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找小說古戰爭軍事類小說(冷兵器時代)
我說幾本,全部我自己看過的
1,大漢帝國風雲錄
此書在我心中是一本神書,裡面的戰爭情節會讓人熱血沸騰
2,酒徒的家園
此書被人認為還是不錯的,至少我看時事愛不釋手,推薦
3惡漢
感覺惡漢的風格跟軍閥有點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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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湘軍打敗太平天國和捻軍後怎麼處理了
湘軍打敗太平天國和捻軍後就解散了。
清朝中後期,原來讓滿清統治者引以為傲的八旗兵,已經徹底被安逸享樂所腐蝕,基本徹底喪失了戰鬥力,所以在太平天國運動和捻軍等農民起義軍興起的時候,一些地方武裝力量開始逐漸嶄露頭角,這其中尤其以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等人組建的地方軍最為出色。
所以,他們逐漸成為清廷剿滅太平天國運動和捻軍等農民起義軍的主要依靠力量。特別是慈禧掌權後,更是在一定時期內,重用了這些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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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建背景
1852年,太平軍出廣西,進湘鄂,所向披靡,清廷深感綠營和八旗兵已不足用,便飭令各省舉辦團練,以助「攻剿」。
1853年1月21日,因母喪回湖南湘鄉守制的禮部右侍郎曾國藩奉命幫同湖南巡撫張亮基督辦湖南團練。後來,曾國藩認為團練不足恃,決定組建一種新的軍隊,這就是「湘軍」(也稱「湘勇」)。
湘軍大體上仿照明朝戚繼光的營制,以營為基本單位,直接受「大帥」統轄(後增設統領,各統率若干營)。每營編營官一、哨官四、勇丁五百人,另配長夫一百八十人,合計每營六百八十五人。每哨設八隊,火器隊與刀矛隊各半。
火器主要有抬槍、鳥槍。全營有劈山炮隊二,直隸於營官。湘軍水師籌組的時間略晚於陸師。
E. 東西捻軍於何時何地分軍之謎
太平天國起義時期,捻軍是縱橫於中原的一支勁旅。1864年,天京淪陷,太平軍部與捻軍結為一體,在豫南地區進行整頓與改編,組成了以賴文光、張宗禹、任化邦等為首的一支新捻軍。由於太平天國失敗,全國農民起義力量失去了中心,西北、西南等少數民族起義雖然此起彼伏,但彼此隔絕、孤立無援。滿、漢地主階級沆瀣一氣,加緊圍剿新捻軍,新捻軍的活動愈益艱難。為了適應新的斗爭形勢。1865年至1866年,由賴文光和張宗禹分別率領,新捻軍曾兩次分軍又兩次會合。
1866年秋,新捻軍從山東返回河南。賴文光「恐獨立難持,孤立難久」(《太平天國》叢刊第2冊),決定派張宗禹、張禹爵等率領一部分新捻軍往陝西、甘肅聯合當地抗清回民起義軍,以為掎角之勢。新捻軍由此分軍兩部:由張宗禹、張禹爵率領向西北進軍的一部稱為西捻軍,由賴文光、任化邦率領轉戰於中原的一部稱為東捻軍。
新捻軍分為東、西兩軍是捻軍史上的一件大事。東、西捻軍於何時何地分軍?據現在見到的資料,大約有三種說法。
一種說法是在同治五年九月十二日(1866年10月20日)於河南陳留、杞縣分軍。這種說法主要見於《湘軍志》、《湘軍記》等史料。曾國藩在奏稿中也曾提到在杞縣分軍。《太平天國史事日誌》明確記載:1866年10月20日(陰歷九月十二日),「捻在河南陳留、杞縣復分為二支」。《清史稿》記河南巡撫李鶴年曾「親赴陳留、杞督戰」,但沒有提到捻軍在陳留、杞縣分軍。
另一種說法是同治五年九月十三日(1866年10月21日)在河南中牟分軍。芯淮軍平捻記》說:「賊首張總愚、任柱、賴汶洗分道各竄,遂為東西二股,世號東捻、西捻」,「張總愚率股自中牟竄許、陝,經靈、閿入秦是為西捻;而任柱、賴汶洗一股復由豫回竄東境,是為東捻,二股自此遂分」。時河南巡撫李鶴年向清政府奏報,也稱在中牟分軍:「逆捻自中牟南竄,旋分兩股:東股任、賴等逆由陳留、蘭儀、考城竄向東北,擾及金鄉以南;西股張逆南竄許州。」(《剿平捻匪方略》)李鶴年是同捻軍交戰的豫軍頭目,他的奏報應較為可信。直隸總督劉長佑在《捻匪東西分竄片》奏報中與李鶴年所奏相同。此外,又有《豫軍紀略》等記載可作旁證。
第三種說法是同治五年九月十五日(1866年10月23日)在河南許州(今許昌)分軍。這種說法主要見於當時負責鎮壓捻軍的清朝欽差大臣曾國藩的信函。
曾國藩《復劉子恕太守》記:「不料賊至許州等處,分為兩股:張逆則由禹州西竄汝、洛,任、賴則由鄢陵東竄曹、考。」在另一通《復李幼泉副郎》函中,曾國藩據各處探報,亦記在許州分軍。同治五年十月十三日,曾國藩在《匯報近日軍情折》中說:「竊捻逆全股,由山東曹州竄回豫境杞縣、扶溝等處,臣於九月十三日馳奏在案。維時尚不知賊分兩股之說。」(《曾國藩全集·奏稿》二十五卷)此折中又提到捻軍「攻撲許州」。據此,捻軍分軍在「杞縣、扶溝等處」,但是此折並沒有排斥在許州分軍。
曾國藩於1865年5月被清政府任命為剿捻的總頭目,奉命節制直隸、山東、河南三省軍務。曾國藩四布坐探,情報靈通,對於他的主要敵手捻軍的行蹤,尤其是捻軍分軍這樣一件大事是不可能不清楚的。
由此看來,分軍時間三說為:同治五年九月十二日;九月十三日;九月十五日。分軍地點三說為:河南中牟、許州、陳留、杞縣、扶溝等處,其資料來源均較可靠。
有的學者以為,捻軍分軍是一件大事,似不可能商定將某天作為分軍日,或在某天迅將軍隊一分為二,所以分軍時間可能在九月十二日到九月十五日。關於分軍的地點,由於新捻軍主要採用流動作戰方式,忽來忽去,漂泊不定,因此分軍不一定有具體地點,也不一定局限於某地作為分軍地點。從地圖上看,許州、中牟、陳留、杞縣四地構成一個三角地帶,分軍有可能是在這三角地帶流動作戰中完成的。但這僅僅是一種推測。
新捻軍分為東、西捻軍是戰略上的失策。東、西捻軍分軍後,不僅未能互為犄角、相互支援,反而削弱了捻軍的力量。東、西捻軍被迫在兩個戰場上分別對清軍作戰,勢孤力單,給敵人造成了各個擊破的機會。新捻軍分軍是捻軍史上的一個轉折點。由於資料記載不一,捻軍究竟於何時何地分軍還是一個懸案。
F. 如何評價石達開
。歷史人物有的情況單純,有的情況復雜。單純的人物有如修建在一片平地上的金字塔,從四面八方看上去,形狀都差不多。復雜的人物有如被雲封霧繞的深邃的廬山,人們從遠近高低不同的角度所見到的形象就不一樣。就太平天國的人物而言,蕭朝貴就很單純。他沒有文化,在家「種田種山為業」。起義後「勇敢剛強,沖鋒第一」。後來進攻長沙時中炮犧牲。經歷單純,全無爭論,說他是一位農民起義的英雄,大家都會贊成。比較而言,石達開的問題就要復雜得多。他的前期活動雖有不少記載,可是頗有出入,他的後期活動不僅記載甚少,而且這些記載的可靠性很成問題,因而真相難明。
石達開出身於什麼家庭?從自耕農到土豪大族,各種說法都有。我們到他的故鄉訪問時,所得到的口碑是「田不多」,自耕自食。有的史料說「家稍裕」。有的史料說「家中資」。有的史料說「家本富饒」。有的史料說「以財雄一方」。有的同志竟稱石家為「當地土豪大族」。當然,現已誰也不會再講唯成份論,但是出身不同的人參加革命的原因不會完全一致,這就難免會對他的評價產生影響。再說,石達開雖然自幼讀書,但是從未應考,沒有功名。他算不算瀆書人,也很難說。無文憑而有水平的人是不是知識分子?這個問題我們現在還在爭論,何況是對古人。此事也與評價問題有關,因為「春秋責備賢者」,同樣做錯了一件事,我們對於有識之士的要求顯然要高於無識之徒。石達開在太平天國前期的活動,除了立下赫赫戰功被稱為一位傑出的軍事家這一點沒有爭議之外,其他許多重要史事都還沒有弄清真相,未下定論。例如「安慶易制」究竟包括哪些內容,是否能夠完全旨定,大家的意見就不一致。天京內訌之前,他是否參與了「誅楊密議」?如果參與了,就要承擔發動內訌的一定的責任。此事雖然「查無實據」,究竟事出有因,因而至今尚未得到澄清。天京內訌之後,他是否負氣出走,帶走大批人馬,決心遠征不返?果真如此,他就要承擔分裂的責任。現在雖然有些同志已經提出確據,證明他離開天京的當時並未蓄意遠征,決定遠征不返是兩年以後的事,是由以後主客觀兩方面許多原因所促成。但是目前此說還未成為定論。
有關石達開後期活動的史料甚少,這是易於理解的。當時石達開孤軍流動作戰,出沒無常,敵人常常弄不清他的蹤跡,自然不會有很多的記載;而他們自己的文書史料,在失敗後,大都被毀,殘存下來的寥寥無幾。由於史料過少,我們想對這一段史實勾畫出一個大致的輪廓已經十分困難,更何況這些史料的內容還並不完全可靠。這一時期的史料大致可以歸納為三類:
(一)是石達開遠征軍自己的史料。除了像《翼王石達開告涪州城內四民訓諭》這樣有限的幾件文書文理通順敘事詳明之外,某些將領文化程度不高,文書敘事不清,有的把貴州的「威寧」錯寫為「謂林」,這種半讀半猜的史料,要想據以查明史實,確有困難。
(二)是清朝官方記載。為了邀功或者諉過,清方將吏的奏報每每故意說假話,例如薛福成就揭破過駱秉章的謊言:「按達開初到大渡河邊,北岸實尚無官兵,而駱文忠公湊疏謂唐友耕一軍已駐北岸,似為將士請獎張本,不得不聲明防河得力,因稍移數日以遷就之。當時外省軍報,大都如此,亦疆吏與將帥不得已之辦法也。」象這樣的史料,只會把人引入岐途,掩蓋廬山真面目。
(三)是地方誌的記載。這些記載雖非存心作偽,但又常常得自道聽途說,不足為據。例如石達開為了迷惑敵人,對分兵作戰時各路隊伍都打自己的旗號。以至在同一時間,相距數百里的兩個地方都有石達開路過該地的記載。孰真孰假,連當時當地的人都弄不清楚,何況後人。因此,這種記載的史料價值也就不高。
既然史料數量甚少,質量不高,據以探討史實,必然困難很大。例如石達開最後渡過金沙江的兵力,根據不同的史料,既有十餘萬人之說,也有三四萬人之說,甚至還有數千人之說。史實沒有弄清,我們又怎能正確地評價石達開當時的戰略得失,以至是非功過。就在這些數量甚少、質量不高的史料之中,也還難免摻入贗品。如說石達開「捨命以全三軍」的說法來自《石達開致駱秉章書》。可是近年來已有幾位同志對於此信的真實性表示懷疑,甚至直指為偽作。如果此信真是贗品,據此而對石達開所作的評價豈不全都落空了嗎?
因此,百餘年來對石達開評價變化無常的第一個原因是:石達開本身是一位情況復雜的人物。記載他前期活動的史料雖多,但是對於某些重要史事分岐甚大;記載他後期活動的史料太少,以至真相難明。評論者從「遠近高低」不同的角度去評價他,難免偏而不全,甚至搖擺不定。
二、他常常被選作古為今用的對象
評價歷史人物,只能在已經掌握到的確鑿可靠的史料的基礎上進行,若在取捨,即非全人;再加抑揚,更離真實。遺憾的是:一百多年來,石達開常常被選作古為今用的對象,評論者並非真正去評價石達開,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是為達到某種政治目的而去評價石達開的。石達開為什麼常常被選作古為今用的對象,這是由於他是太平天國人物中間最引人注目的一位。為什麼引人注目?這是因為:
(一)他既是太平天國最出色的軍事家與政治家,又以「詩人」聞名子世。這種在多方面都有習—能的人物,在歷史上並不多見。
(二)他是個很年青就已經建功立業的人物。金田起義時,他的實足年齡才19歲,已是領導集團中的重要人物,天京內訌之後,他回京主持軍國大政,一身系天下安危,那時才不過是個 25、6歲的青年。
(三)在太平天國諸領袖中,他是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他短暫的一生是和整個太平天國革命事業的興衰成敗密切結合在一起的。他又常常處在一些真相難明的矛盾與漩渦中間,引起後人的許多猜測和議論,給加以美化或醜化、神化或鬼化留有餘地。
(四)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失敗了的英雄更能引起後人的同情,正如趙矢元同志所說:「英雄令人敬仰,悲劇使人同情,歷史悲劇中的英雄石達開,更叫人一掬同情之淚,表示敬仰之情,為之惋惜和慨嘆。」
石達開殉難至今不過一百多年,後人對他的評價卻波瀾起伏,極不穩定。概括言之,我們可以把後人對他的評價分為以下六個時期:
(一)清代。在這一時期,不論是太平天國自己人,外國人與民間對他的評價都是很高的。清廷上下雖然對他切齒痛恨,也不能不衷心佩服他的才能。曾國藩說他:「狡(應釋為機智)悍(應釋為勇敢)為諸賊之冠。」左宗棠說他:「其才智出諸賊之上。」薛福成甚至情不自禁地稱他為「絕代英物」。
(二)辛亥革命前後,革命黨人為了宣傳革命的需要,把石達開塑造成為一位理想人物,一座高大無比的神像。
(三)解放前,人們對他的崇拜雖然趕不上辛亥革命時期,仍然是作為一位民族革命的英雄來歌頌的。
(四)解放後的十七年,肯定他是一位傑出的農民革命領袖,贊揚他前期的不朽功勛,批判他後期的分裂行為。
(五)十年動亂,「四人幫」及其走狗別有用心地攻擊誣蔑石達開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六)現在。撥亂反正以後,推翻「四人幫」加給石達開的一切誣蔑不實之詞,為古人「平反」,恢復歷史的本來面目。
在任何時期,「古為今用」,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塊壘的情況都是有的。而對石達開的「古為今用」,則以辛亥革命前後與十年動亂中間這兩個時期表現得最為突出。
辛亥革命前後,許多革命黨人都選中了文武全才而又慘遭不幸的石達開,把他樹為一面旗幟,藉以宣傳反清,鼓動革命。稱石達開為反清志士、民族英雄、老革命黨人。石達開既有能詩之名,一些革命者偽造石達開的遺詩以鼓吹革命,就成為一種別開生面的宣傳方式。其中主要是梁啟超收進《飲冰室詩話》中的五首偽詩與高天梅「以一夕之力」寫成的二十首偽詩。這些慷慨悲歌的壯麗詩篇,雖然有不少地方悖於史實,卻能感動許多讀者,使之奮起參加革命,收到古為今用的效果。可以說,辛亥革命時期,歷史人物的石達開對宣傳革命起了很大的作用,而經過革命黨人作了加工成為藝術形象的石達開所起的作用就更大。這是完全應該加以肯定的一件好事。但是我們卻不能把歷史人物的石達開與藝術形象的石達開混為一談。作為藝術形象是可根據生活的真實來虛構和誇張的。但研究歷史,就應該讓歷史人物的石達開恢復本來面目。
十年動亂期間,「四人幫」及其走狗為了篡黨奪權,影射攻擊老幹部,就把石達開罵得體無完膚,一無是處。任意給他帶上「地主土豪」、「階級敵人」、「投機分子」、「陰謀家」、「野心家」、「分裂主義者」、「復辟倒退者」、「蛀蟲」、「叛徒」等等不計其數的大帽子,把他描繪成為青面撩牙的惡鬼。「四人幫」人搞影射史學,借古諷今,古為幫用,使史學界成為重災區。在史學領域中,他們又看中了太平天國史。學霸戚本禹就是從評論《李秀成自述》開始,掀起一股歪風惡浪的。因此,太平天國史又成為重災區中的特重災區。他們完全撇開史實,閉著眼睛說瞎話,一切以洪劃線,除洪秀全外,首義五王一律打倒。連對洪秀全百依百順的李秀成尚且一錯到底,何況曾經和洪秀全大鬧矛盾的石達開。在一段時間里,梁效黑文章的矛頭一直對准石達開,說什麼「石達開本來就是土豪大姓,富有財產,他混進革命隊伍,當然不是謀求農民的解放」,「石達開……大肆鼓吹仁政,極力破壞對地主階級的革命專政。」由於他們攻擊石達開的用語太現代化了,就完全暴露了他們自己指桑罵槐的惡毒用心。
因此,百餘年來對石達開評價變化無常的第二個原因是:常常有人把他選作古為今用的對象,借題發揮。隨著當時的需要,或者對他加以美化、神化,或者對他加以醜化、鬼化,掩蓋了歷史的真面目。
三、新發現的史料所引起的軒然大波
歷史人物,千秋一片頌聲,我們在史料中再發現他的一點長處,對他的評價並無什麼影響。有些歷史人物,萬世受人唾罵,我們在史料中再發現一點他的劣跡,對他的評價也沒有什麼作用。因為他們已經定了型,功、過略有變動,改變不了人們對他們的看法。但是對於某些有爭議的人物,我們發現了一條與他有關的史料,就可以影響到人們對他的評價。舉例說,一架天平上,兩邊所放的東西都剛好是一百斤重,相持不下。這時有誰在某一邊加上了一兩重的東西,這一邊就立即下沉。這一兩重的小東西,就有舉足輕重的作用。石達開正是一位頗有爭議的人物,而且在他的一生中多次攪進真相難明的矛盾與漩渦,因此,每發現一件與他有關的史料,都可能引起一場軒然大波,立即影響到人們對他的評價。
舉例說,自從在《吳煦檔案》中發現了《吉慶元朱衣點等六十七將領縷陳軍情請准暫居原職共圖報效本章》之後,有些同志就責備石達開不擇手段騙走了二十萬太平軍將士,對革命事業拆台。因為這個《本章》中說:「小臣等自丁已七年跟隨翼王進取江右,跋涉險阻,逾越關河,意欲開疆拓土……小臣等始則信翼王親奉密詔,轉回粵西,招納英俊,廣羅賢輔,作我陛下股肱心膂,繼則觀其動靜行為,多滋物議。」如果事實確實如此,石達開理應受到責備,承擔欺騙將士,製造分裂的罪名。但是遍查史料,他們完全找不到石達開有說自己「親奉密詔」外出招兵的記載。而且恰恰相反,他在離開天京以後,一路上遍貼五言告示,說明自己是因洪秀全「重重生疑忌」而被迫離京的----當然也就不是奉什麼「密詔」出征。這個告示中還說:「為此行諄諭,遍告眾軍民,依然守本分,照舊建功名。或隨本主將,亦足標元勛,一統太平日,各邀天恩榮。」也就是勸告全體軍民,各自安守本分,為革命事業立功;如果確屬自願,也可以前來參加自己的隊伍建功立業。這種態度是誠懇而坦率的,並沒有玩弄什麼陰謀詭計。那麼,《本章》中為什麼會有「小臣等始則信翼王親奉密詔」的說法?這是不難理解的。因為吉慶元朱衣點等人先是脫離洪秀全去投奔石達開,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又脫離了石達開回到洪秀全這邊來,自己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總得要為先前離開洪秀全的行動找個借口。事情已經查清,真相不過如此,這一史料的發現是值不得引起軒然的大波的。
還有,《六安州總制掌書陳鳳曹上六安州總制陳敬稟》一文的發現,也對石達開造成極為不利的影響。因為此文中有「翼王私自出京,誓不回去」一語,常常被人引來作為石達開蓄意遠征不返的證據。其實,此文正好否定了所謂「親奉密詔」外出招兵之說。既然在石達開離開天京的當時,全軍上下部知道他是「私自出京,誓不回去」,也就是說,他並未說謊,那又何來「親奉密詔」之說。值得推敲的是「誓不回去」一語,如果不管史實,孤立地只看這幾個字,似有脫離或者背叛太平天國之嫌。但從以後發現的另一史料----德興阿向清廷的奏片看來,所謂「誓不回去」,是指絕不願意回京輔政,以避免和洪氏集團糾纏,並不等於脫離太平天國。石達開不回天京,只在安慶指揮作戰,仍然是太平天國通軍主將,能夠行使全軍統帥的職權。而且,陳鳳曹所寫的這份文書只是太平天國一個下級官員道聽途說而來,並非出自石達開之手或石達開之口,只可作為參考,不可引為確據。
1981年,《歷史檔案》上公布了一批與天京內訌有關的檔案材料,其中有「洪逆以溧水、句容相繼克復,大兵雲集鎮江,屢求石逆救援不應。該逆將洪仁發、洪仁達偽號削去,並鐫偽義王金牌一道,及合各城大小偽職求救表章送往安慶。石逆但遣黨二千餘人乘些木筏前來援鎮等語。或雲石逆並未受物,亦不允來,坐觀洪逆成敗。」這記載是何桂清對清廷的奏片。所謂「或雲」,也只能是道聽途說,而非確訊。有些同志即據此批評石達開不顧大局。認為洪秀全既然已經認錯,削去洪仁發、洪仁達的王號,而且送來義王金牌,石達開就理應乘勢回京,重掌大權,共挽危局。我們不能把問題看得那麼簡單。洪秀全的性格,洪仁發、洪仁達的胡作非為,都為石達開所深知。一時削去王號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石達開如果此時回京,「重重生疑忌」的情況仍將重演。史實說明洪秀全後來依然重用他那兩個寶貝哥哥,挾制李秀成等人,一直鬧到亡國亡頭。石達開不願回京,堅持駐在安慶指揮作戰,並不一定就是過錯。至於他以後確實遠征不返,那是一年多以後的事,是由主客觀兩方面的多種原因造成的,與當時的不肯回京是兩回事。
在近年來新發現的史料之中,只有一件對石達開有利的。這就是咸豐7年9月德興阿向清廷奏報的附片。咸豐帝硃批該片的日期是9月22日。片中說:
……又抄得石逆由安慶寄與洪逆偽章一紙,內有令賊黨李壽成(李秀成)會合張洛行領數十萬賊分擾下游,又調賊黨陳玉成、洪仁常、洪春元、韋志俊、楊來清等各率賊數萬及五六千不等概回金陵,並欲赴援江西,竄擾浙江等語。而書中之意,似與洪逆各樹黨援,不相附麗。洪逆偽批,亦似外示羈靡,內懷猜忌。惟賊蹤分合無常,總不容稍疏防範。
這一史料的真實性是不容懷疑的,當時以六百里加急送到軍機處的奏報不可能是偽造。德興阿也不敢「欺君」,捏造什麼「石逆偽章」與「洪逆偽批」。石達開在本章中說:已派許多將領回援天京,他自己即將赴援江西,並擬進軍浙江。這些行動,後來都已實現,成為事實。德興阿不能預知未來之事,足以說明他確實看到了「石逆偽章」。這一史料,至少說明了以下這些問題:
(一)石達開離開天京之後,並非一去不回頭,與洪秀全斷
絕一切關系。事實是,他在離開天京4個月之後,遇事仍然向洪秀全報告,洪秀全仍有批示,君臣關系如故。德興阿說他們「外不羈靡,內懷猜忌」,即關系雖不融洽,但還是保持著的。又說「賊蹤分合無常,總不容稍疏防範」,即他認為洪、石之間並非完全分裂,既有「分」的可能,仍有「合」的可能。
(二)石達開當時駐節安慶,仍然行使他全軍統帥(通軍主將)的職權,指揮許多將領率軍回援天京。從以後的事實看來,李秀成確也聽從他的指揮,會合張洛行部東援天京。
(三)石達開後來赴援江西,進軍浙江,並非臨時起意,而是經過周密布置,並且得到洪秀全的同意,才付諸行動,絕非盲目流竄。向浙江進軍,是以進攻東南財富之區的辦法來解天京之圍。兩年之後,洪仁玕、李秀成共議奇襲杭州,以解京圍,正是師法石達開的故智。
(四)過去我們總認為石達開離開天京之後,是一去不返,想到四川去另立一國,獨樹一幟,那是一種誤會。事實證明,他在進軍浙江之前,絕無遠征不返的想法與行動。到四川去,應該向西進軍,而他在離開天京十個月以後,不向西,不向南,不向北,卻向著東方的浙江進軍,這是為什麼?是為著配合其他將領共解天京之圍。後來,石達開確實是向四川進軍,遠征不返了。但那是離開天京兩年以後的事,是由多種原因造成的。如洪秀全撤了他通軍主將的職務,使他進退失據;如楊輔清受封為中軍主將之後,和他鬧矛盾,發生磨擦;如湘軍向他施加壓力,堵住他的歸路等等。有一條史料可以證明他的遠征四川,是在駐軍江西南安府時才決定的:「偽二旗軍略蕭發勝等計畫由楚而鄂,進圖西蜀,占上游之勢,入完善之區。」蕭發勝等向石達開提出這一建議,為石達開所採納。他們才全軍西進,攻入湘南,以圖四川。如果他們離開天京之時即巳決定遠征四川,駐軍南安府時,蕭發勝就沒有再向石達開提出進圖四川的建議的必要。
(五)洪秀全鑄義王金碑,派人送到安慶,爭取石達開回京輔政,石達開「誓不回京」,不肯接受。這並不是脫離或背叛太平天國,而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想按自己的戰略思想指揮作戰,不願意再回天京和洪氏集團糾纏。
總之,這一條史料至少可以證明,石達開在1857年5月底離開天京之時,並非蓄意遠征不返,更未打算到四川去另立一國。在一切新發現的史料之中,能夠為石達開解釋誤會,澄清事實的,似乎只有這一件。
因此,百餘年來對石達開評價變化無常的第三個原因是:由於石達開一生經歷疑案甚多,誤會不少,是毀是譽,難以定案,所以每發現一件與他有關的史料,就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影響人們對他的評價。
四、對石達開可以作出宏觀的評價
對石達開的評價長期以來一直變化無常,難以作出定論的原因是:還有不少疑案至今尚未查清。論從史出,史實沒有查清,以怎能作出令人信服的結論!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筆者僅提出以下的意見,以就教於各位專家與廣大讀者。
有關石達開的問題很多。但是解決問題要分主次,首先應該排除一些枝節問題,找出事情的關鍵所在。關鍵問題得以解決,枝節問題也就迎刃而解。對於石達開的評價,同志們可以大體同意見,至少有以下兩點:
(一)在太平天國諸領袖中,石達開是一位年青有為,最有才能的人物。
(二)他在太平天國前期所建立的功勛應該充分肯定,有爭議的只是他在後期的所作所為應該如何評價。
對於石達開後期活動的評價,關鍵問題只有兩個:(1)他在離開天京時是否蓄意遠征不返,去另立一國。如果是的,那就應該對分裂承擔一定的責任。(2)他在大渡河畔覆軍之時,究竟是真降還是詐降。如果是真降,那就應該戴上叛徒的帽子。
只要這兩個問題有了結果,對石達開後期的評價也就可以作出結論。其他枝節問題,都不足以影響這個結論。當然,要想解決這兩個問題,並非易事,還需要同志們共同努力。在此筆者提出自己粗淺的看法:
關於第一個問題,石達開離開天京之時,並非蓄意遠征不返。上述德興阿的奏片雖然不能完全證明此事,至少能夠基本上為石達開澄清誤會。
關於第二個問題,我認為石達開是詐降而非真降。所謂真降的記載,僅僅出於敵人駱秉章之手,不足為憑。至於詐降的記載,則出於地方誌與清方官員私人筆記,比較可信。
對石達開是否能夠作出為大家都能接受的評價?我認為是可以的。我們研究歷史人物,對於其一切言行,不妨從微觀上去進行探討,點點滴滴都希望能夠窺見廬山真面,但這並不影響從宏觀上去作出一個總的評價。對於主要問題,我們必須查清,絕對不能含糊。但是要想查清一切枝節問題再作結論,則既不可能,亦無必要。總的看來,石達開是中國近代史上一位傑出的農民起義領袖,是太平天國最出色的軍事家和政治家。在太平天國前期,他為革命事業立下了不朽的功勛,在太平天國後期,他的行動雖然出現一些缺點和失誤,還談不上「分裂」與「叛變」,因此就影響不了對他總的評價。
對於「分裂」問題,且不說他離開天京之時並非蓄意遠征不返。即或如此,主要的責任也不在他。因為誰都承認一個事實,即他的出走是被逼的。如果被逼者要負「分裂」之責,逼人者卻可以不負「分裂」之責,那就是邏輯上的混亂。
對於「叛變」問題,這是敵人給他定的案,豈能勉強我們接受。他兵敗被俘,慷慨就義。說他「叛變」,查無實據,難以成立。
1981年八月,筆者參加在大渡河畔參加以討論石達開功過是非為主題的石棉會議,適逢翼王亭竣工,登臨縱目,俯仰河山,緬懷先烈,心潮澎湃。
此亭高築臨江滸,水色山光能盡睹,
我來非為片刻游,願歌史事垂千古。
當年天國有英雄,閭里皆稱石相公,
金田起義年十九,羽翼天朝作股肱。
揚鞭躍馬好身手,兩湖三江驅群醜。
群醜驚呼石敢當,望見旌旗皆反走。
揮軍日指下金陵,金陵從此號天京。
鏖戰潯陽寒敵膽,安撫皖贛得民心。
忽聞蕭牆起奇變,骨肉相殘爭未已。
興師靖難見精忠,為挽狂瀾非為己。
揮淚離京出征去,再為天國立新功。
雄師數萬趨何處?西南關山萬里路。
但求天下早廓清,他年兄弟再相聚。
蹈隙走險入荒垓,紫打地前戰船排。
半渡忽見洪波至,峨江水漲浪濤來。
浪擊船頭與筏尾,船沉筏破無不毀。
三軍至死恨難平,不敗於人敗於水。
一渡再渡不成功,大軍久駐糧草空。
忍飢扶病突圍去,趲行群山鳥道中。
前行又驚濤拍岸,退路復遭木石斷。
四壁驚聞垓下歌,殘兵背水拼一戰。
明朝情事有蹊蹺,人妖並馬過涼橋。
緣何三軍盡息鼓,一百年來費推敲。
或雲詐降求免死,礦代英雄寧有此!
無如真相已難明,遂令身後蒙奇恥。
或雲捨命保三軍,主帥單騎扣胡營,
三軍難保身已殉,人間永作不平鳴。
密商奇策成和議,生死毀譽非所計。
詐降計絀血淚流,後世誰人知吾意?
探賾索隱見真情,盡瘁天國一片心。
欲與翼王共起語,使知百載有知音。
豎子成名英雄死,世事不平胡至此!
父老飲泣向我言,言皆翼王愛民事。
折戟沉沙急水頭,千秋遺恨幾時休?
登山怒問山與水,青山無語水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