只兔子。他没有立即开枪,而是很耐心地瞄准着,惟恐失误。他终于认为他的姿势与枪口的高度都已达到最可靠的程度,将手指放到扳机上。这时,他能听见的,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他的手有点发颤,但还是牢牢地托住了枪托,扣动扳机的手也在逐渐施加压力。正当他就要扣动扳机时,那只鹰忽然如幽灵一般又出现了,并且如一块银色的铁皮一般,从空中直削下来。那只兔子一惊,吱的一声惊叫,随即跃起,跳进草丛里仓惶逃窜了。
根鸟气急败坏,把本来对准兔子的枪口对准了鹰。
鹰居然落下了,就落在那只兔子刚才蹲着的那块岩石上,并且将脑袋对着草丛中的根鸟。
根鸟看了一眼天色,知道今天的结果已不可能再改变了,不禁怒火中烧,突然站起身来,将枪口牢牢地对准了那只鹰,随着一声“这可恶的鹰”,扣动了扳机。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之后,是一团蓝色的火花。那鹰猛烈震动了一下,摇晃着倒在岩石上。
根鸟摸了摸发烫的枪管,望着岩石上的鹰:它既像一堆水沫,又像是一块被风鼓动着的白布。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难过,但在嘴中说:“这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
太阳已躲到林子的背后去了,余辉从西方反射,将天空变成金红色。
根鸟将枪背到肩上。他得回转了,他必须得回转了。他最后瞥了一眼那只被风吹开羽毛的鹰,转过身去。这时,他听到身后有沙沙声,掉转头一看,只见那只鹰正竭尽全力拍打着翅膀,并挣扎着将脑袋抬起来。黄昏前的片刻,反而可能是一天里最明亮的片刻。根鸟清清楚楚地看到鹰的目光里似乎有一种哀戚的呼唤,并且这种呼唤就是冲着他的。他犹豫着。
而就在他犹豫的这阵子,那鹰就一直用那对使人心灵感到震颤的目光望着他。他在它目光的呼唤下,一步一步地走向它。
当他终于走到它身边时,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脑袋像藤蔓枯萎了的丝瓜垂落了下去。他顿生一股悲哀之情,弯下腰去,用双手将那只鹰捧起。这时,他突然发现鹰的腿上用一根红头绳缚了一个布条。他取下布条,无意中发现那布条上竟然写着字:
我叫紫烟。我到悬崖上采花,掉在了峡谷里。也许只有这只白色的鹰,能够把这个消息告诉人们。它一直就在我身边呆着。现在我让它飞上天空。我十三岁,我要回家!救救我,救救我,救救紫烟!
根鸟轻轻放下那只鹰,用手抚摸了一阵纯洁而松软的羽毛,向它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朝家走去。
2
根鸟感觉到这是一个女孩的名字。菊坡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孩,根鸟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父亲说:“只能到菊坡以外的林子去打听谁家丢了一个叫紫烟的女孩儿。”
当天晚上,根鸟父子俩就提着小马灯离开了菊坡,一路打
听下去。可是走了许多地方,直到天亮,也未能打听到谁家丢了孩子,甚至谁也没有听说过有个女孩叫紫烟。
天快亮时,根鸟父子俩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又回到了菊坡。
根鸟一觉睡到了下午太阳即将落山。他坐在门槛上,掏出口袋里的那根布条,默默地看着。
布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仿佛写字的人当时在颤抖着手。
根鸟猜测,那是用树枝蘸着一种草汁写的。他觉得这是一件确实发生了的事情。他在反复看了布条上的字之后,将布条放回口袋,走出院子,走到村前的大路口。他希望能看到一些从远方而来的过路的陌生人。他要向他们打听有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叫紫烟的女孩。
大路空空,偶尔走过一个人,也是他所认识的菊坡人,或是与菊坡邻近的外村人。
根鸟又跑到大河边上。他要大声问任何一条过路的船:“你们听说过有一个叫紫烟的女孩吗?”然而大河也是空空的,只有无声向前流动的河水。
根鸟的身后是一架正在转动的风车,永远的吱吱呀呀的声音,使他觉得永远也不能得到一个他所希望的回答。他大概只能在心里揣着一个谜团,而无望地走动在菊坡,直到将它渐渐淡忘。
眼下,已进入秋天,菊坡这地方到处开放着菊花。黄的、红的、蓝的、白的,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菊花或一片片,或一丛丛,或三两株,空气里满是它的香气。这是菊坡最让人迷恋的季节。在这样一个季节里,根鸟照理应是欢乐的。但现在的根鸟无法欢乐。他的眼前总是那只神秘的鹰和那个令人心情不安的布条。他既不能看到四处开放着的菊花,也闻不到它们的香气。他显得有点呆头呆脑的。
天色渐晚,坡上的老牛在呼唤远走的牛犊回到它的身边。
在大河中央游着的鸭子,也在向岸边的鸭栏慢慢游来。从村里传来大人呼唤小孩归家的声音。竹林里,飞来许多准备歇宿的麻雀,唧唧喳喳的喧闹,意味着不久就是它们宿眠后的鸦雀无声。河那边的景色渐渐变得虚幻,村里的炊烟也渐渐在暗淡下来的天色中,不易被觉察了。
根鸟想着峡谷中那个叫紫烟的小女孩:有人救了她吗?
怕是还没有。她不能回家,她只能独自一人呆在峡谷里。对她来说,夜晚实在太可怕了。
夜里,根鸟无法入睡。他穿上衣服,紧缩着有点怕凉的身子,走出院门。他在门槛上坐下,望着似乎很荒凉的天空。几颗凉丝丝的星星在朦胧中闪烁,向他诉说着遥远与孤寂。门前水沟边的芦苇丛里,一两只萤火虫,发着微弱的亮光。夏天已去,它们还在勉强地坚持着。但变得淡而无力的亮光在告诉人,它们不会再坚持多久了。小山那边是一片草地,大概是牧羊人无法忍受这夜的清静与寂寞,在哼唱着。那单调的声音被拉得很长,似有似无地传过来。声音是潮湿的。
夜晚的菊坡,让人多愁。
父亲的咳嗽声响在他的身后。
“夜深了,睡觉吧。”父亲说。
根鸟依然坐着。
“这事情不一定是真的。”
“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就是真的?”
“我知道它是真的。”
“就不会是一个小孩使坏主意,耍好心的人?”
“不是。”
“我打了这么多年猎,也没有看到过一只白色的鹰。”
“可我看到了。就是一只白色的鹰。”
“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办?”
“……”
“她家里的人,总会搭救她的。”
“她家里的人,不知道她掉进了峡谷里。”
“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
“再说,这孩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掉进峡谷了。不一定活着了。”
“她还活着。”
“这是你心里想的。”
“她肯定还活着。”
“活着又能怎么样?谁知道那个峡谷在什么地方?”
“总会找到的。”
“天凉了,进屋吧。”
“明天,我去县城。”
“县城里也没有峡谷。”
“我去看看城里有没有寻人启事。谁家丢了人,都在城里贴寻人启事。城里人来人往的,消息传得快。”
第二天一早,根鸟就去了三十里外的县城。
根鸟都有两年不来县城了。
街上跑着马车、人力车、自行车,一街的铃声。街两侧,是大大小小的商店、客栈与饭铺,还有许多手工艺人摆的摊子。
虽是一个小城,倒也繁华与热闹。
根鸟无心去观望这一切。进了城门之后,他就一路靠着街边走,眼睛直往墙上瞧,看有没有寻人启事。倒是不断地能看到一些寻人启事,但十有八九,都是寻找一些因精神不正常而走失了的人,而其中又以老年人居多。
根鸟很执著,走完一条街,又再走一条,走了竖街又走横街。不管那些是早已贴上去的或是刚刚贴上去的,也不管是不是寻人启事,只要是张纸,根鸟都要走向前去看一看。人们都很忙,又各有各的事,谁也没有去注意这个行为怪异的少年。
中午,根鸟走不动了,就在一棵梧桐树下坐下来,然后掏出早晨从家里带来的一个大红薯咔嚓咔嚓啃起来。他的目光显得有点呆滞。这是一个身体疲倦且又被一团心思所纠缠的人所有的目光。啃完红薯,他疲乏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
他在睡梦里隐约觉得头顶上方有一种枯叶被风所吹之后发出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睛,就着梧桐树干,仰起脖子,朝上方望去。这时,他看到了梧桐树干上贴着的一张纸,正在风中掀动着一角。他起初只是不抱任何希望而呆呆地看着,但随即跳起,将脸几乎贴到那张纸上看起来:
七月十日,十三岁的小女早晨出门,从此就不见归来。小女扎一根小辫,长一尺有余,身着紫色上衣、湖蓝色裤子,圆口鞋,红底黄花。有一虎牙,左耳有一耳环。有知下落者,盼联系,当以重金致谢。兰楼镇 朱长水
根鸟一把将这张寻人启事揭下,随即向人打听去兰楼镇的路。
在去兰楼的路上,根鸟一直脚步匆匆。
“我说这事不是假的。”他为自己在父亲面前坚持住了自己的看法而感到高兴。“我差一点就和父亲一样那么去想。”
他为这种侥幸,而感到犹如被凉水泼浇了一般,不禁全身激灵了一下。“就是她,就是紫烟,十三岁……”他想撒腿跑起来,
但已跑不动了,“她还活着,她会活着的,峡谷里有的是充饥的果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根布条,布条随即在风中飘动起来。
傍晚,根鸟来到了兰楼。
根鸟打开那张寻人启事给人看,随即就有人将他带到镇西头一个院子的门口。
“朱长水,有人找。”那个将根鸟领到此处的人敲了敲院门说。
院门打开了。
“我就是朱长水,谁找?”
“我。”根鸟连忙说,“大叔,你家是不是丢了一个十三岁的女孩?”
“是的。”
“我知道她在哪儿。”
“在哪儿?”
“在峡谷里。她去采花,掉到峡谷里去了。”根鸟将那根布
条递给那个叫朱长水的汉子。
朱长水看完条子,笑了:“我的小女儿已经找到了,但不是从什么峡谷里找到的。她是在棉花地里,被摘棉花的人发现的。”
不知为什么,根鸟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望。他的手一松,那张失掉意义的寻人启事飘落到地上。
“这个掉进峡谷的女孩肯定不是我的小女儿。我的小女儿也不叫紫烟,叫秀云。”
门外,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这帮小兔崽子,又欺负我家秀云了。”
朱长水正说着,一个小女孩气喘吁吁跑到了院门口。她用手指指巷子,但没有语言,只是在嘴里呜噜着,意思是说,有人在追她。朱长水走到院门口,随即,杂乱的脚步声远走了。
“是个哑巴。”根鸟在心中说。
哑巴见到了一个陌生人,躲到门后,然后慢慢将脸探出来,朝根鸟傻笑着。笑着笑着,从长了两颗虎牙的嘴里流出一大串口水来。
“还是一个傻子。”根鸟走出朱家的院子,走进巷子里。
身后传来一声:“谢谢你,孩子!”
根鸟回到菊坡,差不多已经是半夜了。
父亲一直守候在村口。他看到根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没有迎上去,而是依旧蹲在那儿抽烟。猩红的火光一明一灭,在告诉根鸟,父亲一直在等他。
根鸟吃力地走到父亲的面前。
父亲让他走在前头,然后一声不响地跟着。
回到家中,父亲去给根鸟热了饭菜。
根鸟并不想吃东西,只是有气无力地用筷子在饭碗里拨弄着。
父亲说:“别去找了,没有的事。”
筷子从根鸟的手中滑落到地上。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根鸟醒来时,已是次日的正午时分。
根鸟问父亲:“菊坡的四周都有哪些峡谷?”
父亲回答道:“这些峡谷我都知道。菊坡四周没有太高的山,峡谷也不深,一个人即使不小心掉下去,也是能够爬上来的。最深的峡谷,是蔷薇谷,在东边。”
根鸟朝门外走去。
“你又去哪儿?”
“蔷薇谷。”
“你不会有结果的。我打了几十年的猎,就从未见到过这一带有白色的鹰。我已经向村里年岁最大的人打听过,他们也从未听说过有白色的鹰。”
根鸟犹豫地站住了。
“我总觉得那鹰有点怪。”
“可它确实是一只鹰。”
“谁知道它是从哪儿飞来的呢?”
根鸟又朝东走去了。
“这孩子,死心眼!”父亲叹息了一声。
根鸟走到了蔷薇谷。他站在山顶上,往下一看,只见满山谷长着蔷薇,仿佛是堆了满满一峡谷红粉的颜色。他往下扔了一块石头。他从很快就听到的回声判断出这个所谓的最深的峡谷,其深度也是很有限的。他在山顶上坐下了。有一阵,他居然忘了那个叫紫烟的女孩,而只把心思放在那满山谷的蔷薇上。
浓烈的蔷薇香,几乎使他要昏昏欲睡了。
从峡谷的底部飞起一只鹰,但那鹰是褐色的,就是那种司空见惯的鹰。
根鸟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能有一只白色的鹰从峡谷里飞起来,或者是有一只白色的鹰从天空中落到峡谷里。当然,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菊坡这一带确实没有白色的鹰。
根鸟打算回家了。但就当他转身要离开时,心里忽起了一种呼唤的欲望。他先是声音不大地呼唤着:“紫烟——”声音微微有点颤抖,还带了少许羞涩。但,后来声音越喊越大,最后竟然大到满山谷在回响:“紫——烟——”
有时,他还大声地向下面问道:“紫烟,你听见了吗?有人来救你啦?你在哪儿呀?”
他马上就要离去了。他用尽全身力气,作最后的呼喊,这呼喊一半是出于为了救出那个叫紫烟的女孩,一半则仅仅是因为他想对着这片群山大喊大叫。他太想大喊大叫了。他觉得心里憋得慌。
根鸟突然栽倒在山顶上。
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气呼呼地站在那里。
晕眩了一阵的根鸟终于看清了这汉子的面孔:“你……你为什么打我?”
“你这小兔崽子,你在招狼吗?我在那边的林子里捕鸟,你知道吗?你把鸟全部惊飞了!”
根鸟觉得鼻子底下湿漉漉的,用手擦了一下,发现手被血染红了。
“滚!”那汉子道。
根鸟爬起来。
“滚!”那汉子一指山下。
根鸟向山下走去。他估计离那个汉子已有了一段距离了,又突然地大喊起来:“紫——烟——”一边叫着,一边向山下撒丫子猛跑。
『叁』 总裁的替身前妻全文免费阅读526什么时候出
龙承天说欧洲一个情报组织abc的负责人,他拥有媲美第一恐怖组织的情报网,有自己的卫星,自己的联络工具,核心利益来自贩卖情报牟取暴利,暗杀是abc旗下另外一个分支,这个情报组织亦正亦邪,没什么自己的原则,能为各国政府提供情报换取利益,机会。也能为黑暗世界提供情报,只要有钱,有委托,这个情报组织就会受理,情报不管大小,收价不菲。
信息永远走在世界最前端,情报组织虽然军火,战斗实力,经济实力都远远不如第一恐怖组织和黑手党,甚至不如龙门,却占着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叶宁远没有正式成为第一恐怖组织的首领之前说掌管信息和情报的,卡卡没有上任之前,也说情报部门的,不管哪一个组织,情报都说非常重要的。
叶宁远和卡卡都非常重视。
如果信息不对称,他们会有很多的麻烦,如果信息正确可靠,他们会省去很多人力财力和物力。
abc和第一恐怖组织的情报网曾经有过冲突,所以卡卡认识龙承天,就算不曾有过交集,他也会认识龙承天,因为无双喜欢龙承天。
然则,无双追了龙承天一年,可惜的说,她错手把龙承天的未婚妻朱丽叶枪杀,龙承天恨她入骨,为了报复无双,曾经多次找过黑手党的麻烦。
最严重的一次曾让黑手党损失了核心钻石加工厂,损失近百亿欧元,惹恼了墨遥,他以牙还牙,也整垮了龙承天在美国分堂,双方都闹得很僵硬。
因为这件事,无双和龙承天的关系一度恶化,直到最近才有所好转,原因说无双找卡卡当做戏,刺激龙承天,这件事小白和墨遥他们几个人都知道。
周暮寒蹙眉,看了卡卡一眼,眸光掠过一抹精明,“黑手党的事你都忙不过来,还有空帮龙承天杀人,他把你当杀人工具了?”
得罪黑手党的人都不见得无双会动手,这龙承天真有这么大魅力?
无双妩媚一笑,风礀万千,优雅地舀过卡卡处理好的早餐小口小口地吃,一边抽空回答,“正好我有空就跑一趟了,好久没动手了,怕生疏啊。”
玄武等人相视一眼,不做声。
卡卡面带微笑吃早餐,周暮寒道,“无双,龙承天这小子心地不好,摆明利用你,他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你别太陷进去,你会吃亏的。”
无双戳了戳这一旁吃早餐的卡卡,“暮寒说我会吃亏。”
卡卡淡定微笑,“你不会。”
无双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这世上能让她吃亏的人还没出现过,他一点都不担心无双会吃亏,龙承天想玩,他随时奉陪到底,无需无双烦恼。
“你听见了,他说不会。”
周暮寒眸光掠过一抹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无双,“你杀了朱丽叶,龙承天恨死你,怎么可能给好脸色,突然示好一定有目的,你身边就没男人了吗?怎么偏看上他,那家伙有什么好的,比样貌比不过你家小白,比才能也比不过你家卡卡,凭什么啊。”
朱雀等人非常赞同周暮寒的话,比才能真的没几个能比得上楚南枫,当然,上一任第一恐怖组织领导她叶宁远除外,非人类不在比较之内。
“凭我高兴。”无双理所当然地回答,嫌弃地把喝了两口牛奶,卡卡看了她一眼,说道,“把牛奶喝光,你多久没吃早餐了?”
“难喝死了。”无双嫌弃地盯着牛奶一眼,却听话地一饮而尽,把一杯牛奶都喝光了,周暮寒暗忖,这世上只需一个表情就能让无双屈服的人也只有卡卡了。
白虎疑惑了很久,忍不住问,“无双小姐,菲尔德哪儿惹到龙承天,为什么要杀了他?”
这个问题玄武、青龙和朱雀等人也非常的好奇。
他们简单地查过资料,龙承天和菲尔德没什么过节,道上最近很太平,没听到什么风声,再说赌王和abc的人能有什么交集,就算有也说私人恩怨。
周暮寒对这个不感兴趣,卡卡更不感兴趣,无双挑眉,笑容温软,紫眸流光溢彩,风华流转,顾盼间魅力四射,音色柔和如三月春风,却无端,透出一股诡异的霸气,“杀人需要理由吗?”
卡卡微笑,这就是不羁叛逆的无双,骨子里有一种难训的野性,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杀人这种小事,她从来不会过问原因。
白虎等人被她的目光看得出神,纷纷摇头,不敢再说,心中都暗忖,这女人好没血性。
杀人,需要理由吗?
这么风轻云淡的话从一名年轻美丽的女子口中说出,说不出的诡异,特别说她的笑容,渀佛三月桃花尽开,落英缤纷,柔如绸缎。
短短的几分钟,他们彻底了解这名黑手党领导的脾性。
其腹黑和狡诈绝对和卡卡有的一拼。
青龙突然觉得,其实这位无双小姐和楚南枫更相配。
周暮寒淡淡说道,“杀人说不需要理由,只不过无双,真心奉劝你一句,不要和龙承天玩感情,我真怕你会受伤,他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你曾经做过的事,他会报复你,他知道你喜欢他,你会遍体鳞伤的。”
墨无双挑眉,但笑不语。
没有人知道她来杀菲尔德的真正原因说什么,她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对了,布鲁诺呢,不在总部呀?”布鲁诺说杰森的儿子,和周暮寒同龄,无双和他们几人的关系都很好。
卡卡说道,“他去中东了,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中东最近不太平啊。”无双眯着眼睛一笑,凑近卡卡,“你想不想去?”
卡卡挑眉,目光宠溺,“嫌日子太闷了?找刺激?”
“那你去不去?”
朱雀一听慌忙说道,“南枫,中东那边有布鲁诺就好,你去做什么,再说,嘉琪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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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李凤军从城里回来时,天色将晚。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走向村子的后山。
这个时候,火红的夕阳已渐渐没入山后,天角零散着的云朵,漾着金色的晚霞随风飘逸在空中,如仙女般的舞姿让人绚目,溢彩斑澜。天与山顶相接处抹出一片金黄,映着天角,辅满山顶。
三两头正待归圈的牛马,在主人的牵引下,正好慢行在布满霞光的金色山顶之上,几声欢鸣与骏啼,似乐似歌般的传向正陶醉在金色浪漫之中的天穹。一只苍鹰象是受到惊扰亦或是也想出来感受这如此黄昏美景,窜出树林,直冲云宵,盘旋在亮丽的高空中,渐渐地消失在云层之中。村落里炊烟已经袅袅升起,漾着金色的身姿留恋地随着风儿渐渐地消失在空中
他慢步行上山顶,在一棵微垂的大柳树下停住了脚步。
树枝挡住了渐去的霞光,但树影斑驳中,依然稀落着点点的光彩。山草尚未衰痿,落叶只有片片的散落。
他的身前有一座新坟,上面应可见新填不久的土,这是他去城里之前填上去的,而此时有些淘气的山草却在这上……
『陆』 曹文轩《蔷薇谷》全文
她平静地走向悬崖……
末春,蔷薇花开了,红的、白的、黄的、深紫的、粉红的,花光灿烂,映照着峡谷。刚经一场春雨,花瓣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水珠,湿润的香气,从峡谷里袅袅升起,在空气里流动着。
太阳渐渐西沉,在幽暗的远山背后,它向天空喷射出无数光束,犹如黄金号角在天边齐鸣。后来,它终于沉没了,橘红的流霞染红了整个蔷薇谷。几只投林的倦鸟在霞光里扇动着翅膀,样子剪纸似的。近处的山顶上,几只觅食的狐狸,也正返回沟壑间的巢穴。
霞光渐淡,天地间渐转成灰白色。寂寞的山风,已轻轻地吹来。
她垂下眼帘,只听见风声在耳边流过……
一个老人沉重的咳嗽声阻止了她的行动。她回过头来,见老人在暮色里站着。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对真正的老人的目光。
“要跳,到别处跳去,别弄脏了我的这片蔷薇!”老人只说了一句。
她哭了,哭得很文静,含着温柔的忧郁。她用令人爱怜的目光一直望着老人。她感觉到老人在用目光呼唤她:“跟着我。”
老人转身走了,她跟着。他们之间被一根无形的线一拉一扯地牵着,走向峡谷。
幽静的小径穿过蔷薇丛,一间茅屋出现在月下。老人不回头,推门进去,不一会儿,油灯亮了,老人的身影变得像一张十分巨大的船帆,投在墙壁上。
她走进阴暗而温暖的小屋,坐在凳子上。她双手合抱,安静地放在胸前。她的眼睛一直跟随着老人。她的神态很像是一只翅膀还很娇嫩的雏鸽,迷途了,被收留它的主人用柔和的灯光照着。
老人在她面前的小桌上摆上吃的,就去里屋支铺。支好了,老人抱来被子,又把身上披着的棉衣脱下加在被子上,对她说:“夜里,有风从山谷那头来,凉。”
他走出茅屋,坐到一块岩石上,烟锅一红一红地亮,仿佛夜在喘息。
深夜,她听见了山风从静静的蔷薇谷流过的声音。风声里,舒缓地响起老人的歌声。那歌没有唱词,只是一种调子,在寂寥的山谷里,像湖上的水波,往漫无尽头的远方慢慢地荡开去……
她给老人披上衣服,在他身边坐下。
夜,一切宁息着。金黄色的淡月,照着蔷薇谷,照着影影绰绰的远山。烟树里,几声山鸟含糊不清的啼声,衬出一番空虚,一番 惆怅。
“你从哪儿来?”
“那边的城。”
“出来几天啦?”
“从昨天晚上走到今天晚上。”
“为什么想从那儿跳下去呢?”
“……”
“我也曾想在那里跳下去过,那是二十一年前。”
“你吗?”
“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后来,我看见这个蔷薇谷,看见那片花,我在岩石上坐到天亮,在这里留下了。”
她托着下巴,望着纯净的天空。
老人又唱起来,一个音符与另一个音符之间的距离拉得很长,好似一辆沉重的马车从这个驿站到另一个驿站,充满着艰难……
她把一切都告诉了老人——
她很爱她的爸爸。
爸爸曾担任过一家乐团的首席指挥。那时,她还小,常和妈妈去参加由爸爸指挥的音乐会。爸爸穿一身黑色的礼服,头发闪闪发亮。爸爸的体态和动作十分动人。钢琴、提琴、黑管和长笛……一切乐器随着他的暗示、召唤和交流,奏出各种奇妙无比的声音。乐声在大厅里盘旋翻舞着,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一会儿,声音像一只黑色的燕子在静寂的空中优美地滑动;一会儿,声音像镀了金子一般,一片光明灿烂,满世界金泽闪闪;一会儿,声音暗下去,像夜空下的远处有一眼清泉一滴一滴地跌落在松间的黑潭里;一会儿又像星空下的荒野上有万马奔腾。音乐魔力无边。她有时觉得浑身热烘烘的,嚷嚷着要妈妈给她脱去毛衣,可一会儿,又觉得凉阴阴的,仿佛走在凉气逼人的浓阴下,禁不住要往妈妈怀里钻。神奇的音乐竟然唤起她各种各样的联想:毛茸茸的酸杏子、蓝晶晶的冰凌凌、娇嫩的六角形雪花、山坡上有座红色的小房子、六楼阳台上飘下了一条蔚蓝色的纱巾……
谢幕了,爸爸抬起头来,张开双臂。
她喜欢去听爸爸指挥的音乐会。
可是,在她十岁那年,爸爸却被指认为“犯了错误”,一夜之间被解职了。
爸爸呆在家里一年,闭门不出,眼见着家中生活再也无法维持了,靠朋友的关系,做了一家毛笔厂的推销员。爸爸背着两大包毛笔,一出去就几十天。他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把毛笔卖给那些小商店。而大多时候,他是直接跑到小学校里,把毛笔兜售给那些正在上大字课的孩子们。他把毛笔摊在一块布上,蹲在学校门口,耐心地等待生意。她跟爸爸出去过一次,爸爸实在是太辛苦了。坐车坐船,有时还要十几里十几里地步行。饿了,跟人家要碗水喝,吃点干粮。走到哪里算哪里,天黑了,就跟人家借宿,或是在灶房里,或者是磨坊里。爸爸到处跟人家说好话。一天夜里,因为没有借到宿,他们露宿在人家屋檐下。月光清淡地照着,天很凉,他们都睡不着。爸爸问她:“想妈妈吗?”她问爸爸:“你呢?”爸爸把她的头拢到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妈妈,爸爸也许就不想活了。爸爸说:“我们把这次挣的钱,给你妈买件好看的毛衣,好吗?”她点点头。
一年又一年,爸爸出去,回来;回来,出去……
爸爸又背着两个沉重的大包出去了。一天晚上,她到同学家温课,夜里回来时,她感到有点冷,想和妈妈睡一床。推开妈妈的房门,拉亮灯,眼前的情景立即使她捂上了双眼:床上,妈妈正睡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
她跑出家门,在空洞的夜街上发疯似地跑,最后跑到城外的小河边,抱着一棵梧桐树跌坐在地上。坐到天亮,又坐到天黑。
爸爸回来了。
她望着爸爸,爸爸老了:那头黑亮的头发变得枯涩,并且掺杂着白发;背也驼了,由于长期在一侧肩上背包,肩倾斜着,那样子总像一条侧身沉在水中的帆船;一双灵活的、富有魔力的手,变得粗糙、僵硬、没有一丝灵气,并且有一道道被野风吹出的皱纹和裂口;那双充满情感的像黑夜间两星烛光的眼睛,变得灰蒙蒙的,像长了翳。
她让自己笑起来,并撒欢:“爸爸!”
爸爸坐在沙发上,目光显得有点呆滞。
“我和妈妈真想你。”她说了很多妈妈想念爸爸的话。
爸爸变得有点不对劲了:天很黑了,才摇摇晃晃地从外面回来,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气。
这天,她放学回家,家里静悄悄的。待她适应了屋中的昏暗,她双腿哆嗦起来:爸爸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一支双管猎枪!她用嘴咬啮着手指,紧缩着身体。她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地变成了一团冰,一股彻骨的寒冷漫上全身。当她把咬破的手指拿出时,牙齿“格格格”地敲响着。
“爸爸,你想打死妈妈吗?”
爸爸木然地坐着,脸一成不变地凝固着。
“爸爸!……”她突然跪倒在爸爸的脚下,哭着,用双手抱住爸爸的腿,使劲地摇着。
爸爸像一个木偶一样晃动着。
她抬起头,仰望着他的眼睛:“爸爸,你把我也打死吧!”
爸爸的猎枪掉在了地上……
第二天凌晨,当她坐在床上静静地等着一夜未归的爸爸时,远处的大河边上,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她赶到时,只见爸爸的脑袋流着血,倚在一棵老树上,像是很疲倦了,现在安静地睡着了……
老人把衣服轻轻地披在她的肩上。
蝉翼般的轻雾,在蔷薇谷里似有似无地流动。月亮歇憩在西方峡谷的枝桠上,像一只胸脯丰满的金凤凰在那里建了巢。雾渐渐地浓了,“凤凰”渐渐消逝了……
黎明像一只羽毛洁亮的玉鸟从东方的天边朝蔷薇谷飞来。
她到山下五里路外的小镇上接着读初中。
每天晚上放学归来,她老远就能看见老人静静地坐在峡谷口等她。巨大的落日就在老人的背后,老人像靠在一个圆形的富丽堂皇的金色椅背上。每每见到这个形象,她总感到一阵温暖和一股让她鼻头发酸的柔情。她向老人摇摇手,朝他跑来。
他们沿着山径,走向蔷薇丛中的茅屋。
夏日到了。晚饭后,她就爬到吊床上凉快去,让被路途和学习搞得发酸的身体软款款地躺着。吊床是老人用葛藤做的,吊在两棵大树中间。吊床上缀满五颜六色的鲜花,那是她采来的。睡在吊床上,望着大山之上的夜空,她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恬静。山风吹着空山。远处隐约有活泉叮咚作响的妙音。蔷薇开得很盛,香得醉人。浴在银绸般的月光里,她浑身舒展,觉得自己非常柔软、轻飘,把细长的胳膊垂在吊床边。
只有当老人又哼唱起来,她才侧着身,任无名的沉重漫上 心头。
老人总是那副固定的面容:清冷、淡漠,眼睫毛有点倒伏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坚韧,甚至是冷酷;偶尔刷地一亮,就在这如同电光石火稍纵即逝的目光里,显出了一种难言的焦灼和痛苦的 渴求。
老人的额上有一块紫黑色的疤,使得脸上的表情还略带凶狠的意味。
有一天,她被老人的歌声唱得泪汪汪的:“您怎么了,爷爷,老这样唱?”
老人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歌给她带来了什么,感到十分歉意和难过。
“那天,您说您也要从那里跳下去?”她久久地望着老人的眼睛。好奇、关切和不愿再让疑虑继续下去的心情,使她想立即知道这是为什么。
老人把头垂下又抬起:“我有十个年头,是在监狱里度过的……”他没有看她,问,“你害怕了?”
“不,我不怕,爷爷。”
“你要问我这是因为什么?对吧?这无所谓,投毒、放火、做强盗,反正都一样,都叫犯罪。……我得一辈子在心里为一个亡灵祝福。他曾和我同一个牢房。我敢断定他没有犯罪。他很年轻,很漂亮,是一个清白的人,甚至是一个伟人。我发现,他怀里总是一直藏着一朵蔷薇花。我猜想,那花是一位姑娘给他的吧?一直到最后,我也没有能够搞清楚。他终于被枪决了。临走前,他对我说:‘早点出去吧,出去做一个好人!’……20年的监狱,我10年就坐完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回到妻子儿女身边,我激动得站立不起来,用手扶着监狱的大墙,走向大门,心里在想:他们在等我呢,他们在等我呢……我走出了大门,大门外一片空空荡荡,只有风吹着,监狱外的风就是大……后来,我像你一样,走呀,走呀,走到了那个悬崖上……夕阳照着峡谷,蔷薇花开得很美,我突然想起了他……我狠狠打了自己,就在岩石上坐下了。……”
“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害怕吗?”
“怕鬼?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怕强盗?”老人摇摇头,“那他们可看错人了。可我真的害怕,害怕什么呢?这峡谷太静了……”老人忽然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迫着,呼吸急促起来,眼睛里含着惶恐。过了好一阵,他才使自己平息下来,“有时,我憋不住了,对这大山拼命地喊叫,一直喊出泪来,喊到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除了种好坡上那片地,我就沿着山谷,拼命扩种蔷薇,恨不能让它长满这个世界。”老人望着她,忽然变得像一个孤立无援、软弱无力的孩子,甚至忘记了自己这个年岁的人应有的持重,问,“你……很快就会走吗?”
她摇摇头,又摇摇头。
一老一小,两颗寂寞的灵魂,面对着寂寞的大山。
太阳仿佛突然坠落下来。而在离地面很近的空中便又刹住了,无声无息地燃烧,露出一副要把地面上的最后一滴水珠也烤干似的狠劲。天铁青着脸,30天里没飘过一丝云。干旱疯狂地笼罩着大山。方圆几十里,很难找到一瓢水。远处,那口活泉也已干涸,不再有流水的音响。空气干燥得似乎能磨擦出蓝色的火花。
她有点恐惧了,常用焦渴的眼睛瞧着头发蓬乱的老人。
“别怕,这些蔷薇还没有死呢!”
蔷薇依然顽强地在峡谷里生长着,叶子竟然绿油油的,一些很细的枝条,向空中坚挺,一簇簇五颜六色的花,硬是从容不迫地开 放着。
于是,她真的不怕了。
隔几天,老人就从十几里外的河里挑回一担水。对于这些水,老人自己用得十分吝啬。渴得实在熬不住了,他就从灌木丛里采几个酸果放在嘴里咀嚼着。但,每天早晨,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极其慷慨地盛半盆清水放在门口的石桌上——给她准备的洗 脸水。
望着清凉的水,再望望老人爆皮的嘴唇,她固执着不肯洗。
老人却毫不动摇地坚持:“洗完脸才能去学校!”
那张细腻的、白皙得没有一丝杂色的脸,每天早晨如果不能保证清洗,对老人来说,心里是通不过的。只有当她额头上的头发挂着水珠,面孔因清水的滋润而变得活泛、纯净、散发出潮湿的气息时,他才会感到可心。
为这事,有一天老人发火了,差点没把盆子里的水泼进蔷薇丛中。他在嘴里不断地嘟囔着:“姑娘家不洗脸,姑娘家竟不洗脸……”
她一边洗,一边把眼泪滴在水盆里。
又过了些天,她放学回到蔷薇谷,老人显得很富有,并且夸大其词地说:“这些天,攒了很多水,今天,我又挑回满满一大担,你洗个澡吧。”老人蹒珊着,向峡谷口走去。
她没有违背老人的意愿,脱去衣服,赤着身体,用瓢把凉丝丝的水从头顶上倾倒下来。水像柔润的白绸拭擦着她的身体,十分惬意。夜晚的大山,显出一派静穆。浴在月光里,她显得几乎通体透明。她低头看看自己,觉得自己长大了,长得很好看,心里感到莫名的害臊和幸福。一瓢,一瓢,她尽情地挥霍着老人给她准备好的清水。她觉得自己的心都是湿润的。她忽然觉得想唱一支歌,就唱了。声音仿佛也被清水洗濯过了,纯净如银,在峡谷里响起来。这个已在世界上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峡谷,第一次接受着一种发自少女心灵深处的声音的抚摸,四周变得格外安宁。
老人倚在岩石上睡着了……
这天,老人照例坐在峡谷口的岩石上等待她归来——然而,今天直等到月上中天,她也没有回来。
她走了。
干旱不光搞得老人精疲力竭,而且给他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压力:庄稼几乎颗粒无收,茅屋角落上土瓮里的粮食已所剩无几。她并不太清楚这些,照样无忧无虑地吃着老人为她做好的饭菜。当她偶尔发现老人躲在岩石后面艰难地啃吃着一种苦涩的植物根茎时,她恨死了自己。
老人瘦得只剩一副骨架,颧骨突兀,面色发灰,下颏尖得有点可怕,她如果再在蔷薇谷住下去,老人就会像一盏油灯很快被她将油耗干的。
她回到了那个出走后就再也没回去过的城市。她想回那个家,虽然她不愿意见到妈妈。她来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窗下。她不想立即进去,想透过窗子先看看墙上爸爸的相片。可是,她目光觅遍了墙壁,也没见到爸爸的相片。她像掉到一个无限深的冰窟里,浑身哆嗦起来,想哭,可欲哭无泪。
她失魂落魄,在街上茫然走着。路灯光里,梧桐树上,一片片残叶正向地面坠落。夜渐深,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只有落叶被秋风所吹,在发黑的路面上毫无目的地滚动。她不知道累,也不知道不累,就这么走,目光呆呆的。
路灯把一个人的巨大的身影一直铺到她的脚下。她抬起头来,看到老人双手拄着一根竹竿,稳稳地站在她面前。
她疯狂地跑过去。
“跟我回去,回蔷薇谷!我们现在有很多钱,有很多钱!有个人把我们的蔷薇花全都包了。他们要用它制蔷薇露。蔷薇露,你懂吗?洒在衣服上,那香味经久不衰。听说过古代有人接到亲友寄来的诗,要先以蔷薇露洗了手才开读吗?我们发财了,发财了!你要上大学,上大学……”
老人的眼睛像打磨了似的闪闪发亮。
五年以后——
老人躺在茅屋里的小铺上。人们惊奇这颗衰老的生命竟然那么顽强,几天滴水未进,却还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门外。他在等她——那个已经是大学生的姑娘。
她日夜兼程赶回蔷薇谷,扑倒在老人的身旁。老人见到了她,便把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她采摘了无数筐蔷薇花,铺在一块很大很平的石头上,然后把已经变得很轻的老人抱到上面。深夜,她把老人的衣服脱去,用蔷薇露一遍又一遍地擦洗了他的全身,然后给他换上新衣,就默默地守着他……
以后,每年当蔷薇花开的时候,她必到蔷薇谷来小住几日。她觉得,老人孤独的灵魂一直活在这里。她无处不感受到他的存在。他需要她陪伴着他。
『柒』 医香嫡妃全文免费阅读
书名《医香嫡妃》,云中文学公众号有全文可以看。
主角:温意、宋云谦
作品节选:专宋云谦穿着一属身白色银丝绣飞鹰锦袍,袖口位置微微翻起,绣着细碎的青色竹叶,腰间束着金腰带,颀长的身子傲然挺立,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他脸上,如同洒了一脸的金粉。
『捌』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全文
全文:
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7,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
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臃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
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长的草里是不去的,因为相传这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长妈妈曾经讲给我一个故事听:先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答应着,四面看时,却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隐去了。
他很高兴;但竟给那走来和他夜谈的老和尚识破了机关。说他脸上有些妖气,一定遇见“美女蛇”了;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应,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他自然吓得要死,而那老和尚却道无妨,给他一个小盒子,说只要放在枕边,便可高枕而卧。
他虽然照样办,却总是睡不着,——当然睡不着的。到半夜,果然来了,沙沙沙!门外像是风雨声。他正抖作一团时,却听得豁的一声,一道金光从枕边飞出,外面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那金光也就飞回来,敛在盒子里。后来呢?
后来,老和尚说,这是飞蜈蚣,它能吸蛇的脑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结末的教训是:所以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万不可答应他。
这故事很使我觉得做人之险,夏夜乘凉,往往有些担心,不敢去看墙上,而且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走到百草园的草丛旁边时,也常常这样想。但直到现在,总还没有得到,但也没有遇见过赤练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声音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
冬天的百草园比较的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样了。拍雪人(将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罗汉需要人们鉴赏,这是荒园,人迹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来捕鸟。薄薄的雪,是不行的;总须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鸟雀们久已无处觅食的时候才好。
出处:出自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8)叶丛云全文阅读扩展阅读:
创作背景:
这篇散文写于1926年9月18日。“三·一八”惨案以后,鲁迅被北洋军阀列入通缉的北京文教界五十人名单。因此他无法公开与北洋军阀作斗争,被迫于1926年应厦门大学的邀请离开北京。鲁迅到厦门大学时正值暑期,学生还没开学。
鲁迅在辗转流徙,心情苦闷的时候经常回忆起少年时的往事,就写了这篇散文发表于《莽原》上,发表时加的副标题是”旧事重提之六“。
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作者写百草园,以“乐”为中心,采用白描手法,以简约生动的文字,描绘了一个奇趣无穷的儿童乐园,其间穿插“美女蛇”的传说和冬天雪地捕鸟的故事,动静结合,详略得当,趣味无穷。
三味书屋则是一个充全不同的世界,作者逼真地写出了三味书屋的陈腐味,说它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儿童在那里受到规矩的束缚。但作者并未将三味书屋写得死气沉沉,而是通过课间学生溜到后园嬉耍,老私塾先生在课堂上入神读书学生乘机偷乐两个小故事的叙述,使三味书屋充满了谐趣,表现了儿童不可压抑的快乐天性。
『玖』 荷塘月色全文阅读全文
《荷塘月色》是中国文学家朱自清任教清华大学时所写的一篇散文,全文如下: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
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
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 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
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
采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9)叶丛云全文阅读扩展阅读:
《荷塘月色》作于1927年7月,正值大革命失败,白色恐怖笼罩中国大地。这时,蒋介石叛变革命,中国处于一片黑暗之中。朱自清作为“大时代中一名小卒”,一直在呐喊和斗争,但是在四一二政变之后,却从斗争的“十字街头”,钻进古典文学的“象牙之塔”。
但是作者既做不到投笔从戎,拿起枪来革命,但又始终平息不了对黑暗现实产生的不满与憎恶,作者对生活感到惶惑矛盾,内心是抑郁的,是始终无法平静的。于是作者写下了这篇文章。
这篇散文通过对冷清的月夜下荷塘景色的描写,流露出作者想寻找安宁但又不可得,幻想超脱现实但又无法超脱的复杂心情,这正是那个黑暗的时代在作者心灵上的折射。
全文可以分为三个部分。作者首先交代了作者去荷塘的时间和缘由。开头就说出这几天“颇不宁静”的内心状态。“颇”字是对不宁静心情的强调。
下文中作者思绪翻飞,神驰万里,或行或止,或喜或愁,都和这“颇不宁静”的心情有着紧密的联系。
这一句是作者进行艺术构思的焦点,也是《荷塘月色》这篇文章的文眼。 它以强烈的直接抒情开始,将淡淡哀愁流露在字里行间,为全文定下了感情的基调。
第二部分从荷塘周遭的环境写起,向“荷塘月色”的主体进发。作者先写曲折幽僻的小煤屑路。通过“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的叙述,暗写了在这种气氛环境中作者的一颗寂寞的心。
继而实写荷塘四周的林木,虚写没有月光时的阴森气象,虚实相参地,勾勒出此刻荷塘的环境和作者的心境。最后以赞美今夜的淡淡月光作结。
平时无意于荷塘的月色,尽管今晚的月光只是淡淡地,仍然觉得很好。读者带着这种思索转入了下一段。这个结句完成了由写景到抒写作者心情之间的过渡。
第三段紧承第二段,披露自己所以中意于今夜荷塘的原委,抒发自己踏月寻幽的万端感慨。”路上只我一个人”提起了下边关于踽踽独行于荷塘的一番妙论。
“背着手踱着”这一细节,微妙地展示了作者此刻稍有宽解的心情。接下去是一段内心剖白:“这一片天地好象是我的;我也象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一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是都加了“好象”、“象”这样修饰语,说明这种喜悦之情是建立在虚幻的遐想上的自我慰藉。从以后的行文中可知这当然也只能是不堪现实一击的淡淡地喜悦。
尽管如此,由于此时此地能使身心挣脱生活的种种羁绊,偷得片刻安宁,因而才有了“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是个自由人”的感觉。
只是这样一种感觉的获得,就能使作者发出:“且受用这无边的荷塘月色”的自足的惬意的心声,足见这样一个小天地对困扰于人事中的作者来说,是多么难求的境界。这句话,细加品位,最能撩人心绪。从作者苦涩的微笑中,读者看到了一个痛楚的灵魂对现实的反抗。
第三部分开始正式的对荷塘和月色的景致进行详细的描写,最先扑入眼帘的是满塘荷叶。“亭亭”一词表现了荷叶的风姿秀丽,“舞女裙”的比喻,恰到好处地写出了荷叶临风摇曳的姿态。
在纵观之后,凝神细审,视线移到万绿丛中的点点白花。盛开的袅娜喜人,含苞欲放的流露着勾人情思的娇羞,十分传神地写出了荷花的不同姿态。
进而用“正如一粒粒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这样的比喻,写出荷花从光色上给人的感受。“明珠”是写近处荷花的玲珑剔透,“碧天里的星星”是写在满塘荷叶衬托和月光的辉映下,远处荷花的闪烁迷离。既看到宜人的花色,也就必然会嗅到沁人的花香。
“缕缕清香”,能让读者真切地感受到,是很难的。但作者以歌声设比,用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的远处的歌声,把听觉和嗅觉两种感觉沟通起来,这种移感修辞手法的运用,实在可以传神。
在这番静态描写之后,又把荷塘的动态捕捉进镜头里。清风徐徐,荷叶的一丝颤动,化为一道碧痕,荡向荷塘那边。这种细致的描摹,使人宛然若见。在一连串的比喻描写之后,作者又用“更见风致”概括地写出淡淡月色之下,脉脉流水之上的荷叶的美。
第五段描绘荷塘的月色。月色是单调的,难以着笔,而作者把它和形态不一、色彩有别的景物结合在一起进行描写,就使月色有了光上的变化。
作者继续展示出月光下荷塘四周的景象。“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等重迭词语的运用,造成了树木错落有致的层次感。
第四部分为文章结尾,从单纯的写景写开来,进一步表现了作者不满现实,幻想超脱而不能得的复杂心理。
『拾』 猫武士在线阅读
序 章
水声如雷,漫过岩石,泄进峡谷划出一道优美弧线,直落深潭,翻起白浪。夕阳余晖洒在水雾飞沫间,折射出美丽彩虹。
三只猫坐在瀑布上游的河岸边,看着另一只猫昂首阔步、姿态优雅地穿过覆满青苔的河岸,朝他们走来。她脚下星光闪烁,灰蓝色毛发如云似雾。
新来的猫停下脚步,冰蓝色的眼睛轻扫三只等待中的猫。“看在猫族的份上,你们为什么选在这种地方见面?”她质问道,并不悦地甩甩其中一只前脚,“这里太湿了,连自己的话都听不到。”
其中一只毛发凌乱的灰色母猫站起来对她说:“别再抱怨了,蓝星,我之所以挑这地方,就是看上这里的潮湿与嘈杂,因为有些话我不想让别的猫偷听到。”
另一只金色虎斑公猫摇尾示意。“来我这边坐吧,这儿有块地方是干的。”
蓝星朝他走过去,坐下来,嘴里哼了一声。“狮心,如果这就叫做干,那我肯定是只老鼠。”接着转头追问灰色母猫,“到底是什么事?”
“先前那个预言并没有实现,”黄牙喵声道,“不过现在三力量已经可以合一了,只是原来的那两只猫并不知道第三只猫是谁。”
“你确定我们这次真的找对了三力量?”蓝星厉声质问。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这次没有找错。”开口说话的是一只玳瑁色的漂亮母猫,她向她的前族长颔首致意。“第三只猫出生的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不都做了同样的梦吗?”
蓝星弹弹尾尖。“斑叶,你说得或许没错,只不过先前铸成的大错,让我现在不太敢再相信任何事了。”
“斑叶说得当然没错。”黄牙抽动耳朵。“可是如果让松鸦羽和狮焰找不到第三只猫,问题恐怕更严重,所以我想给他们一个提示。”
“什么?”蓝星站起来,威风凛凛地挥着尾巴,仿佛仍是这只老巫医的族长。“黄牙,你难道忘了这预言根本不是我们给的?干涉这件事恐怕会有危险。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介入。”
斑叶眨眨眼睛,一脸疑惑。“危险?”
“你们觉得让猫族拥有比星族更强大的力量,是件好事吗?”蓝星扫视他们,这样质问道,“他们的力量会大过于我们……大过于他们的武士祖灵?”她尾巴一扫,意指那群隐形的的星族猫,他们都藏在那座猎物丰富的美丽森林里。“万一成真,雷族会变成什么样子?”
“蓝星,你要对他们有信心。”狮心小心地打断她,“他们都很善良而且忠心耿耿。”
“我们当初也以为冬青叶是这样啊!”蓝星反驳道。
“这次不会再犯错了。”黄牙喵声说,“不管预言来自何处,我们都必须相信它,也相信湖边的猫族。”
斑叶正要开口,却突然转头,因为她听见上游处有另一只猫正穿过矮树丛。一只银色母猫冲进空地,朝他们跑来,脚下星光闪耀。
“羽尾!”蓝星大声喊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在暗中监视我们吗?”
“我们现在都在同一族了,”这位前河族武士提醒她,“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碰面,而且……”
“这是雷族的家务事,羽尾。”黄牙指正道,并刻意龇牙咧嘴,露出一点黄色尖牙。
“不,不是。”羽尾立刻反驳她。“松鸦羽和狮焰有一半风族的血统……他们是鸦羽的孩子。”她的蓝色眼睛充满哀伤。“我关心他们的遭遇,也必须保护他们。对于冬青叶的事,我跟你们一样难过。”
斑叶伸长尾巴,轻碰银色母猫的肩膀。“她说得没错,让她留在这里吧。”
黄牙耸耸肩。“羽尾,他们毕竟不是你的小猫。”她提醒道,语调出奇地温柔。“我们可以警告他们,但到头来,还是得靠他们自己来决定未来的路。”
“小猫们不都是这样吗,黄牙?”蓝星提醒道。
有那么一瞬间,黄牙脸色一暗,琥珀色的眼睛望向远方天际,仿佛想起生前种种的痛苦回忆。太阳正滑落地平线,红霞不再,天色渐暗,瀑布下方潭面的水沫白浪在黑暗中闪着幽光。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狮心追问道,“黄牙,你刚说要提醒他们?”
“我还是认为我们不应该介入,”蓝星抢在黄牙回答之前主张道,“第三只猫本来就很聪明,即便我们不知道她的特异能力究竟是什么。但如果真的是她,难道她不会自己发现这一切吗?”
“我们不能坐视不管。”羽尾反驳道,爪子戳进潮湿的地面。“这些年轻的猫需要我们帮忙。”
“我也这么认为。”狮心点头附和。“如果我们当初多管一点闲事,”他瞥了蓝星一眼, “也许冬青叶就不会迷失自我了。”
蓝星竖起颈毛。“那是冬青叶自作自受,他们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谁也帮不了。”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们可以引导他们。”斑叶喵声道。“我同意黄牙的说法,我认为我们应该提醒他们。”
“我想你们已经决定好了。”蓝星叹口气,颈毛恢复平顺,“所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会提醒他们。”黄牙鞠躬致意,那一瞬间,猫们眼里看到的不再是黄牙那身纠结成团的凌乱毛发和鲁莽的态度,而是一位睿智的巫医。“我会给他们一个来自星族的预兆。”
“这预兆要给谁?”蓝星问道。“狮焰还是松鸦羽?”
黄牙转头望着以前的老族长,琥珀色眼睛在夕阳余晖里熠熠发亮。“不是给他们,”她喵声道。“是给第三只猫。”
第一章
一轮圆月浮挂在无云的夜空里,整座岛笼罩在厚重的夜色中。巨橡树的叶子在热风吹拂下沙沙作响。蹲在栗尾和灰条中间的狮焰, 总觉得空气很稀薄。
“你们觉得晚上会凉快一点吗?”他咕哝道。
“我知道你很热,”灰条叹口气说,身子在干燥的沙土上不安地蠕动。“不过这季节只会越来越热。我都快想不起来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狮焰伸长脖子,目光越过众猫的头顶, 望向弟弟松鸦羽,后者正坐在巫医群里。一星才刚宣布青面的死讯,风族里唯一的巫医隼飞第一次代表风族单独出席,看上去很紧张。
“松鸦羽说星族并没告诉他会有大旱。”狮焰对灰条说道,“我在想是不是有其他巫医……”
他的话被雷族族长火星打断,火星本来坐在树枝上等候发言,这时站了起来。蹲在下方树枝上的河族族长豹星抬眼看看他。风族族长一星坐在一根岔枝上,离他们约有几条尾巴的高度。至于影族族长黑星则坐在比一星还要高的茂
密叶丛里,只能看见他眼里偶尔闪现的幽光。
“雷族也像其他部族一样,饱受酷热之苦。”火星开口道,“但我们还撑得下去。目前已经有两位学徒晋升,获得武士名号,他们分别是蟾蜍步和玫瑰瓣。”
狮焰跳了起来。“蟾蜍步!玫瑰瓣!”他大声呼喊。其他雷族族猫跟着加入,除此之外, 还有几只风族和影族猫跟着欢呼,不过狮焰注意到河族武士全都闷不吭声,眼里充满敌意。
谁惹他们啦?他不免纳闷。在大集会上,如果整个部族都拒绝向新武士道贺,这是很没礼貌的事。他抽动耳朵。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下次豹星宣布有新的河族武士时,他也要如法炮制。'
两位新的雷族武士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但猫族的欢呼声还是令他们兴奋到两眼发亮。曾担任蟾蜍步老师的云尾,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至于曾担任玫瑰瓣老师的松鼠飞,也目光炯炯地看着年轻的武士。
“我还是很讶异火星怎么会指定松鼠飞担任老师,”狮焰兀自咕哝,“毕竟她以前撒过谎,骗我们是她的小猫。”
“火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灰条回答道。狮焰发现灰色武士竟然听得到他的自言自语, 尴尬得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相信松鼠飞,他想向大家证明她是个好武士,也是雷族里重要的一分子。”
“我想你说得没错。”狮焰不太高兴地眨眨眼睛。以前他以为松鼠飞是他的亲生母亲,非常敬爱她,但如今看见她,却只剩冷漠。她背叛了他,也背叛了他的妹妹和弟弟,毕竟她伤他们太深,深到无法原谅。难道不是吗? “如果你说完了……”豹星没等到欢呼声结束,便站起来打断。她怒目瞪视火星。“河族有话要告诉大家。”
火星很有礼貌地向河族族长垂头致意,退后一步,坐回原来位置,尾巴圈在脚边。“请说,豹星。”
河族族长是大集会上最后发言的族长。狮焰早就注意到别族族长报告时,她一直甩动尾巴,很不耐烦。此刻她正用厉色扫视空地上的猫群,愤怒地竖直颈毛。
“小偷!”她嘶声骂道。
“什么?”狮焰跳了起来,但他的声音瞬间被其他三族猫的惊讶声给淹没,他们也都跳起来抗议。
豹星俯看他们,龇牙咧嘴,根本没打算安抚。狮焰直觉抬眼去望夜空,发现并无乌云蔽月。显然星族对这项指控毫不在意。活像我们真的很想偷那恶烂的鱼似的!
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河族族长变得好瘦,花色毛皮掩饰不了她的骨瘦如柴。其他河族武士也一样。狮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比雷族猫瘦,也比影族武士瘦,甚至比体型向来较小的风族猫还瘦。
“他们在挨饿。”他低声道。
“我们全都在挨饿。”灰条反驳着。
狮焰叹口气。灰色武士说得没错。以雷族来说,为了避开白天炙热的暑气,他们改成黎明和黄昏时狩猎。一到正午,便躲到岩壁旁的阴凉角落休息。猫族终于可以和平共处。不过狮焰怀疑……原因无他,大家只是因为虚弱到根本无力争斗,也没有猎物好抢。
“我相信你会这样指控,一定有你的理由。”火星等到大家安静了,才开口问道,“要不要解释一下?”
豹星甩着尾巴,“你们全都在偷抓湖里的鱼,”她吼道,“那些鱼是属于河族的。”
“你错了。”黑星从叶丛里探出头来驳斥道,“所有猫族的领地都与那座湖接壤,所以我们也像你们一样有权抓鱼。”
“尤其是现在,”一星补充道,“旱灾害得大家都在挨饿,领地里的猎物根本不够,不吃鱼,就会饿死。”
狮焰惊骇地瞪看那两位族长,难道影族和风族已经饿到必须靠抓鱼来维生?看来情况真的很糟。
“可是这对我们来说等于是雪上加霜。”豹星坚持道,“河族从来不吃其他猎物,所以湖里的鱼应该全属于我们。”
“这太鼠脑袋了吧!”松鼠飞跳起来,甩开蓬松的尾巴。“你说河族不吃其他猎物,所以你是承认你们的武士连只老鼠都不会抓啰?”
“松鼠飞!”雷族副族长黑莓掌威风凛凛地从副族长们所在的橡树底下霍地站起,态度客气却冷漠,“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不过,”他补充道,同时抬头看着豹星,“她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狮焰听见黑莓掌这么说,脸部微微抽搐,心里不免同情刚坐下来的松鼠飞。她垂着头,像个被老师公开训斥的学徒。即便已经过了六个月,整整两季了,黑莓掌还是无法原谅他的伴侣。
他无法原谅她的欺骗,她骗他叶池的小猫是她生的……换言之也是他的小猫。每当狮焰思及黑莓掌和松鼠飞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就会觉得有点茫然和无所适从。他和弟弟松鸦羽是前雷族巫医叶池和风族武士鸦羽暗结珠胎所生下的。自从真相揭发后,黑莓掌和松鼠飞几乎不再交谈。尽管黑莓掌从未公报私仇,故意派松鼠飞去做最麻烦的工作或最危险的巡逻任务,但还是刻意避开在公事上与她有任何交集。
现在他们兄弟俩不得不接受他们只有一半雷族血统的事实,而他们的亲生父亲鸦羽也不愿与他们有任何关系。更惨的是,到现在他们的族猫都还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他们两兄弟,这令狮焰常常为之气结。
好像我们的父亲是风族武士,忠诚度一定会立刻打折似的!谁会想和那群只啃兔子的瘦皮猫为伍啊?
狮焰看看松鸦羽,好奇他是不是也和他有一样想法。却见弟弟的蓝色盲眼转向棘爪,双耳竖得笔直,完全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什么。所幸大伙儿的注意力似乎都还摆在豹星的那番话,没留意到黑莓掌和松鼠飞之间的裂痕。
“湖里的鱼全属于河族的,”豹星继续说,声音如秋风扫过芦苇般地高亢尖锐。“谁要是敢抓鱼,就得先尝尝我们爪子的厉害。从现在起,我会要求我们的边界巡逻队将巡逻范围扩及到整座湖。”
“你不能这么做!”黑星推开树叶丛,跳到下方树枝,厉色狠瞪豹星。“那座湖从来不算在边界里。”
插拨:
作者方也有表示她就是那第四位见习生,导师是炭心。在黑暗森林中接受虎星及鹰霜的训练,后来<<夜晚耳语>>中成为帮三力量打听黑暗森林的双重间谍
狮焰曾在《战声渐近》中意外杀死影族副族长黄毛,后来的影族副族长是花楸掌。
雾脚在豹星死后变成族长--雾星。副族长是芦苇须。
黑莓掌在四部曲当上了雷族族长,应该叫黑莓星,而不是莓星。因为“莓”在英语中是Berry,而“黑莓”则是Bramble。所以黑莓掌当上族长后应该叫黑莓星,而不是莓星。
哦,对了,《战声渐近》是台湾的翻译,大陆的则是《褪色回音》。
鸽爪和藤爪一起在《月光印记》晋升为武士。分别叫做鸽飞和藤池,名字来源是叶池和松鼠飞。
没想到松鸦羽居然打败了断星,这是在《褪色回音》的序章里鹰霜讥讽断星时提到的。
黑莓掌没有成为族长,这是作者亲口说的!!!!!
补充一下哦,常春藤池在四部曲后半部分中是一个核心人物,关于她名字的由来还有一种说法,是来源于猫武士其中一位作者女儿的名字:艾薇.普尔(Ivy.Poolr)
艾琳现在说,鸽爪的武士名是鸽歌(Dovesong)或鸽翅(Dovewing)(……好像重名了……不过她是远古猫鸽翅的转世)
是风皮吧…………他带队攻击松鸦羽,最后被星族猫蜜蕨阻止。他想杀掉和鸦羽有关的所有猫(他自己和夜云除外),但我很怀疑他能不能杀了狮焰
大家阅读四部曲时做好心理准备,四部曲里包含很多爱情内容
这一段是《褪色回音》的序章里提及的。黑暗森林里,几只邪恶的猫聚在了一起,其中有虎星,当然有鹰霜跟随,黑条来了,断尾也来了。还有一只猫,大家对他的到来一定会很惊讶,因为他就是鸦羽和夜云扭曲的“婚姻”(如果可以这样称呼伴侣关系的话)的“结晶”——风皮。鹰霜似乎对断尾的到来很不高兴,说道:“我们为什么要让一个连松鸦羽都打不过的家伙来参加会议啊!大致就是这样参考资料:http://tieba..com/club/10607122/p/10188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