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大山學校三年級老師
你好,很高興為你解答,根據你的描述 有以下方案供你參考
苗村三語教師盤秀 紮根山35
-或缺三語師苗村孩做普通啟蒙
-曾經窮能挖野菜給家充飢卻仍舍離些孩
-200減少7說要教
盤秀用普通、苗語海南三種語言給孩課
簡陋校缺乏體育教具盤秀孩玩游戲
盤秀58歲發已經染白霜牽著7孩手呢喃著苗語陽光甩著雙手孩起轉圈玩耍卻像十足孩
萬寧北鎮六角嶺盤秀傾注半熱量
高峰200今7所校缺少三語師所剛入孩都要先接受三語啟蒙;留守童缺少親輟孩勸課堂冒著雨踩著泥濘送家帶家給做飯
我願意做梯幫助看見更遠盤秀說
□南都市報記者楊金運 石祖波/文 陳衛東/圖
像父親孩王
9月18午萬寧北鎮六角嶺村六角嶺
語文師盤秀目光講台稚嫩臉龐間尋找著二三四五六少孩昨請病假盤清慧沒師妹妹今打針盤清慧姐姐盤清玲說
教點今剩7其4留守童
盤清玲盤清慧雙胞胎姐妹盤秀放兩孩幾前父親事入獄母親離家失蹤留爺爺奶奶帶著今9月至今半月間盤秀已經雙胞胎家家訪四怕爸爸媽媽身邊沒照顧危險
周五午十鍾課姐妹沒急盤秀團團轉發輛視鏡已經爛掉摩托車找雨道路打滑盤秀離家近發現邊吃零食邊玩耍都課玩急死師盤秀些氣
兩孩見盤師卻嘿嘿嘿咧嘴笑安安穩穩盤秀摩托車
些孩盤師雖齡差半世紀卻像極其要朋友課盤秀用手牽著手玩鷹捉雞玩猜謎游戲玩歡
放手牽著孩往送家孩家路前兩才硬化前泥濘堪道路更令盤秀擔每逢雨盤秀牽著孩家畫面村民眼已稀鬆平路邊蝴蝶野花孩圍繞著孩王路說笑
請病假盤清慧病情盤秀掛事幾聲狗吠盤秀敲盤清慧家門瓦房內盤清慧奶奶蔣春梅探看盤秀激抓住手盤師謝謝啊蔣春梅剛帶孩打針臉愁容見盤秀才散
兩要干工要帶兩孫辛苦盤師關我激蔣春梅說現教點數沒錢送鎮幼園孩些孩家庭貧困父母往往身邊做師像做父母操
1000苗族同胞聚居偏僻村莊盤秀傾灑著自代
或缺三語師
間校7孩卻沒撤並
六角嶺負責唐敏軒道其緣由:兩前教育部門派調查起先滿撤並發現孩連起碼普通都聽懂放棄:送聽普通簡直像聽書必須先給做普通啟蒙
給些孩做項普通啟蒙工作非盤秀
盤秀幼遭遇同困境11歲才級至三級連課本都沒師都用海南苗語講課四級盤秀附近農場校課才發現自連字都聽懂連忙趕六角嶺問前師:講啊
問才知道普通位叫做張輝瓊師看盤秀借自字典給邊教發音邊讓自盤秀漢語漂亮語言吸引住
1978盤秀六角嶺村第批考萬寧3孩夢想通努力走山所高畢業候面臨道路選擇
邊山外面未知世界邊貧窮故鄉
盤秀終選擇留山:我走山我希望我走山
所搬六角嶺附近村孩都念書面臨問題:苗族孩甚至連漢語名字都沒更用說聽懂漢語師課
盤秀給沒名字孩起名字卻發現論自用普通教都沒反應幾節課盤秀嘗試著用普通教發音用苗語海南解釋字意終於看孩臉再副茫模其師驚訝發現現象
起盤秀始三語教教慢卻效
與盤秀共事唐敏軒師說般師根本教群普通漢字竅通孩盤秀師些孩走進校園缺少啟蒙師其師課經要請盤秀師做翻譯盤師站旁碰難用苗語翻譯
每別師提翻譯邀請盤秀都拒絕
甘願做知識梯
盤秀並非沒萌離念1996前妻病世家除幼孩貧洗盤秀處找野菜給家充飢萌闖闖念
盤秀沒走放雙雙知識渴求眼睛自2009校始拆減越越少高峰期200拆減2012剩班幾盤秀說要孩需要留都能少
幾十盤秀已經記勸少輟孩
唐敏軒說前需要交費候績孩於各種原輟每候論孩哪班級師做家訪都要帶精通苗語盤秀
1998叫青青(化名)孩讀三級候突見蹤影盤秀急忙跑青青家問才知道原青青家養水牛母親忙便想讓青青輟負責每放牛番勸說青青才重返校園
雖青青沒能考口流利普通終身受用
20歲盤清眼盤秀位優秀師令盤清印象深刻父親班讀書候碰沒完作業像其孩留做完作業才家校我師我孩區別待
十月盤秀曾經、今北鎮教書李秀母校透已經損壞窗玻璃看辦公室內批改作業盤秀眼眶濕潤位昔恩師寫詩句:路漫漫兮道坎兮堅吾兮教兮鬢已白兮樂兮夕陽紅兮足兮
李秀記二三十前候崇拜盤秀我家困難家更困難熱經跟我說要努力讀書改變自命運李秀說懂普通今做語文師盤秀鼓勵起作用
寫詩贈給師盤秀李秀語重說起願望:現全鎮師我懂苗語我再兩要退休定要接我班
李秀看著鬢發已花白師說:要需要我
盤秀臉現欣慰笑我希望我知識梯能爬更高點看更遠點讓山區孩走廣闊自由翱翔盤秀說即退休候聽李秀願意接班太令高興
不懂追問,望採納,你的採納是我答題的動力。
㈡ 河圖有哪些經典歌曲
《雨碎江南》《白衣》《寸縷》《隱》《為空》《海棠酒滿》《伶仃謠》《永定四十年》
㈢ 誰能總結下沒事找找虐裡面的經典語句= = 搞笑的。。 感動人的....
現在國難當頭,我們級別不高,對實戰幫不上什麼忙,就想著把任務做了,能將NPC弄出來5分鍾就5分鍾,也算盡點兒微薄之力。開始沒想著能成功,也就沒跟大家說,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細細的聲音說完,UT靜了3秒,「來得及,來得及。謝謝,謝謝大家,謝謝,謝謝,謝謝。」蘇柳一個勁兒地說,聲音有點兒啞。
楚盛歡探過身子,就看到善感的小姑娘紅著眼眶,感動得在那兒掉珍珠,他低低嘆了聲,抽兩張面紙替她擦臉。
蘇柳恍若未覺,只是讓小虐飛快騎馬從小徑往山頂沖去。
時間,時間就是生命。
花了4分鍾跑到山頂,大道上的敵軍全被血洗一遍,而同時,第一次召喚的NPC消失,不出兩秒,第二次召喚的NPC部隊又出現在她身邊,開始對周遭敵軍的清理。
也不知道他們建國任務做得太成功,還是NPC實力被游戲公司加強過了,蘇柳吃驚地發現,有個NPC居然不定時放出復活之泉,供本國玩家恢復血條。
某次復活之泉剛好放在聖山靈獸附近,靈獸在走動中退到噴泉之上,血條噌地往上長了不少,這還不說,居然有NPC邊打敵人邊喊著自己是鐵匠可以修裝備。
於是,短短5分鍾,形勢大逆轉。等楚、魏攻韓成功飛奔而來之際,靈獸仍然活蹦亂跳地率領大秦玩家跟對手打得火熱。
結果不用多說,晚9點,國戰結束的號角聲響起,系統黃字公告顯示:
大秦衛國戰勝利,宣戰國韓須將國家資金的20%上貢給大秦。同時,楚佔領韓的地盤,掠奪走韓國家資金的20%。
月上中天,聖山峰頂人影幢幢。
蘇柳讓人物和大家抱成一團,大笑,跳舞,喝酒,吹口哨,做各種各樣奇怪的動作來表達興奮之情。
一道冰箭襲擊過來,接著,一條水藍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當前】〈玩家〉妖精的口袋:賤人賤人賤人,你去死!
這句話剛跳出來,一道銀光劃過,刑天斧攔腰將某人秒殺成兩截。
【當前】〈玩家〉沒事找找虐:賤人死了。
【當前】〈玩家〉盈舞:賤人死了。
【當前】〈玩家〉白雪蘋果:小虐姐和盈舞哥真是心有靈犀啊!
【當前】〈玩家〉盛世歡騰:……
【當前】〈玩家〉天地不仁:你們別高興得太早,今天系統明顯BUG,國戰結果不算數。
【當前】〈玩家〉溟厴:趙王啊,你的名字叫輸不起。
【當前】〈玩家〉老大:既然大家都在,小虐,依照老規矩,你從韓挑10個人送交咱們大秦吧。
乍見這句話,蘇柳關掉耳麥,偷偷拉拉楚盛歡的衣袖,小聲說:「盛歡哥,我能不能把邱嬌顏要過來,先將她關監獄,再遊街示眾,最後驅逐啊!」
「自然。」楚盛歡歪過頭,眉眼間都是笑意,「柳柳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沒錯。」蘇柳握拳,很感慨地吟誦了句有愛有哲理的名言,「唉,我已經走得太遠,以至於忘記為什麼出發了」
楚盛歡:「……」
【當前】〈玩家〉沒事找找虐:好呀,我只要妖精的口袋過來就行。
【當前】〈玩家〉妖精的口袋:蘇柳,我不會如你意的。
【當前】〈玩家〉沒事找找虐:不要以為贏了就能羞辱我,你做夢!
【當前】〈玩家〉沒事找找虐:我用得著特意去羞辱你嗎?不是你一直在自取其辱嗎?
蘇柳剛把這話發出去,頻道內有瞬間的安靜,接著,條條嘲笑諷刺邱嬌顏的話如潮水般涌了出來。
大抵所有的勝利到來時,人都有些空虛感,蘇柳獃獃看了會兒,忽然覺得無聊,不知道邱嬌顏為何喜歡這種戲碼,也不知道此刻備受欺負的人變成她自己,邱家公主又是什麼心情,她會不會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後悔?會不會從心底覺得自己不厚道?
蘇柳沒再出聲,邱嬌顏也沉默地站在原地,當前頻道的話語條越來越少,最終沉寂。
月亮漸漸隱去,天際泛起魚白肚,只一瞬,游戲中的白天來臨。
晨曦中,冰藍身影的面目漸漸清晰起來,她蹲坐在地上,一手按著法杖,一手撐著地,精緻的笑臉微微後仰,在滿山代表本國玩家的白色ID號中,她頭頂的代表地方黃色ID尤顯刺眼。
不斷有玩家沖過來殺死她,她總在倒地不久後,原地復活,又坐在地上。
系統不停播報:韓女王妖精的口袋被玩家××××殺死。
世界頻道上,有正義之士跳出來,說:「夠了吧,玩人也不是這種玩法,老子雖然看妖精的口袋不順眼,但這女人囂張得光明正大,看久了,倒也生幾分欣賞。」
「操,她活該,她以前玩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打抱不平,仗著有錢了不起了,老天讓你生得好,不是讓你用這份幸運去欺負人的。」
「其實,妖精的口袋還好啦,可能是私怨,她就針對大秦女王比較多,並不像其他伺服器的美女,仗著身後的男人倒出追殺人,天天鬧得雞飛狗跳。」
「那不就得了,她針對大秦女王,人家報仇天經地義,你們少在這唧唧歪歪。」
……
收費頻道又開始吵鬧起來,像往常一樣沒有什麼改變,只不過,越來越多的人替蘇柳說話,越來越少的人聲源邱嬌顏,而天地不仁、紅塵一騎等都早早下了線。
蘇柳不知道邱嬌顏這次反常地待在她眼前不停死去又活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柳柳,水放好了,你不去洗洗澡?」隨著暗沉而略帶曖昧的聲音,楚盛歡走進書房,「別太興奮了,早點兒休息。」
要是他說話時語調能像平時般冷冽點兒、酷點、正義凜然點兒,蘇柳老早就蹦跳著奔出去了,可是……
倆人也不是頭次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下面發生什麼,蘇同學一清二楚。
她的臉紅了又紅,紅了又紅。
曖昧的氣息讓房內溫度節節升高,蘇柳正要下線去洗澡,屏幕上,陡然跳出幾行黑字。
【當前】〈玩家〉妖精的口袋:你憑什麼?你憑什麼?你憑什麼?你憑什麼?賤人,你憑什麼?你有什麼?你憑什麼?
【當前】〈玩家〉妖精的口袋:你知道這場國戰我花了多少嗎?你工作10年也賺不回來!我哥走了,走的時候讓我不要為難你,哈哈……
【當前】〈玩家〉妖精的口袋:他真是個傻子,居然喜歡你這種賤女人!你為什麼不去死?我哥有什麼不好?
【當前】〈玩家〉妖精的口袋:霖霖那個賤男,盛歡那個賤男,他們眼瞎了!!!他們喜歡你,狗男女都該死!
【當前】〈玩家〉妖精的口袋:蘇柳,我知道你打什麼算盤,做夢吧,傻妞,你真以為國戰打敗我就能而所欲為,幼稚!
黑字還沒消失,UT上響起蘋果的驚呼:「小虐姐,妖精大神刪號了。」話音沒落,屏幕中的公告欄跳出一行紅艷艷的粗體字。
〈玩家〉妖精的口袋永遠離開了《英雄》,祝一路走好!
同時,她眼前那條冰藍色影子陡然消失不見。
蘇柳傻眼了,楞住了,回過神,郁悶了,憋屈了!
怎麼會這樣?她受了罪,吃了那麼多苦,忍辱偷生卧薪嘗膽這么久,好不容易嘗到點兒勝利的滋味,仇人卻碎死眼前。
老天不公!不公!
心裡空落落的,說不出什麼滋味。
這么一出戲鬧出來,大家都覺得沒勁,蘇柳退出UT,默不作聲地去洗澡,楚盛歡靜坐片刻,拿起手機,撥出個號碼。
「邱嬌顏嗎?我是楚盛歡。」他淡淡地說,「柳柳臉皮薄,不好意思打電話過來炫耀,所以我替她為你們的恩怨說句結束語,惡有惡報,到最後,被殺出遊戲的不是她,而是你邱嬌顏。」他說完,啪嗒講電話掛掉。
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欺負完他家柳柳就想溜之大吉!
楚盛歡搖搖頭,將手機隨手丟到一邊,雙手環胸,略帶嘲諷地望著前方的電腦,果然,未到半小時,不出所料,完全受不到一點兒刺激,向來覺得全天下人都該圍繞著她做「公轉運動」的邱家公主又重新出現在游戲中。
【世界】<玩家>妖精的口袋:我被盜號了,剛讓GM幫我恢復,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世界】<玩家>妖精的口袋:我不會放棄,笑到最後才是贏。
……
蘇柳穿著睡裙,外面套件休閑短袖襯衣走進來,眉飛色舞地說:「楚歡哥,剛才忽然想通一件事,我居然不知不覺把邱嬌顏給殺出了游戲呀,哈哈哈哈,你不知道,當初她滿世界追殺我之際,還大言不慚說要把我給殺出去,我為了激勵自己還截
屏保留了,改明兒發到論壇上,好好刺激刺激她。」
楚盛歡:……
「柳柳,呃,游戲里有發生了點兒事,我去洗澡,回來再說。」自覺辦了錯事的楚同學匆匆忙忙逃離書房,留下丈二摸不著頭腦的蘇柳翻著屏幕上留言狂研究。
這一研究,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情的蘇同學又不淡定了,她半刻也不能忍地趴到衛生間門上,和著嘩啦啦的流水聲,嘰里呱啦的說,「盛歡哥,盛歡哥,邱嬌顏不是刪號了,怎麼又出現在游戲里?她這么反反復復弄得人家心情也極度反復,真討厭!」
楚盛歡:……
「盛歡哥,你說她又回來干嗎呀?難道幡然醒悟,打算被我虐幾下好讓自己心裡舒坦以贖罪?」
楚盛歡:……
「不能接受!唉,我又錯亂了,而且我看咱國好多玩家跟我一樣都被她的舉動雷得有些輕微性神經失調。」
楚盛歡:……
「咦,盛歡哥,你怎麼不說話?對了,需要我迴避吱一聲哦!」
「不用。」楚盛歡哭笑不得,拉開門,穿戴整齊出現在蘇柳面前,大手一抄,將她抱在懷中,往卧室走去。
柳柳的自我調節能力好到驚人,他真是白擔心了她為邱嬌顏罵完人就突然離開游戲而郁悶,楚盛歡越想越覺得剛才的烏龍好可笑,虧他為打出那個奚落人的電話還思想斗爭了大半天。
「柳柳……」他咬著他的唇意亂情迷地吮吸,「別想些無關緊要的人。」他將她壓在床上,喘息著說,「我今天去網路了好多資料,大學生也可以結婚。」
「不行,我媽……」她的話被他含在口中,沒吐出來。
卧室里黝黑一片,寬大的床上,兩條黑影緊緊交纏,男人跪在少女修長的雙腿之間,一手撈起她纖細的腰身,一手覆蓋在她較小豐盈的胸脯上輕柔慢捻。
蘇柳的頭向後仰,垂在床上的長發,隨著楚盛歡越來越激烈的動作而不住搖晃。
他的頭從她胸前一路向下,仔仔細細地啃噬,不放過任何一處肌膚,「柳柳,我好想狠狠……你。」他呢喃而含糊地說,即使中間一個字未吐出來,她也嚇得渾身發軟,「不行,我媽……啊……」
軟軟的話語北京呼聲代替,她身子被腰間的大手一轉,又一松,整個人就咚地趴在床上,男人矯健的身軀如影隨形,重重壓下,越發猛烈地啃咬著身下少女嬌嫩的肌膚。
唇舌蜿蜒游移,從肩到腰,從腰到臀,再到腿內側。
意亂情迷中的蘇柳忽然激靈一下,「盛歡哥,我媽……會揍我。」她終於一邊哆嗦一邊勇敢地將話說完。
接著,屁股被人重重咬一口,「我知道。」嘶啞的男聲清晰響起,身上壓力驟減,她趴在床上,年輕的身體還在戰栗,可神智卻清醒不少,水媚的杏眼害羞而張皇地目送他逃出卧室。
蘇柳捂著臉,等心跳慢慢平復,雙眼從指縫中靜靜盯著天花板,翹起唇,倏然微笑。
其實,邱嬌顏回來抑或離去又有什麼不同?
其實,她最想得到的已經得到。
其實,這真是一個好結局!
這一切,所幸她沒被幼稚的報復心態蒙蔽了雙眼,所幸他在身邊,所幸,她……看到了他。
一輩子一件事地愛
微笑著,微笑著,迎來初冬歡快的步伐。
蘇柳跟楚盛歡正策劃著元旦回家稟明雙方家長大人,奇囧無比的事情再度發生。
那是個不太寒冷的周四下午,班級臨時沒課的蘇柳被某個翹班的哥哥接到家裡玩,正被抱在客廳的茶幾上親親摸摸培養感情時,門忽然開了。
蘇柳激靈一下,抬頭,就看到拿著鑰匙的楚爸像被定身一樣,目瞪口呆地望過來,視線穿透她和盛歡緊貼著的身體,不知落於何處,而他身後,是同樣石化了的楚媽以及……她家娘親大人。
蘇柳尖叫一聲,推開楚盛歡。
蘇媽媽陰沉著臉一個箭步踏進來,拎起她的耳朵,搖頭說,「盛歡,借你家地方用用。」話音沒落,連拽帶擰將蘇柳弄進房間。
楚爸爸輕咳一聲將楚盛歡的視線拉回,「兒子,長大了呦,都會欺負小柳柳了。」他綳著臉,前半句很嚴肅,後半句忽然咧開嘴一笑,就再也合不住了。
「媽,你們怎麼進來了?」楚盛歡一邊側耳自己聽書房的動靜,一邊尷尬地問。
「咱局不是在這兒有辦事處嘛?今年輪到你柳姨、我、你爸三個出差。」楚媽努力忍住滿心的歡喜,繼續說,「你爸想著好些時候沒見你,打算過來看看,你柳姨說前段時間小柳柳打電話老誇你,說你在生活上幫助柳柳許多,想請你吃飯,今天
不是周末嗎,我和你柳姨商量後,決定趁你沒下班時先過來做點兒好吃的,等晚點兒再把柳柳叫來,大家一起吃頓家常飯,結果……」
楚媽媽頓住話語,因為書房中有了動靜。
啪啪的聲音中,傳來蘇媽媽憤怒的低叱,「蘇柳,你給老娘跪下,我怎麼跟你說的?女孩子要矜持,讀書時可以談戀愛不準夜不歸宿,不準發生男女關系!」
「我沒,媽,我是……清白的。」蘇柳一邊哀叫,一邊斷斷續續地說。
她們母女倆聲音並不高,奈何這道門一點兒都不隔音,楚盛歡聽著蘇柳又哭又叫,心疼不已。
「清白什麼?老娘都看到了,你還嘴硬!」啪啪兩個巴掌聲又打在蘇柳身上,楚盛歡跟著覺得渾身一疼,忍不住煩悶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真的沒,媽,我時刻牢記你的話,盛歡哥也很……每次關鍵時刻他都去沖冷水了,真的。」蘇柳淚流滿面,就差吼一聲「老娘你要是再不相信,咱們去醫院做處女膜鑒定」的BH話語來。
蘇媽媽聞言,眼神一亮,兩個響亮的巴掌聲再度落到女兒屁股上後,她才嘀咕一句,「是嗎?看盛歡的樣子,也不像個會忍得。」
蘇柳華麗麗再度飆淚,正想著怎麼開口,門被撞開了,楚盛歡一把將她拉到身後,沉聲說:「柳姨,你別打柳柳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是想撒氣就打我吧。」
蘇媽媽拍拍手,笑眯眯轉身走出書房,對客廳中央的楚家大人說:「親家,你們看元旦訂婚怎麼樣?」
……
於是,在蘇柳結結實實挨了頓打,捂著屁股躲在書房裡掉金豆豆時,心情不錯的蘇媽媽和同樣心情很好的楚家二老跟蘇爸爸打過好幾通電話後,迅速敲定了她和楚盛歡的訂婚事宜。
元月一日,在老家辦席,元月二號,倆人回W城,被聞訊而來的小布等人攔截,要求補辦訂婚宴。
元月三日,風和日麗。
蘇柳穿著白色羊絨衫,粉紅呢子連衣短裙,黑色馬靴,將長發分到腦後兩側盤起,留兩縷打彎了垂在臉前,看起來俏麗精靈,跟西裝革履,硬挺俊朗的盛歡哥在XX酒店舉辦自助餐式的小PARTY,邀請游戲里離W城不遠的熟人參加。
氣氛很隨意,大夥說著說著她和楚盛歡的事,就扯到了游戲。
這兩個多月,邱嬌顏異常低調,天地不仁又對大秦發動過兩次國戰,均以失敗告終,此後也老實許多。
游戲里依然有砍砍殺殺,罵罵打打,但多是小漣漪,並沒大波浪掀起。
聊著聊著,阿飄忽然道:「聽說游戲公司打算單開個伺服器,舉辦跨區國戰,好像很好玩。」
「這樣不是要將每個區的高手集中在一個國家?」寶器反應很快。
「對呀。」蘇柳眨巴著眼,點頭如搗蒜附和。
她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眾人又將眼光落到她身上,小布眼珠一轉,將酒杯一舉,不懷好意地笑,「訂婚怎麼能不喝交杯酒呢?要求互相用嘴喂著喝。」
他唯恐天下不亂地喊。
「那是結婚才喝的好不好!」蘇柳很不淑女地丟過去一記眼刀,「訂婚什麼都不做。」
「戴戒指總要吧!」寶器跟著瞎起鬨。
「都戴過了。」她伸出手晃晃。
「再來一次嘛!」阿飄笑眯眯地說,「雖然咱們不算很正式的訂婚宴,但最起碼還是以慶祝你們倆訂婚的名義開的,強烈要求再帶一次戒指,再當著大夥的面神情表白一回。」
楚盛歡:……
蘇柳:……
圓玻璃桌上,瓶中的紅玫瑰開得正艷,絲絲縷縷花香盈鼻。
交換完戒指,蘇柳站在楚盛歡面前,忽然緊張起來。
「肅靜肅靜,下面由蘇柳小姐向我們家盛歡告白,大家鼓掌歡迎。」小布笑咪咪的說。
啪啪的掌聲響起,蘇姑娘臉紅得好像桌上的葡萄酒。
在網上越是肆無忌憚說話的人在現實里反而越害羞,這句話完全沒說錯,於是,自詡害羞的蘇柳急中生智,踮起腳尖,湊到楚盛歡耳旁,「盛歡哥,告白的事人家不好意思當眾說,總之,你知道,我喜歡你就成。」
語畢,她站直身子,臉不紅氣不喘,面向眾人,理直氣壯地說:「好啦,當眾小聲深情告白過啦,我可以坐下嗎?」
眾人:……
小布:「啊啊啊,蘇妹子你太不可愛!嘿嘿,俺兄弟盛歡可是很搶手的,哥哥給你表白的機會你不珍惜,下次我就讓別人來嘍。」
阿飄:「蘇妹子,你可得看好小盛,COSPLAY大賽之後,這廝桃花旺得不行,好多女孩子千方百計想搭上他。」
蘇柳:「……」
「盛歡哥,你有沒什麼對我說,來,悄悄地,不要給小布聽到。」她眯起水光瀲灧的杏眸,唇角狡黠地翹起。
「柳柳妹,不帶這樣,你的表白不讓俺聽見就算了,俺家歡歡的……」小布的話止於楚盛歡淡淡的笑聲中。
他說:「我不求桃花朵朵,只求柳柳能夠喜歡我,不長,一輩子,不累,一件事。」
HOHO……
男人怪叫起來,女生也笑著拍手祝賀。
幽幽的花香隨著爽朗的笑聲飄散,整個房間蔓延著若有似無的清甜。
她猛然抬頭,粉唇微張,杏眸圓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得看著面前俊朗的男子。
他攬著她的腰,低低笑,「柳柳,讓我照顧你,一輩子,一件事。」
恍然間,她熱淚盈眶。
原來,原來,她早就有用了世界上最深沉最純粹的愛,原來,原來。
後記
某日,LG又在說他游戲中的趣事,我聽得樂不可支,遂決定動筆寫篇網游故事。
文中所描述的游戲世界是多個網游的結合以及……我的幻想,因此,有些設定不太嚴謹,大家請多多包涵啦!^_^
好吧,不多說了,感謝所有陪我一路走來的姐妹,願大家健康平安,喜樂吉祥。
附贈我跟我先生的游戲(WOW)片段,很白很歡樂,望能博君一笑!(*^__^*)哈哈~
A
小綠從聯盟跳槽到部落後,改名木桃,逍遙避無可避,只好帶她升級。
某日兩人去刷血色,逍遙說,在能分到經驗的情況下,你站得盡可能遠些,我不用你加血。
木桃點頭,倚在牆邊做壁花。
逍遙東走西顧,用群殺技能拉過來一群怪,然後在紅藍都耗盡的情況下,群斃之,轉頭正要問木桃,分到多少經驗,卻看到木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額頭青筋直蹦,費了好大力氣才心平氣和地問:「有漏網之魚?」
木桃說:「沒。」
道遙問,「那是怎麼回事?」
木桃看道遙一眼,期期艾艾地說:「剛才看你掉血太快,我打算想給你開個護盾來著。」
道遙皺眉道:「以你的級別,就算給我加個護眉,仇恨值一定不是你。」
木桃道:「關鍵當時俺點的不是你,是門口某隻怪。」
道遙無語半晌,才咬牙切齒地道,「就算你選中的是怪,你的護盾技能那欄應該是灰色,根本釋放不出來。」
「是那樣沒錯。」木桃乖乖點頭,然後趁道遙皺眉之際,飛快得說,「於是,我順手點了一個技能欄是亮著的,結果……」
道遙:「……」
B
道遙周末加班,木桃上他的號狐假虎威帶道遙的朋友去嚇唬小號。
晚上,同道遙以及其友胖子,秘書等吃飯,席間,胖子忽然道,「今天道遙那號是嫂子在玩吧?」
木桃喜滋滋地應「是」,然後好奇地說:「你怎麼發現的,我都模仿逍遙說話語氣的!」
胖子欲言又止,嘿嘿乾笑兩聲。
道遙沉默良久,悠悠說,「聽秘書說,你一天的冰錐術都是沖著無敵的……」
木桃:……
C
西部海岸有個偏僻的沙灘,全是53—55級的魚人怪物,殺完能獲得魚人貝殼,點開有可能得到金珍珠。
曾經有段時間,金珍珠很貴,木桃空閑時間就是上逍遙的號去刷金珍珠,刷久了,便與這些魚人怪物培養了些許感情,比如,逍遙一下午都沒刷到東西,而木桃4個小時基本可刷到三顆金珍珠。
某周日,家裡的筆記本送修,遣遙和木桃只有一台電腦,於是兩人決定輪流上15分鍾,去西部海岸刷怪,刷中商店價值一金的小珍珠延遲10分鍾,藍裝延15分鍾,紫裝嘛,鑒於這里還沒掉紫裝的記錄,倆人邊沒考慮。
逍遙猜拳勝了,於是先來,15分鍾後垂頭喪氣地讓位,木桃信心滿滿地握緊拳頭,看我的。
又一個15分鍾飛快過去,一無所獲,逍遙取笑她,木桃不服氣,耍賴說最後打一個,結果,爆出金珍珠。
由於時間過了30秒,所以逍遙只給她延10分鍾,誰料,在這10分鍾里,一個友好的魚人居然送她一把盜賊用的49級紫色匕首(名字偶忘記了)。
逍遙怔了片刻,回過神,毅然決然地說,「今天我去樓下買晚飯,你就待在這兒,繼續刷怪。」
木桃:……
D
木桃看了一篇網游小說,異常羨慕人家游戲中老公深情款款地幫老婆張羅一切,有次又看到一對網游夫妻親密恩愛,不禁眼紅,忽然想到逍遙在游戲中從不稱呼她為老婆,於是委屈地私下密他質問:「你怎麼從來不叫我老婆?」
逍遙飛快打出一行省略號。
然後,坐在靠椅上的他歪過頭,對坐床上的抱著筆記本的木桃說:「老婆,老婆,老婆?……我記得我似乎天天都這樣叫你的……」
木桃:……
㈣ 有沒有好聽的小說 都市言情,或者土鱉發家史
你手機可以下載一 個
懶人聽書這種類似的軟體,上面有很多語音小說
㈤ 芙蓉花開艷,她生來就是為了等他,無欲無求是什麼小說
原創/芙蓉無香
楔子
又是一年上元佳節,街上人頭攢動,花燈如織,空氣中隱隱有暗香浮動。一輪圓月不偏不倚正好掛在枝頭,如水月光給河面鍍上了一層粼粼波光,河裡的花燈順著水流晃晃悠悠漂向遠處。
橘芙一如既往地穿著一身緋色長裙,她將一盞精緻的花燈遞入河中,伸手撥動河面,花燈便順著水流匯入萬千盞同樣搖曳的燭光里。
映在橘芙眼裡,是一片燈火通明。
河邊賣花燈的瞎眼老人剛好扎完一盞簇新的花燈,像極了一朵盛開的芙蓉,聽見橘芙走過的聲響,突然攔住她,揚了揚手中的花燈,聲音蒼老而沙啞:「你給我講個故事,我便將這盞花燈送給你。」
橘芙略有疑惑地抬頭,微蹙的眉眼裡似有萬千風情,她伸手接過那盞花燈,眼底仿若隱著大片縱情開放的芙蓉,肆虐的絢爛中風華無限。
「好,我給你講個故事,這盞花燈歸我。」
一.
據說陵安城的春風樓里有一位叫芙蓉的女子,她一顰一笑皆似芙蓉姝麗,所到之處,遍地芙蓉,有人因此笑稱她芙蓉仙子。
如此盛名在外,一擲千金只為見她一面的王孫貴族大有人在,自春風樓張榜要尋一有緣人與她共賞上元花燈,為一睹芙蓉真顏,前往春風樓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各色花燈自街頭蔓延至街尾,芙蓉戴著面紗站在春風樓旁新搭的高台上,只露出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月色清明,落在她裙邊,碎成的光影猶如一簇爛漫芙蓉。
「芙蓉庭院深幾許,幾度春秋幾重雨。」清淺的女聲不似她勾人的眼角,反倒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韻,「誰對上的兩句讓我最為滿意,我便與誰同游陵安共賞花燈。」
台下立時炸開了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想要贏得與美人同游的機會,卻沒有一句話能夠打動高台上亭亭玉立,青絲如注的美人。
「來年卻是春好處,一枝花開滿清虛。」
芙蓉漫不經心的目光一頓,唇角攢起微微的笑意,她踏下鋪滿月光的石階,腰肢纖柔,步履輕盈,輕曳的裙擺上綉滿了芙蓉花紋,她就這樣停在陸淮南面前,像一朵恣意綻放的芙蓉,「你叫什麼?」
「陸淮南,」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裡映著芙蓉動人心魄的眉眼,他沉吟:「橘生淮南的淮南。」
五日後,上元燈節如期而至,芙蓉提著一盞花燈依約等在清水河畔的石橋旁。這次,她沒有戴面紗,緋色長裙襯得她精緻的眉眼愈發嬌艷欲滴,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也因沾染了花燈的光亮平添了幾絲入骨媚意。
「芙蓉姑娘,讓你久等了。」
她側身望去,不遠處的男子提著一盞花燈,立在燈火閃爍中,俊秀的臉上凝著清淺的笑意。她看著他,半晌,才露出一點笑意:「你來了。」
陸淮南出生勛貴世家,環肥燕瘦,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卻也被她盈盈回首時似笑非笑的眼神瞧得一愣,聽她見到自己時如友人般熟稔的語氣,竟也莫名生出熟悉感來。
兩人並肩走在清水河堤上,數不清的花燈從上流緩緩而來,從他們的腳邊劃過。女子裙擺上綴著的珠子跟著夜光閃爍,晶瑩剔透,宛若幽蓮。
芙蓉斜睨了他一眼,只見他俊朗的臉上一副薄唇微抿,她疑惑般挑眉:「你怎麼不問我為何盜用你的詩句?」
那日她在高台上吟出的兩句詩,並非出自她之手,是她在一幅畫上看到的,那幅畫筆墨未乾之時就到了她手中。因此,世上千萬萬萬人,除她之外,便只有陸淮南一人能接上那兩句詩,且分毫不差。只因那畫是他所作,那詩也是他親筆題上的。
「我為何要問?既是有緣,又何必拘泥於是非因果。」
陸淮南對上她探尋的視線,兀自一笑,驀地俯身湊近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撲在芙蓉頸間,她的耳根悄然攀上幾縷紅意,他低沉的嗓音就響在她耳邊:「再不放花燈,這蠟燭就要燃盡了。」
自那以後,陸淮南時常出入春風樓。陵安城裡便有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向不近女色的陸世子也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了,連茶樓里說書的都講起了以陸淮南和芙蓉為原型的愛情佳話,倒也吸引了不少人來品茶聽書。
這些傳入陸淮南耳中,他只是置之一笑,不作理會,卻在芙蓉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她看過許多講人間情愛的話本,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話本里的女子,更何況,對方是陸淮南。
不知為何,陸淮南接連解天都沒有來過春風樓。芙蓉在春風樓里坐立難安,左等右等卻等來陸候世子不日出征北夷的消息,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要收起展在桌面上的畫,手一松卻將茶盞打翻,茶水模糊的畫影依稀可以辨出畫中是一個男子在燈影綽綽中凝眸帶笑的模樣。
入夜,陵安城裡燃起萬家燈火,似為朦朧月色添了幾筆胭脂紅。
女子步調輕淺,踏過長街小巷,懷里緊緊抱著一卷畫軸。她站在陸府門前,長發垂至腰際,用一根玉簪隨意挽起,背著月光,看不清神色。
「芙蓉?」帶著淺淺慵懶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聽說,不日你便要出征。」
陸淮南走近幾步,眯著眼看她:「是,明日便出發。」
「這畫是你的,今日我將它還給你,等你出征回來再親手贈我,如何?」
他笑了笑:「好。」
「萬事保重。」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欲走,卻聽見身後疑惑地低沉聲音。
「你在這里等我,萬一沒有等到呢?」
她沒有回頭,低聲答道:「只要一直等下去,終有一天會等到的。」
不知他聽見沒有。
二.
第二日,芙蓉沒有來送陸淮南。
出征北夷的軍隊里,多了一位戴著面紗的廚娘,手藝極好,五湖四海能叫出名字的菜,她都能做出個七七八八,聽說連陸將軍都贊過她的手藝。
北夷族盤踞漠北歷經數代,族人血脈中流傳著先輩的驍勇善戰。與北夷交手的這幾戰,輸贏參半,陸淮南卻受了不輕的傷。
這日,陸淮南帶了幾隊人馬去前方勘測地形,這一去卻是暮色沉沉也沒有回來。臨近夜半,軍中傳來消息,陸淮南帶的人馬在遲谷崖遭遇突襲,死傷過半,他自己也墜落山崖,生死未卜,軍營里氣氛凝重,誰也沒有注意一抹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暗夜裡。
芙蓉循著血跡找到陸淮南的時候,天色將白,晨光落在她的臉上,膚若凝脂,谷風揚起她的長發,衣裙簌簌作響,她俯身,話語溫柔:「我來了,陸淮南,不會有事了。」
漠北的日出日落和它的風沙一樣張狂,落日余暉也像是要燃盡這天地萬物。女子半靠著崖底枝繁葉茂的古樹,風拂過,吹落星星點點的白花,落在她發梢肩頭,她合著雙眼,神色恬淡,似乎已入睡很久。
陸淮南在她懷里悠悠轉醒,第一眼便看見籠在殷紅霞光中女子安然的睡顏,沒有往日的魅惑,卻多了與世無爭的恬靜,他伸手,細心地替她撣落發梢肩頭的碎花。
谷風呼嘯,芙蓉緩緩睜開眼,神色迷茫,臉上猶帶著惺忪睡意,像一隻迷途小鹿。
陸淮南突地笑出聲,「你醒了啊,睡了這么久,你再不醒,我就……」
話沒說完,她突然俯身一把將他抱住,他聞見一陣芙蓉花香,彷彿看見簇簇芙蓉開得爛漫,他聽見她倚在他耳畔柔聲道:「若這次你沒有死在戰場上,回去之後,給我畫張像吧。」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散在風里,帶著莫名的溫柔寵溺,「為了報答美人的救命之恩,便是以身相許也不為過,何況區區幾幅畫。」
回到軍營,戰況依舊不容樂觀。
陸淮南命人在他營帳旁又搭了個更為小巧的,讓人將它守得密不透風,對守門的士兵揚言,便是飛進一隻蒼蠅,也要拿他們試問。不過,在這漠北,要見到蒼蠅,也是件難事。
芙蓉偏著頭,似乎在思量著什麼,抬眼看去,營門處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
身著甲胄的男子將一截綴滿細白碎花的枝椏遞給她,笑意盈盈道:「小廚娘,收了本將軍的花,做桌山珍海味來報答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
陸淮南俊逸的眉眼微揚,「這世間又有幾個女子敢輕易隨大軍深入漠北,軍營里從未有過廚娘,」他笑得尤為醉人,「從遲谷崖回來後,我查了查,聽說,那位廚娘身上帶著一股芙蓉香。」
後來幾日,芙蓉都沒有再見到陸淮南。
守門的士兵日日都會將一枝花放在門口,有張揚怒放的漠北紅拂子,也有堅韌低調的野花,接連幾天,絕無重樣。就在士兵擔憂漠北黃沙茫茫里再沒有什麼花可摘的時候,陸淮南出現了。
他身上仍穿著銀白甲胄,腳步踉蹌的走進軍營,蒼白面容上沾著幾滴血跡,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向他急急奔來的芙蓉,在她觸到他的那一刻暈了過去,留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長得真美。」
陸淮南的傷並沒有傷及性命,卻著實嚇了芙蓉一跳。
她後來問他,「為何受了重傷不去救治卻跑來盯著我看了半晌又留下一句沒頭腦的話?」
他將她的手握入掌中,「你確實長得很美啊,我多看幾眼,想想你這么美,我就捨不得死了。」
北夷人似乎是不想放棄這次的大好時機,趁勝追擊,派出了一隊殺手潛入軍營。刺殺來得突然,芙蓉尚未回神,一柄透著寒光的長劍就已橫在眼前。
陸淮南將她護在身後,單手持劍,擋住殺氣重重的亂劍。他胸口的白紗透出血色,殺手的攻勢卻絲毫未減。聞訊趕來的士兵加入混戰,陸淮南拉著芙蓉後退一步,避開了一波攻勢。
身側突然出現一柄直擊他而來的長劍,出手抵擋已是不及,他只聞見清淺芙蓉香,女子的嬌柔身軀就已軟軟倒入他懷中。她胸口鮮血噴涌,嘴角卻含著盈盈笑意。他驀地抬頭,眼底殺氣濃重,一劍掃去,那殺手就被攔腰斬斷,須苟延殘喘,等鮮血流的一滴不剩才能死去。他將字眼咬得鏗鏘有力:「但凡傷她一毫者,我必百倍討回。」
他緊緊擁住她,入鼻是混著血腥味的芙蓉花香,「你不怕死嗎?」
她氣息微弱:「你不是說我長得很美嗎?老天怎麼捨得我死。」
三.
北夷人的劍都淬了毒,芙蓉在鬼門關走了幾遭,堪堪被救了下來,卻依舊昏睡了許久。
往後的每一戰,陸淮南都像是殺紅了眼,招招狠辣,刀刀致命,落入他手中的北夷人絕對不留全屍。主帥如此,士兵們也士氣大振,群情激憤之下竟勢如破竹,無往不勝。
「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看看漠北風光,這里的景色和陵安截然不同。」
女子嘴角凝著溫柔似水的笑意,聞言,一雙桃花眼笑得微彎,眼裡萬般風情流轉,美得動人心脾:「那,你是更喜歡漠北還是陵安?」
「我喜歡芙蓉花開的地方。」陸淮南突然前傾,伏在她耳畔聲音纏綿,絲絲縷縷在她心底蔓延開來。
芙蓉將養了大半月,終於能下地行走。
不論戰況如何著緊,陸淮南日日都會抽出時間來看她,帶幾支鮮艷似血的紅拂子。也許是被紅拂子的生機感染,軍醫說芙蓉的傷恢復得極好。
漠北的天蒼茫悠遠,青黃相接,天地間滿是茫茫黃沙,挑眼望去,荒無人煙的沙漠中有數叢盛開的紅拂子。芙蓉披著狐皮斗篷迎風而立,柔曼的身段隱在斗篷里也可見一斑。
陸淮南的營帳中軍醫進進出出,不消片刻,將軍救了一個北夷女子的消息就傳遍軍營。
芙蓉是看著他策馬而來,抱著那女子走進營帳的。女子的容貌清麗,只是有些瘦削,她在他懷里緊緊拽住他的衣角,不安地低喚:「淮南,淮南……」而他神色溫柔,像抱著什麼珍寶,「芝蘭,別怕,我在。」
芝蘭,別怕,我在。
芙蓉低頭細細咀嚼著他話里的深情和溫柔,摻雜著黃沙的風刮過她的臉頰,她眯起眼睛,神色悵惘。陶芝蘭,這個名字在她記憶里已經有些久遠了,久遠到她看到他著緊的樣子才想起來。將記憶里他和她的片段拼湊起來,就是一出才子佳人的好戲。十幾歲少年打馬游城,桃花灼灼下,少女水袖盈香,不需要只言片語,只一眼就足以燙傷那情竇初開的年紀。書院再遇,相識相知,幾年同窗,足夠情愫瘋長。記憶中的少女是因一場意外墜崖身亡的,那時候少年痛苦的眉眼,他的一蹶不振幾番沉浮,在她記憶中原來如此深刻。至於少女後來如何流亡漠北,又如何在異域生活數年,無人深究,只知最後才子佳人終於重逢,在話本里是個尚算完滿的結局。
芙蓉想,這大概就是世人常說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陶芝蘭是十日後來找她的,面容不似初見時的枯黃瘦削,漸漸白皙,有了血色,算得上是一方美人,只是,漠北風沙催人老,她的眼角已有細紋,手上布滿了粗糲老繭。她笑著,即使故作天真爛漫,也是滄桑盡顯:「你叫芙蓉對吧,以後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即使是已經年華逝去的陶芝蘭,也能讓陸淮南傾盡心力,日日夜夜守在她床前,一遍一遍的喚她芝蘭。芙蓉漫不經心的笑著,把玩著手中剛摘來的繁花,陸淮南十餘日沒有踏足過這里,各色繁花卻依舊日日不落地送到她手中,「看起來,該是我叫你姐姐才對啊。」
陶芝蘭泫然欲泣地離開時,芙蓉就知道陸淮南會來找她,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快。
聽見營外沉重的腳步聲,她緩緩偏過頭,濕漉漉的鬢發貼著臉頰,面容浸在月夜星光中,似乎要化入空氣。看見陸淮南打簾進來,她眉眼彎彎,眼角處自有妖嬈風情流露。
「你來了。」
空氣中芙蓉花香彌漫,他恍惚間好像看見女子站在清水河畔,在千萬盞花燈中盈盈回首,耳畔響起的是同一句話,彷彿她生來便是為了等他。他聲音低低的,有種莫名的沉重:「過幾日,我派人護送你回陵安。」
她看著營外月色如霜,聲線柔和:「是因為她嗎?」
「這里太危險。」他的嗓音,冷清低沉。
芙蓉離開的時候,漠北難得的下了一場雨。
水霧氤氳中,她凝著笑意回頭,緋衣烏發,撐著一把骨傘,傘頂綉著朵朵芙蓉,有暗香盈袖,在漠北莽莽黃沙中,她如一朵妖冶動人的芙蓉,美得驚心動魄。
她說:「我等你回來給我畫像,你不來,我便一直等下去。」
在漠北看不到方向,只有黃沙漫天和日升日落看得清清楚楚。
劉副將在護送芙蓉的路上斷斷續續提起陸淮南和陶芝蘭的事情,她始終淡笑不語,盡管那些事情在她腦海里清晰到她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少年的情深意重和他執著幾年的苦苦等待。
一陣芙蓉香味飄來,劉副將在香味中昏睡過去。
芙蓉跨上馬,頭也不回地往黃沙漫天中飛馳而去。
可她總要看著他幸福了才能安心。
就算他此生都不會是她的有情人。
四.
劉副將告訴陸淮南芙蓉失蹤消息的那天,漠北下了他們來之後的第二場雨。
細雨霏霏,漠北常年乾燥的空氣,摻入許多水汽,濕潤了綿延百里的沙漠。本來盛開的紅拂子,卻一夜衰敗。
遲谷崖的風帶著絲絲涼意,芙蓉坐在古樹粗壯的枝幹上,將頭發放下來,任由碎花落在她發間,蓮足上掛了一串鈴鐺,隨她的晃動,叮當作響,遠遠望去,宛如誤入塵世的世外精靈。
陸淮南甫一踏入崖底,就看見緋衣女子眨著靈動的雙眸,盛滿笑意的望著他。他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也不過如此。
他躍上了上去,將她圈進懷里,溫熱的氣息就噴在她耳邊:「為什麼要回來?」
她看著他,眼裡有他忽視不了的深情,「因為你在這里,而我此生,只是為了等你。」
陸淮南對上她動人的眼眸,半晌,才嘆了口氣:「你啊……」他俯身在她額前印了一吻, 「若能活著回去,我便娶你為妻。」
她愣住,不敢置信:「那她……」
他伸手堵住她剩下的話,嗓音輕柔卻堅定:「只要我能活著回去。」
「從前我只想看你平安喜樂,後來卻想留在你身邊共度餘生,你給我一幅畫,我卻想要你這個人,我是不是太貪心了。」他指尖的溫度灼熱了她的掌心,她喃喃。
陸淮南在她腦袋上敲了三下,笑得溫柔:「那這三下就算是對你貪心的懲罰。」
「我可不可以更貪心一點,」她仰頭,沐浴在月色中,「你現在就娶我吧,以天為證,以地為媒。」
她的眼裡光華流轉,彷彿要把人吸進去。陸淮南靜靜看著她,似乎在思量,半晌,終於點頭,「我欠你紅妝十里,回去,我定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月華如霜,落在遲谷崖底,像是鋪上了一層銀色絲綢。
他低沉的嗓音在崖底回響:「今日,天地為證,我陸淮南娶芙蓉為妻,盡此一生,細心呵護,免她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此後幾日,陸淮南帶著她看盡漠北風光,沙漠里流動的清泉,綿延千里的胡楊林,質朴的邊疆風情。芙蓉從不知道,除卻陵安的秀美,這世間還有這種大氣磅礴的美。
他們好像真的是一對游歷大江南北的尋常夫妻,只享受著眼前的幸福,不去設想任何其他人和事。
入夜,崖底的風到底還是有些冷冽。
陸淮南抱著芙蓉倚著古樹,她在他懷中緩緩睡去,朦朧間聽見一道低緩的嗓音:「若這世間再無陸淮南,那你又該何去何從。」
她環住他的腰,抱得更緊,呼吸平穩,似乎已經沉沉睡去。
他起身,深深地望著熟睡的女子,然後走向崖底的出口,不再回頭。
陸淮南回到軍營,已是深夜,軍營里安靜的只有風聲和守營將士巡邏的聲音。
他走進營帳,卻看到陶芝蘭靜靜坐著,青絲在油燈下黑得發亮。
他踱步走近,「你一直在等我?」
陶芝蘭抬頭,笑容恬靜,飽經風霜的眼角含著滄桑:「劉副將說你去探北夷的情形,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我待在自己營中也是閑得發慌,便想著不如來這里等你。」
「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
「苦嗎?」她突然笑了,含著萬千凄涼,「一開始覺得苦,每每挨不過去,想到你,最後還是熬過去了。」
「苦盡總會甘來。」
陸淮南神色晦暗不明,聲音不辨喜怒,他看著燭光里陶芝蘭柔和的面容,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第二日,陸將軍三日後將迎娶陶芝蘭的消息傳遍軍營。
五.
芙蓉從遲谷崖出來,已是三日後。
她趕往軍營,卻看見十里營帳滿是紅綢,紅光映亮了天邊,喜氣難掩。
陸淮南穿著一身大紅喜炮,臉上是她最熟悉不過的溫柔笑意。此刻,他卻牽著另一個女子的手,許諾與她共度餘生。
喜堂上的新人,男才女貌,竟是出奇的般配。
芙蓉的腳步有些踉蹌,她兀自一笑,凄苦至極,轉頭夜色沉沉中走去。
陸淮南看著新年低頭時羞怯的笑,有片刻的恍惚,對周圍的恭賀聲充耳不聞。不知為何,今日的陶芝蘭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她沒有察覺到身前男子的失神,只是低頭笑著,眼裡是無人能懂的情緒。
眾將士臉上洋溢著喜氣,大口喝著漠北特有的燒酒,出征以來時刻被死亡陰影籠罩,他們本以為再也沒有痛快淋漓大喝一場的機會。不過,漠北的酒似乎烈了些,幾碗下肚,便有醉意上頭,不消片刻,已醉倒一片人。
正當此處歡聲笑語好不痛快,東北方突然燃起漫天火光,鐵蹄錚錚,揚起的飛塵遮天蔽日,北夷張揚的赤旗迎風飛揚。一隊北夷軍駕馬直驅喜堂,一路幾乎暢通無阻,醉倒的將士猶如沉睡一般,對敵軍來襲全然不覺,北夷人不費一兵一卒就直抵營地最深處的喜堂。
陸淮南昏睡過去之前,盯著陶芝蘭沉靜的面容,笑了笑:「你不怕後悔嗎?」
陶芝蘭面無表情,嗓音帶著幽幽冷意:「我別無選擇。」
軍營外刀槍碰撞,火光沖天,廝殺的聲音響徹雲霄。
陶芝蘭看著陸淮南沉靜的睡顏,伸手輕撫,記憶中的少年如今也長成這般風流倜儻的模樣了,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和他一起穿著喜袍,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就這么嫁給他的,那幾乎是她前半生的所有夢想。只是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陸淮南突然睜開眼,皺眉避開了她的手,起身躍起,穩穩落在地上,「你不覺得奇怪嗎?將士都中了迷葯,外面怎麼會有廝殺的聲音。」
「你……」她踉蹌後退,片刻,突兀的笑起來,「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局。」
「你出現的時候,我就查過了,北夷處心積慮把你送到我身邊,我不過是將計就計。」
芙蓉失神離開,走出很遠,回頭卻看見軍營方向火光接天。她沒有片刻的遲疑,就轉身又往軍營趕去。漠北的風沙迷眼,刀槍劍雨間,她義無反顧的身影猶如一隻撲火飛蛾。
軍營里血流成河,處處狼藉,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尤為沉重,撩開垂簾,入眼的景象卻讓她怔住。陶芝蘭頹唐的跌坐在地上,喜袍上沾了許多灰塵,妝容也花了大半。陸淮南立在一邊,神情冷淡,見她進來,冷峻的輪廓柔和下來,他朝她伸出手,笑得如春風醉人。
芙蓉尚未回神,上一刻仍對她笑意盈盈的人,下一刻就跌進她懷里,鮮血濺到她臉上,溫溫熱熱。
陶芝蘭握著刀的手不停顫抖,刀尖滲血,失神搖頭:「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是為什麼……」痛楚襲來,一柄長劍貫穿她的胸口,她一頭栽在地上,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堅定低沉的嗓音傳入耳畔。
「我說過,但凡傷她一毫者,我必百倍討回。」
陸淮南胸口的傷很深,不停地往外滲血,染紅了芙蓉今日著的素衫,紅白相間,觸目驚心。
她緊抱著他,眼淚滴在他的臉頰上,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冰涼,失笑:「怎麼哭得像個孩子。」
她聞言,卻哭得愈發厲害。
他俊朗的面容因失血過多顯得蒼白,眉眼輕蹙:「我從未想過騙你,北夷人陰險狡詐,我怕護不住你,才想送你回去,並不是因為她。後來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迷惑北夷,」凝視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女子,他話語繾綣:「我陸淮南終此一生,只會有一個妻子,她叫芙蓉。陶芝蘭是我年少時的一個夢,而你,卻是我的一生。」
芙蓉的眼淚汩汩而下,似乎帶著花香,一滴一滴,灼痛了陸淮南的心,他笑著,拍了拍她的臉:「別哭啊,你為我擋了一劍,我為你擋一劍不是……」
話沒說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的臉色愈發蒼白。
「你還要和我共度餘生,看盡世間風光,你說過你不會騙我的。」她的嗓音沙啞帶著哭腔。
他氣若游絲:「看來這輩子是沒機會了,你等我,下輩子我一定不讓你等那麼久。」
陸淮南深深看著她,嘴角帶笑,然後緩緩合上雙眸,雙手無力地垂下去,掌心的溫度漸漸消散。
六.
芙蓉哭得力竭,雙眸赤紅,周身縈繞著五彩光華,四周有無數芙蓉花平地而起,開得絢爛。
她本是陸淮南案前種的一株芙蓉花,百年之前就已修得精元,是他日日集清晨露水澆灌她,助她修得人形,所以她說,她生來便是為了等他,隨他入漠北,從遲谷崖救起他,為他擋劍,為他做盡天下其他女子不敢做的事情,都只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這世間的尋常女子,她只是一朵芙蓉花,無欲無求,只為他而生。
她長在他案前,看他從彬彬有禮的書院少年長成人人稱羨的將軍。
他在桃花樹下初遇陶芝蘭的時候,她便躲在那棵桃樹的枝葉間,陶芝蘭對他傾城一笑的時候,她正趴在枝頭細細描摹著他的稜角。
那是她第一次化成人形。
他在書院,又一次看見那個少女,笑容如初次見面時,清麗無雙。
她嗓音很好聽,淡淡的:「是你啊。」
那一刻,她眼波流轉,眼角處流露的芳華,讓他怦然心動。
那時候她好不容易幻化成陶芝蘭的樣子,微弱的靈力卻只夠她和他說上那麼一句話。
他們都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喜歡上的就只是她而已。
陶芝蘭墜崖之後,他幾乎要毀掉他所有的人生,日日消沉,借酒消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每閉上眼,他都會想起那雙靈動的眼睛和眼裡的無限光華。
她日日守在他身邊,卻什麼都做不了,唯有在夜間他醉酒倒在街頭的時候,悄悄化成人形,扶他回府。
他偶爾會睜著迷濛的醉眼看她,看得她心裡發慌,才聽到他呢喃「芝蘭,別怕,我在」。
每一日每一夜,她在他身邊,聽他一聲一聲喚著「芝蘭」,總是想,若那日,他看到的是她,那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
醉生夢死的生活,他過了很久,她也陪著他過了很久。
後來,她終於有了足夠的靈力幻化成人形,時時刻刻伴在他身邊,所以,她潛入春風樓。
臨走時,她偷走了他剛畫好的芙蓉圖,那畫上畫的正是她原來的模樣。
她這一生,就是為了他而生。
若世間再無陸淮南,她又該何去何從。
一束光芒從軍營里溢出,映亮天地,茫茫沙海里突然開出萬叢芙蓉,清香浮萬里,在月色下,美得不可方物。
渺渺天地間,響起女子輕柔卻堅定的嗓音:「花神在上,芙蓉起誓,願舍棄所有,換陸淮南一命。」
頃刻,芙蓉花開得艷極,蔓延沙海幾萬里,密密麻麻,似乎要開到天際,比狂沙更肆虐,遠方傳來縹緲如風的聲音。
「他的命保住了,只是,會不會醒,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從此,世間芙蓉再無香。
尾聲.
「後來呢?」瞎眼老人雙眉蹙起,似乎聽得入迷。
橘芙提著那盞芙蓉花燈往人群中走去,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她改名換姓,定居在芙蓉花開得最好的洪城,等他醒來便能看到芙蓉花開滿洪城的盛景。」
「洪城?這里不就是洪城嗎?」瞎眼老人暗自嘀咕,搖搖頭,繼續低頭紮起了花燈。
橘芙踏過青石板路,步履盈盈,輕曳的裙擺似朵朵盛開的芙蓉。
陸淮南啊,你再不醒,芙蓉花期就要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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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雨
黃梅時節的雨,淋濕了我的夏天。我依偎在門邊,等待媽媽做完農活回家。
到了晚上,一燈如豆,我看著媽媽的昏黃的燈光里認真地縫補著的樣子,感到莫名的安全。我記起了一個清潔工說過的話,那時有人問他,溫飽之後最想得到什麼,他回答說:「安全。」是的,安全,雛雞在母雞的翼下,會得到安全感,一切的小生命在母親的卵翼之下,都會得到安全感。只是等我們漸漸長大,得到了一些東西,比如青春、美麗,然而也會失去一些東西,比如安全感——那隻有在母親的懷抱里才能得到的感覺。
黃梅時節的雨,淅淅瀝瀝地,綿綿不絕地,下著,下著,臨睡前,媽媽對我說:「安,關緊門。」於是我起床,到門邊,我看了一樣門外,無邊的黑,黑夜似乎是一個大蒸籠,把一切都包圍了進去。我聽不到鳥鳴,聽不到雛雞的呢喃,只有雨聲,沙沙。
我伸手,便有雨點兒落到我的手裡,我收回手,接著微弱的燭光,看到手心一點靜謐的濕潤。那年,我大約七歲。
七歲的雨,黃梅雨,淅淅瀝瀝,淅淅瀝瀝,不停地下著,下著。我看著門外無邊的黑暗,感到生命里頭一次涌進了一絲絲的無助。
「安,關緊門。」是媽媽的聲音,我聽到了,我又一次探出手,接了一些雨點,就收回手,也不再看,關上了門。
關上了門,一切就都被關在了門外,無邊的黑暗,七歲時的黃梅雨,還有那一絲絲的無助,一切的一切,都被關在了門外。在屋裡,是一顆昏黃的燭光,火焰在微弱地跳動,跳動。我看見媽媽的臉,在燭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地安詳。是的,那是我七歲時的黃梅雨,七歲時的黃梅雨,淋濕了我年少的心。
雨中,一切都那麼靜謐,我們的小屋,在雨里應該是一道別樣的風景,紙窗透著燈光,門的縫隙漏出幾絲燭火,在靜謐的夜裡,顯得那樣安詳。
我依偎在媽媽身邊,她不知道我剛才有怎樣的彷徨,就像獨自一人彳亍在悠長的雨巷,沒有人作陪,我看著媽媽慈祥的面龐,年少不知愁為何物的我,在燭光里漸漸睡去,夢里,那點燭火一直在靜謐的雨夜裡,茫然地跳啊,跳啊,那是一麴生命的禮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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㈧ 男人只想看看我而對卻無欲無求是為什麼
原創/芙蓉無香
楔子
又是一年上元佳節,街上人頭攢動,花燈如織,空氣中隱隱有暗香浮動。一輪圓月不偏不倚正好掛在枝頭,如水月光給河面鍍上了一層粼粼波光,河裡的花燈順著水流晃晃悠悠漂向遠處。
橘芙一如既往地穿著一身緋色長裙,她將一盞精緻的花燈遞入河中,伸手撥動河面,花燈便順著水流匯入萬千盞同樣搖曳的燭光里。
映在橘芙眼裡,是一片燈火通明。
河邊花燈的瞎眼老人剛好扎完一盞簇新的花燈,像極了一朵盛開的芙蓉,聽見橘芙走過的聲響,突然攔住她,揚了揚手中的花燈,聲音蒼老而沙啞:「你給我講個故事,我便將這盞花燈送給你。」
橘芙略有疑惑地抬頭,微蹙的眉眼裡似有萬千風情,她伸手接過那盞花燈,眼底仿若隱著大片縱情開放的芙蓉,肆虐的絢爛中風華無限。
「好,我給你講個故事,這盞花燈歸我。」
一.
據說陵安城的春風樓里有一位叫芙蓉的女子,她一顰一笑皆似芙蓉姝麗,所到之處,遍地芙蓉,有人因此笑稱她芙蓉仙子。
如此盛名在外,一擲千金只為見她一面的王孫貴族大有人在,自春風樓張榜要尋一有緣人與她共賞上元花燈,為一睹芙蓉真顏,前往春風樓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各色花燈自街頭蔓延至街尾,芙蓉戴著面紗站在春風樓旁新搭的高台上,只露出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月色清明,落在她裙邊,碎成的光影猶如一簇爛漫芙蓉。
「芙蓉庭院深幾許,幾度春秋幾重雨。」清淺的女聲不似她勾人的眼角,反倒有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韻,「誰對上的兩句讓我最為滿意,我便與誰同游陵安共賞花燈。」
台下立時炸開了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想要贏得與美人同游的機會,卻沒有一句話能夠打動高台上亭亭玉立,青絲如注的美人。
「來年卻是春好處,一枝花開滿清虛。」
芙蓉漫不經心的目光一頓,唇角攢起微微的笑意,她踏下鋪滿月光的石階,腰肢纖柔,步履輕盈,輕曳的裙擺上綉滿了芙蓉花紋,她就這樣停在陸淮南面前,像一朵恣意綻放的芙蓉,「你叫什麼?」
「陸淮南,」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裡映著芙蓉動人心魄的眉眼,他沉吟:「橘生淮南的淮南。」
五日後,上元燈節如期而至,芙蓉提著一盞花燈依約等在清水河畔的石橋旁。這次,她沒有戴面紗,緋色長裙襯得她精緻的眉眼愈發嬌艷欲滴,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也因沾染了花燈的光亮平添了幾絲入骨媚意。
「芙蓉姑娘,讓你久等了。」
她側身望去,不遠處的男子提著一盞花燈,立在燈火閃爍中,俊秀的臉上凝著清淺的笑意。她看著他,半晌,才露出一點笑意:「你來了。」
陸淮南出生勛貴世家,環肥燕瘦,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卻也被她盈盈回首時似笑非笑的眼神瞧得一愣,聽她見到自己時如友人般熟稔的語氣,竟也莫名生出熟悉感來。
兩人並肩走在清水河堤上,數不清的花燈從上流緩緩而來,從他們的腳邊劃過。女子裙擺上綴著的珠子跟著夜光閃爍,晶瑩剔透,宛若幽蓮。
芙蓉斜睨了他一眼,只見他俊朗的臉上一副薄唇微抿,她疑惑般挑眉:「你怎麼不問我為何盜用你的詩句?」
那日她在高台上吟出的兩句詩,並非出自她之手,是她在一幅畫上看到的,那幅畫筆墨未乾之時就到了她手中。因此,世上千萬萬萬人,除她之外,便只有陸淮南一人能接上那兩句詩,且分毫不差。只因那畫是他所作,那詩也是他親筆題上的。
「我為何要問?既是有緣,又何必拘泥於是非因果。」
陸淮南對上她探尋的視線,兀自一笑,驀地俯身湊近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撲在芙蓉頸間,她的耳根悄然攀上幾縷紅意,他低沉的嗓音就響在她耳邊:「再不放花燈,這蠟燭就要燃盡了。」
自那以後,陸淮南時常出入春風樓。陵安城裡便有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向不近女色的陸世子也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了,連茶樓里說書的都講起了以陸淮南和芙蓉為原型的愛情佳話,倒也吸引了不少人來品茶聽書。
這些傳入陸淮南耳中,他只是置之一笑,不作理會,卻在芙蓉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她看過許多講人間情愛的話本,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話本里的女子,更何況,對方是陸淮南。
不知為何,陸淮南接連解天都沒有來過春風樓。芙蓉在春風樓里坐立難安,左等右等卻等來陸候世子不日出征北夷的消息,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要收起展在桌面上的畫,手一松卻將茶盞打翻,茶水模糊的畫影依稀可以辨出畫中是一個男子在燈影綽綽中凝眸帶笑的模樣。
入夜,陵安城裡燃起萬家燈火,似為朦朧月色添了幾筆胭脂紅。
女子步調輕淺,踏過長街小巷,懷里緊緊抱著一卷畫軸。她站在陸府門前,長發垂至腰際,用一根玉簪隨意挽起,背著月光,看不清神色。
「芙蓉?」帶著淺淺慵懶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聽說,不日你便要出征。」
陸淮南走近幾步,眯著眼看她:「是,明日便出發。」
「這畫是你的,今日我將它還給你,等你出征回來再親手贈我,如何?」
他笑了笑:「好。」
「萬事保重。」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欲走,卻聽見身後疑惑地低沉聲音。
「你在這里等我,萬一沒有等到呢?」
她沒有回頭,低聲答道:「只要一直等下去,終有一天會等到的。」
不知他聽見沒有。
二.
第二日,芙蓉沒有來送陸淮南。
出征北夷的軍隊里,多了一位戴著面紗的廚娘,手藝極好,五湖四海能叫出名字的菜,她都能做出個七七八八,聽說連陸將軍都贊過她的手藝。
北夷族盤踞漠北歷經數代,族人血脈中流傳著先輩的驍勇善戰。與北夷交手的這幾戰,輸贏參半,陸淮南卻受了不輕的傷。
這日,陸淮南帶了幾隊人馬去前方勘測地形,這一去卻是暮色沉沉也沒有回來。臨近夜半,軍中傳來消息,陸淮南帶的人馬在遲谷崖遭遇突襲,死傷過半,他自己也墜落山崖,生死未卜,軍營里氣氛凝重,誰也沒有注意一抹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暗夜裡。
芙蓉循著血跡找到陸淮南的時候,天色將白,晨光落在她的臉上,膚若凝脂,谷風揚起她的長發,衣裙簌簌作響,她俯身,話語溫柔:「我來了,陸淮南,不會有事了。」
漠北的日出日落和它的風沙一樣張狂,落日余暉也像是要燃盡這天地萬物。女子半靠著崖底枝繁葉茂的古樹,風拂過,吹落星星點點的白花,落在她發梢肩頭,她合著雙眼,神色恬淡,似乎已入睡很久。
陸淮南在她懷里悠悠轉醒,第一眼便看見籠在殷紅霞光中女子安然的睡顏,沒有往日的魅惑,卻多了與世無爭的恬靜,他伸手,細心地替她撣落發梢肩頭的碎花。
谷風呼嘯,芙蓉緩緩睜開眼,神色迷茫,臉上猶帶著惺忪睡意,像一隻迷途小鹿。
陸淮南突地笑出聲,「你醒了啊,睡了這么久,你再不醒,我就……」
話沒說完,她突然俯身一把將他抱住,他聞見一陣芙蓉花香,彷彿看見簇簇芙蓉開得爛漫,他聽見她倚在他耳畔柔聲道:「若這次你沒有死在戰場上,回去之後,給我畫張像吧。」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散在風里,帶著莫名的溫柔寵溺,「為了報答美人的救命之恩,便是以身相許也不為過,何況區區幾幅畫。」
回到軍營,戰況依舊不容樂觀。
陸淮南命人在他營帳旁又搭了個更為小巧的,讓人將它守得密不透風,對守門的士兵揚言,便是飛進一隻蒼蠅,也要拿他們試問。不過,在這漠北,要見到蒼蠅,也是件難事。
芙蓉偏著頭,似乎在思量著什麼,抬眼看去,營門處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
身著甲胄的男子將一截綴滿細白碎花的枝椏遞給她,笑意盈盈道:「小廚娘,收了本將軍的花,做桌山珍海味來報答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
陸淮南俊逸的眉眼微揚,「這世間又有幾個女子敢輕易隨大軍深入漠北,軍營里從未有過廚娘,」他笑得尤為醉人,「從遲谷崖回來後,我查了查,聽說,那位廚娘身上帶著一股芙蓉香。」
後來幾日,芙蓉都沒有再見到陸淮南。
守門的士兵日日都會將一枝花放在門口,有張揚怒放的漠北紅拂子,也有堅韌低調的野花,接連幾天,絕無重樣。就在士兵擔憂漠北黃沙茫茫里再沒有什麼花可摘的時候,陸淮南出現了。
他身上仍穿著銀白甲胄,腳步踉蹌的走進軍營,蒼白面容上沾著幾滴血跡,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向他急急奔來的芙蓉,在她觸到他的那一刻暈了過去,留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長得真美。」
陸淮南的傷並沒有傷及性命,卻著實嚇了芙蓉一跳。
她後來問他,「為何受了重傷不去救治卻跑來盯著我看了半晌又留下一句沒頭腦的話?」
他將她的手握入掌中,「你確實長得很美啊,我多看幾眼,想想你這么美,我就捨不得死了。」
北夷人似乎是不想放棄這次的大好時機,趁勝追擊,派出了一隊殺手潛入軍營。刺殺來得突然,芙蓉尚未回神,一柄透著寒光的長劍就已橫在眼前。
陸淮南將她護在身後,單手持劍,擋住殺氣重重的亂劍。他胸口的白紗透出血色,殺手的攻勢卻絲毫未減。聞訊趕來的士兵加入混戰,陸淮南拉著芙蓉後退一步,避開了一波攻勢。
身側突然出現一柄直擊他而來的長劍,出手抵擋已是不及,他只聞見清淺芙蓉香,女子的嬌柔身軀就已軟軟倒入他懷中。她胸口鮮血噴涌,嘴角卻含著盈盈笑意。他驀地抬頭,眼底殺氣濃重,一劍掃去,那殺手就被攔腰斬斷,須苟延殘喘,等鮮血流的一滴不剩才能死去。他將字眼咬得鏗鏘有力:「但凡傷她一毫者,我必百倍討回。」
他緊緊擁住她,入鼻是混著血腥味的芙蓉花香,「你不怕死嗎?」
她氣息微弱:「你不是說我長得很美嗎?老天怎麼捨得我死。」
三.
北夷人的劍都淬了毒,芙蓉在鬼門關走了幾遭,堪堪被救了下來,卻依舊昏睡了許久。
往後的每一戰,陸淮南都像是殺紅了眼,招招狠辣,刀刀致命,落入他手中的北夷人絕對不留全屍。主帥如此,士兵們也士氣大振,群情激憤之下竟勢如破竹,無往不勝。
「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看看漠北風光,這里的景色和陵安截然不同。」
女子嘴角凝著溫柔似水的笑意,聞言,一雙桃花眼笑得微彎,眼裡萬般風情流轉,美得動人心脾:「那,你是更喜歡漠北還是陵安?」
「我喜歡芙蓉花開的地方。」陸淮南突然前傾,伏在她耳畔聲音纏綿,絲絲縷縷在她心底蔓延開來。
芙蓉將養了大半月,終於能下地行走。
不論戰況如何著緊,陸淮南日日都會抽出時間來看她,帶幾支鮮艷似血的紅拂子。也許是被紅拂子的生機感染,軍醫說芙蓉的傷恢復得極好。
漠北的天蒼茫悠遠,青黃相接,天地間滿是茫茫黃沙,挑眼望去,荒無人煙的沙漠中有數叢盛開的紅拂子。芙蓉披著狐皮斗篷迎風而立,柔曼的身段隱在斗篷里也可見一斑。
陸淮南的營帳中軍醫進進出出,不消片刻,將軍救了一個北夷女子的消息就傳遍軍營。
芙蓉是看著他策馬而來,抱著那女子走進營帳的。女子的容貌清麗,只是有些瘦削,她在他懷里緊緊拽住他的衣角,不安地低喚:「淮南,淮南……」而他神色溫柔,像抱著什麼珍寶,「芝蘭,別怕,我在。」
芝蘭,別怕,我在。
芙蓉低頭細細咀嚼著他話里的深情和溫柔,摻雜著黃沙的風刮過她的臉頰,她眯起眼睛,神色悵惘。陶芝蘭,這個名字在她記憶里已經有些久遠了,久遠到她看到他著緊的樣子才想起來。將記憶里他和她的片段拼湊起來,就是一出才子佳人的好戲。十幾歲少年打馬游城,桃花灼灼下,少女水袖盈香,不需要只言片語,只一眼就足以燙傷那情竇初開的年紀。書院再遇,相識相知,幾年同窗,足夠情愫瘋長。記憶中的少女是因一場意外墜崖身亡的,那時候少年痛苦的眉眼,他的一蹶不振幾番沉浮,在她記憶中原來如此深刻。至於少女後來如何流亡漠北,又如何在異域生活數年,無人深究,只知最後才子佳人終於重逢,在話本里是個尚算完滿的結局。
芙蓉想,這大概就是世人常說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陶芝蘭是十日後來找她的,面容不似初見時的枯黃瘦削,漸漸白皙,有了血色,算得上是一方美人,只是,漠北風沙催人老,她的眼角已有細紋,手上布滿了粗糲老繭。她笑著,即使故作天真爛漫,也是滄桑盡顯:「你叫芙蓉對吧,以後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即使是已經年華逝去的陶芝蘭,也能讓陸淮南傾盡心力,日日夜夜守在她床前,一遍一遍的喚她芝蘭。芙蓉漫不經心的笑著,把玩著手中剛摘來的繁花,陸淮南十餘日沒有踏足過這里,各色繁花卻依舊日日不落地送到她手中,「看起來,該是我叫你姐姐才對啊。」
陶芝蘭泫然欲泣地離開時,芙蓉就知道陸淮南會來找她,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快。
聽見營外沉重的腳步聲,她緩緩偏過頭,濕漉漉的鬢發貼著臉頰,面容浸在月夜星光中,似乎要化入空氣。看見陸淮南打簾進來,她眉眼彎彎,眼角處自有妖嬈風情流露。
「你來了。」
空氣中芙蓉花香彌漫,他恍惚間好像看見女子站在清水河畔,在千萬盞花燈中盈盈回首,耳畔響起的是同一句話,彷彿她生來便是為了等他。他聲音低低的,有種莫名的沉重:「過幾日,我派人護送你回陵安。」
她看著營外月色如霜,聲線柔和:「是因為她嗎?」
「這里太危險。」他的嗓音,冷清低沉。
芙蓉離開的時候,漠北難得的下了一場雨。
水霧氤氳中,她凝著笑意回頭,緋衣烏發,撐著一把骨傘,傘頂綉著朵朵芙蓉,有暗香盈袖,在漠北莽莽黃沙中,她如一朵妖冶動人的芙蓉,美得驚心動魄。
她說:「我等你回來給我畫像,你不來,我便一直等下去。」
在漠北看不到方向,只有黃沙漫天和日升日落看得清清楚楚。
劉副將在護送芙蓉的路上斷斷續續提起陸淮南和陶芝蘭的事情,她始終淡笑不語,盡管那些事情在她腦海里清晰到她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少年的情深意重和他執著幾年的苦苦等待。
一陣芙蓉香味飄來,劉副將在香味中昏睡過去。
芙蓉跨上馬,頭也不回地往黃沙漫天中飛馳而去。
可她總要看著他幸福了才能安心。
就算他此生都不會是她的有情人。
四.
劉副將告訴陸淮南芙蓉失蹤消息的那天,漠北下了他們來之後的第二場雨。
細雨霏霏,漠北常年乾燥的空氣,摻入許多水汽,濕潤了綿延百里的沙漠。本來盛開的紅拂子,卻一夜衰敗。
遲谷崖的風帶著絲絲涼意,芙蓉坐在古樹粗壯的枝幹上,將頭發放下來,任由碎花落在她發間,蓮足上掛了一串鈴鐺,隨她的晃動,叮當作響,遠遠望去,宛如誤入塵世的世外精靈。
陸淮南甫一踏入崖底,就看見緋衣女子眨著靈動的雙眸,盛滿笑意的望著他。他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也不過如此。
他躍上了上去,將她圈進懷里,溫熱的氣息就噴在她耳邊:「為什麼要回來?」
她看著他,眼裡有他忽視不了的深情,「因為你在這里,而我此生,只是為了等你。」
陸淮南對上她動人的眼眸,半晌,才嘆了口氣:「你啊……」他俯身在她額前印了一吻, 「若能活著回去,我便娶你為妻。」
她愣住,不敢置信:「那她……」
他伸手堵住她剩下的話,嗓音輕柔卻堅定:「只要我能活著回去。」
「從前我只想看你平安喜樂,後來卻想留在你身邊共度餘生,你給我一幅畫,我卻想要你這個人,我是不是太貪心了。」他指尖的溫度灼熱了她的掌心,她喃喃。
陸淮南在她腦袋上敲了三下,笑得溫柔:「那這三下就算是對你貪心的懲罰。」
「我可不可以更貪心一點,」她仰頭,沐浴在月色中,「你現在就娶我吧,以天為證,以地為媒。」
她的眼裡光華流轉,彷彿要把人吸進去。陸淮南靜靜看著她,似乎在思量,半晌,終於點頭,「我欠你紅妝十里,回去,我定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月華如霜,落在遲谷崖底,像是鋪上了一層銀色絲綢。
他低沉的嗓音在崖底回響:「今日,天地為證,我陸淮南娶芙蓉為妻,盡此一生,細心呵護,免她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此後幾日,陸淮南帶著她看盡漠北風光,沙漠里流動的清泉,綿延千里的胡楊林,質朴的邊疆風情。芙蓉從不知道,除卻陵安的秀美,這世間還有這種大氣磅礴的美。
他們好像真的是一對游歷大江南北的尋常夫妻,只享受著眼前的幸福,不去設想任何其他人和事。
入夜,崖底的風到底還是有些冷冽。
陸淮南抱著芙蓉倚著古樹,她在他懷中緩緩睡去,朦朧間聽見一道低緩的嗓音:「若這世間再無陸淮南,那你又該何去何從。」
她環住他的腰,抱得更緊,呼吸平穩,似乎已經沉沉睡去。
他起身,深深地望著熟睡的女子,然後走向崖底的出口,不再回頭。
陸淮南回到軍營,已是深夜,軍營里安靜的只有風聲和守營將士巡邏的聲音。
他走進營帳,卻看到陶芝蘭靜著,青絲在油燈下黑得發亮。
他踱步走近,「你一直在等我?」
陶芝蘭抬頭,笑容恬靜,飽經風霜的眼角含著滄桑:「劉副將說你去探北夷的情形,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我待在自己營中也是閑得發慌,便想著不如來這里等你。」
「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
「苦嗎?」她突然笑了,含著萬千凄涼,「一開始覺得苦,每每挨不過去,想到你,最後還是熬過去了。」
「苦盡總會甘來。」
陸淮南神色晦暗不明,聲音不辨喜怒,他看著燭光里陶芝蘭柔和的面容,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第二日,陸將軍三日後將迎娶陶芝蘭的消息傳遍軍營。
五.
芙蓉從遲谷崖出來,已是三日後。
她趕往軍營,卻看見十里營帳滿是紅綢,紅光映亮了天邊,喜氣難掩。
陸淮南穿著一身大紅喜炮,臉上是她最熟悉不過的溫柔笑意。此刻,他卻牽著另一個女子的手,許諾與她共度餘生。
喜堂上的新人,男才女貌,竟是出奇的般配。
芙蓉的腳步有些踉蹌,她兀自一笑,凄苦至極,轉頭夜色沉沉中走去。
陸淮南看著新年低頭時羞怯的笑,有片刻的恍惚,對周圍的恭賀聲充耳不聞。不知為何,今日的陶芝蘭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她沒有察覺到身前男子的失神,只是低頭笑著,眼裡是無人能懂的情緒。
眾將士臉上洋溢著喜氣,大口喝著漠北特有的燒酒,出征以來時刻被死亡陰影籠罩,他們本以為再也沒有痛快淋漓大喝一場的機會。不過,漠北的酒似乎烈了些,幾碗下肚,便有醉意上頭,不消片刻,已醉倒一片人。
正當此處歡聲笑語好不痛快,東北方突然燃起漫天火光,鐵蹄錚錚,揚起的飛塵遮天蔽日,北夷張揚的赤旗迎風飛揚。一隊北夷軍駕馬直驅喜堂,一路幾乎暢通無阻,醉倒的將士猶如沉睡一般,對敵軍來襲全然不覺,北夷人不費一兵一卒就直抵營地最深處的喜堂。
陸淮南昏睡過去之前,盯著陶芝蘭沉靜的面容,笑了笑:「你不怕後悔嗎?」
陶芝蘭面無表情,嗓音帶著幽幽冷意:「我別無選擇。」
軍營外刀槍碰撞,火光沖天,廝殺的聲音響徹雲霄。
陶芝蘭看著陸淮南沉靜的睡顏,伸手輕撫,記憶中的少年如今也長成這般風流倜儻的模樣了,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和他一起穿著喜袍,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就這么嫁給他的,那幾乎是她前半生的所有夢想。只是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陸淮南突然睜開眼,皺眉避開了她的手,起身躍起,穩穩落在地上,「你不覺得奇怪嗎?將士都中了,外面怎麼會有廝殺的聲音。」
「你……」她踉蹌後退,片刻,突兀的笑起來,「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局。」
「你出現的時候,我就查過了,北夷處心積慮把你送到我身邊,我不過是將計就計。」
芙蓉失神離開,走出很遠,回頭卻看見軍營方向火光接天。她沒有片刻的遲疑,就轉身又往軍營趕去。漠北的風沙迷眼,刀槍劍雨間,她義無反顧的身影猶如一隻撲火飛蛾。
軍營里血流成河,處處狼藉,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尤為沉重,撩開垂簾,入眼的景象卻讓她怔住。陶芝蘭頹唐的跌坐在地上,喜袍上沾了許多灰塵,妝容也花了大半。陸淮南立在一邊,神情冷淡,見她進來,冷峻的輪廓柔和下來,他朝她伸出手,笑得如春風醉人。
芙蓉尚未回神,上一刻仍對她笑意盈盈的人,下一刻就跌進她懷里,鮮血濺到她臉上,溫溫熱熱。
陶芝蘭握著刀的手不停顫抖,刀尖滲血,失神搖頭:「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是為什麼……」痛楚襲來,一柄長劍貫穿她的胸口,她一頭栽在地上,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堅定低沉的嗓音傳入耳畔。
「我說過,但凡傷她一毫者,我必百倍討回。」
陸淮南胸口的傷很深,不停地往外滲血,染紅了芙蓉今日著的素衫,紅白相間,觸目驚心。
她緊抱著他,眼淚滴在他的臉頰上,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冰涼,失笑:「怎麼哭得像個孩子。」
她聞言,卻哭得愈發厲害。
他俊朗的面容因失血過多顯得蒼白,眉眼輕蹙:「我從未想過騙你,北夷人陰險狡詐,我怕護不住你,才想送你回去,並不是因為她。後來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迷惑北夷,」凝視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女子,他話語繾綣:「我陸淮南終此一生,只會有一個妻子,她叫芙蓉。陶芝蘭是我年少時的一個夢,而你,卻是我的一生。」
芙蓉的眼淚汩汩而下,似乎帶著花香,一滴一滴,灼痛了陸淮南的心,他笑著,拍了拍她的臉:「別哭啊,你為我擋了一劍,我為你擋一劍不是……」
話沒說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的臉色愈發蒼白。
「你還要和我共度餘生,看盡世間風光,你說過你不會騙我的。」她的嗓音沙啞帶著哭腔。
他氣若游絲:「看來這輩子是沒機會了,你等我,下輩子我一定不讓你等那麼久。」
陸淮南深深看著她,嘴角帶笑,然後緩緩合上雙眸,雙手無力地垂下去,掌心的溫度漸漸消散。
六.
芙蓉哭得力竭,雙眸赤紅,周身縈繞著五彩光華,四周有無數芙蓉花平地而起,開得絢爛。
她本是陸淮南案前種的一株芙蓉花,百年之前就已修得精元,是他日日集清晨露水澆灌她,助她修得人形,所以她說,她生來便是為了等他,隨他入漠北,從遲谷崖救起他,為他擋劍,為他做盡天下其他女子不敢做的事情,都只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這世間的尋常女子,她只是一朵芙蓉花,無欲無求,只為他而生。
她長在他案前,看他從彬彬有禮的書院少年長成人人稱羨的將軍。
他在桃花樹下初遇陶芝蘭的時候,她便躲在那棵桃樹的枝葉間,陶芝蘭對他傾城一笑的時候,她正趴在枝頭細細描摹著他的稜角。
那是她第一次化成人形。
他在書院,又一次看見那個少女,笑容如初次見面時,清麗無雙。
她嗓音很好聽,淡淡的:「是你啊。」
那一刻,她眼波流轉,眼角處流露的芳華,讓他怦然心動。
那時候她好不容易幻化成陶芝蘭的樣子,微弱的靈力卻只夠她和他說上那麼一句話。
他們都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喜歡上的就只是她而已。
陶芝蘭墜崖之後,他幾乎要毀掉他所有的人生,日日消沉,借酒消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每閉上眼,他都會想起那雙靈動的眼睛和眼裡的無限光華。
她日日守在他身邊,卻什麼都做不了,唯有在夜間他醉酒倒在街頭的時候,悄悄化成人形,扶他回府。
他偶爾會睜著迷濛的醉眼看她,看得她心裡發慌,才聽到他呢喃「芝蘭,別怕,我在」。
每一日每一夜,她在他身邊,聽他一聲一聲喚著「芝蘭」,總是想,若那日,他看到的是她,那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
醉生夢死的生活,他過了很久,她也陪著他過了很久。
後來,她終於有了足夠的靈力幻化成人形,時時刻刻伴在他身邊,所以,她潛入春風樓。
臨走時,她偷走了他剛畫好的芙蓉圖,那畫上畫的正是她原來的模樣。
她這一生,就是為了他而生。
若世間再無陸淮南,她又該何去何從。
一束光芒從軍營里溢出,映亮天地,茫茫沙海里突然開出萬叢芙蓉,清香浮萬里,在月色下,美得不可方物。
渺渺天地間,響起女子輕柔卻堅定的嗓音:「花神在上,芙蓉起誓,願舍棄所有,換陸淮南一命。」
頃刻,芙蓉花開得艷極,蔓延沙海幾萬里,密密麻麻,似乎要開到天際,比狂沙更肆虐,遠方傳來縹緲如風的聲音。
「他的命保住了,只是,會不會醒,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從此,世間芙蓉再無香。
尾聲.
「後來呢?」瞎眼老人雙眉蹙起,似乎聽得入迷。
橘芙提著那盞芙蓉花燈往人群中走去,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她改名換姓,定居在芙蓉花開得最好的洪城,等他醒來便能看到芙蓉花開滿洪城的盛景。」
「洪城?這里不就是洪城嗎?」瞎眼老人暗自嘀咕,搖搖頭,繼續低頭紮起了花燈。
橘芙踏過青石板路,步履盈盈,輕曳的裙擺似朵朵盛開的芙蓉。
陸淮南啊,你再不醒,芙蓉花期就要過了
㈨ 有聲小說簪中錄里的歌曲有哪些,尤其是片尾曲
有聲小說簪中錄里的歌曲有:《最是李商隱》《入夢》《相思局》《孤獨的腳印》。這四首歌都有作為片尾曲的劇集。
《最是李商隱》演唱:董貞 作詞:李商隱【唐】 作曲:董貞 編曲:趙博 縮混:馬濤
《入夢》演唱:橙翼,作詞:墨大箏, 墨明棋妙,作曲:bear。
《相思局》是音頻怪物2011年推出的一首單曲,由顧盼依然、五子作詞,歌曲翻唱自周傑倫的《青花瓷》。
《孤獨的腳印》演唱:吉俁良
(9)聽書呢喃擴展閱讀:
其實有聲小說是一般的音頻文件。它在播放器裡面播放的時候可以調節播放速度,可以自動記住播放的停止時間,以方便「閱讀」。
隨著現代人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快,已經很少有時間坐下來認真讀書了,於是就有人突發奇想把書朗讀出來然後在錄音,給想讀書的人「聽」書,這就成了有聲小說。
隨著智能手機的發展,移動聽書也孕育而生,移動聽書讓現代人隨時隨地的收聽有聲小說。同時,可供用戶們選擇的收聽有聲小說的載體也越來越多,如:喜馬拉雅、閱耳聽書、懶人聽書。
代表作
1.星辰變有聲小說
《星辰變》作者:我吃西紅柿 播音:原野
修真小說,多是修煉金丹,修煉元嬰。
番茄本書,將描述一個理想中的仙俠世界,與眾不同。至於修煉之法,更是前所未有……
是否精彩,一切看了便知。
2.凡人修仙傳有聲小說
《凡人修仙傳》作者:忘語 播音:大灰狼
凡人修仙傳是忘語所撰的一部仙俠小說,連載於起點中文網。小說講述了一個普通的山村窮小子,偶然之下,跨入到一個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雖然資質平庸,但依靠自身努力和合理算計修煉成仙。
3.斗破蒼穹有聲小說
《斗破蒼穹》作者:天蠶土豆 播音:蠟筆小勇
斗破蒼穹漫畫以天蠶土豆的小說《斗破蒼穹》為劇本,由任翔主筆創作,為熱門網路漫畫之一!
在這片茫茫天地間,存在著一些天地異火,或許是天降隕石中心所攜帶的那簇火苗,也或許是火山深處,被鍛燒了千百年的的熔岩地火……這些異火,威力比由斗氣催化而出的火焰要更強橫得多,煉起葯來,還能提升丹葯的葯力,不過,這些天地異火都極為狂暴,平日難得有緣相見,而且就算見到了,也極難將之納為己用。
且看我們的「廢物」主角怎麼一步一步吞噬異火,問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