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滅,謀臣亡...」全文
全文:
勾踐已平吳,乃以兵北渡淮,與齊、晉諸侯會於徐州,致貢於周。周元王使人賜勾踐胙,命為伯。勾踐已去,渡淮南,以淮上地與楚,歸吳所侵宋地於宋,與魯泗東方百里。當是時,越兵橫行於江、淮東,諸侯畢賀,號稱霸王。
范蠡遂去,自齊遺大夫種書曰:「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為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子何不去?」種見書,稱病不朝。人或讒種且作亂,越王乃賜種劍曰:「子教寡人伐吳七術,寡人用其三而敗吳,其四在子,子為我從先王試之。」種遂自殺。
勾踐卒,子王鼫與立。王鼫與卒,子王不壽立。王不壽卒,子王翁立。王翁卒,子王翳立。王翳卒,子王之侯立。王之侯卒,子王無彊立。
白話譯文:
勾踐平定了吳國後,就出兵向北渡過黃河,在徐州與齊、晉諸侯會合,向周王室進獻貢品。周元王派人賞賜祭祀肉給勾踐,稱他為「伯」。勾踐離開徐州,渡過淮河南下,把淮河流域送給楚國,把吳國侵佔宋國的土地歸還給宋國。
把泗水以東方圓百里的土地給了魯國。當時,越軍在長江、淮河以東暢行無阻,諸侯們都來慶賀,越王號稱霸王。
范蠡於是離開了越王,從齊國給大夫種發來一封信。信中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是長頸鳥嘴,只可以與之共患難,不可以與之共享樂,你為何不離去?」種看過信後,聲稱有病不再上朝。
有人中傷種將要作亂,越王就賞賜給種一把劍說:「你教給我攻伐吳國的七條計策,我只採用三條就打敗了吳國,那四條還在你那裡,你替我去到先王面前嘗試一下那四條吧!」種於是自殺身亡。
勾踐逝世,兒子王要鼫(shí,石)與即位。王鼫與逝世,兒子王不壽即位。王不壽逝世,兒子王翁即位。王翁逝世,兒子王翳即位。王翳逝世,兒子王之侯即位,王之侯逝世,兒子王無強即位。
出處:出自西漢司馬遷的《史記》之《越王勾踐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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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背景:
《越王勾踐世家》出自《史記卷四十一·越王勾踐世家第十一》春秋時期的吳越之地,吳國和越國並立而存,卻因日久爭戰結下宿怨。越王勾踐打敗吳國老王闔閭,初嘗勝果,得意忘形之下,他不納范蠡忠言之勸,欲滅吳國而後快。終被吳王夫差和伍子胥領兵打得大敗。
越王勾踐及其臣民命懸一線。范蠡請纓隻身去見夫差,一番鬥智,說服夫差收兵, 救下勾踐。數年之後,勾踐取得了夫差的信任,從吳國返回了越國,卧薪嘗膽,暗中集結力量。勾踐終於得到了機會,舉兵伐吳。經過一場鏖戰,夫差成了勾踐的階下之囚。
終於歷經十數年的勵精圖治、卧薪嘗膽,實現了復興的宏願。此話也是出於當時夫差想要讓勾踐想當初自己放過他一樣放過自己。范蠡以一句:上天賜予您卻不要,那反而要受到處罰。斷了他的念想也斷了勾踐的惻隱之心。
此後,越國內亂外患全部解決,此時的范蠡看出來了,勾踐不是一個可以共富貴的人,所以在其大業已成之時選擇了歸隱,才躲過了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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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蘇聯恐怖睡覺秘密實驗 全文越詳細越好
恐怖俄羅斯睡眠實驗【視頻+文解】
一個極其令人毛骨悚然的俄羅斯二戰後的實驗,有關睡眠剝奪的危險。畫面配合音效很恐怖!
俄羅斯研究人員在20世紀40年代後期使用興奮劑類的試驗性氣體,讓5個人在15天保持清醒的狀態。他們被關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中並小心的監視著他們的氧氣吸入情況,以確保實驗氣體不會殺死他們,因為它在高濃度下是有毒的。這個事情發生在發明閉路攝像頭之前,所以他們只能使用探入密室內的麥克風,和5英寸厚的玻璃制舷窗大小的窗戶來監視他們。密室內儲備有書,吊床可以睡但沒有寢具,持續的水和衛生間,還有足以保證5人吃一個月的干糧。
視頻為解說,[畫面恐怖惡心抱歉]聽不懂語言可看文字解釋
實驗對象是二戰期間被視為國家敵人的政治犯。
剛開始的5天事情一切正常,實驗對象很少抱怨,因為被保證(虛假的)如果他們參加這個實驗並且30天不睡覺就會被釋放。他們的交談和行為都是被監視的,並且注意到他們越來越越多的開始討論他們過去的創傷性事件,而且他們交談的普遍語氣在4天後轉向消極面。
5天後他們開始抱怨環境和形勢把他們弄成現在這樣,而且開始表現出嚴重的妄想症。他們不再彼此交談,而是開始輪流的對著麥克風和單向鏡面舷窗低語。奇怪的是他們都好像覺得他們可以通過出賣和他們囚禁在一起的同伴而獲得實驗員的信任。起初研究人員推測這可能是氣體本身的效果。
9天後他們其中一個開始吼叫。他在密室內走來走去並用最大力氣重復的大喊大叫了3個小時,他繼續嘗試吼叫,但是僅僅能偶爾發出吱吱聲。研究人員假定是他的聲帶損傷了。最讓人意外的是其它俘虜對這種情況的反應……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沒有反映。他們一直對著麥克風低語直到有第二個俘虜開始吼叫。兩個沒有吼叫的俘虜把書撕開,用他們自己的排泄們一頁一頁的塗,然後把它們平整的貼在舷窗玻璃上。吼叫馬上停止了。
又過了3天。研究人員每過一個小時檢查一次麥克風以確保是能用的,因為他們認為裡面的5個人不可能沒有一點聲音。密室內的氧氣消耗量顯示他們5個肯定還活著。實際上這是5個人在進行非常高強度的訓練時才會消耗的氧氣量。第14天的早晨研究人員做了一件事,他們認為他們不會得到俘虜們的回應,他們使用密室的內部通話系統,希望能引起俘虜們的任何反應,他們怕有人死了或是變成了植物人。
他們宣布:「我們要打開密室測試麥克風,離門遠些並平躺在地上,不然你就會被射殺。聽從的話你們其中一個將獲得立即釋放。」
令他們驚訝的是他們聽到了一個平靜的聲音回道:「我們不再想被釋放。」
爭論在研究人員和資助研究的軍方中展開了。因為使用內部通話系統沒能再引起任何反映,最終決定在第15天的午夜打開密室。
密室在開始填充新鮮空氣以沖洗興奮劑氣體,這時從麥克風中立即傳出了反對的聲音。3個不同的聲音開始懇求,就像是懇求親人的生命一樣,希望重新沖入氣體。密室的門打開了士兵門被送去挽回實驗對象。他們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大聲吼叫,而且士兵看到裡面的一切後也開始尖叫。五個實驗對象中的四個還活著,盡管沒有人會認為他們任何一個的狀態是「生命。」
供應的食物在第5天後幾乎沒再被動過。那裡有一大塊肉來自死亡的實驗對象腿,而且胸部伸入密室中心的下水道,阻擋著下水道並使得4英寸高的水積在地上。到底有多少水實際上是血留在地上已經不能確定。所有四名「存活」的實驗對象也有大片的肌肉和皮膚被撕裂出他們的身體。破壞的肉體和暴露出的骨頭在他們的指尖,表明傷口是由手造成的,而不是牙齒,研究人員最初這樣認為。仔細檢查傷口的位置和角度表明大多數,也許不是全部,是由自己造成的。
所有四個實驗對象在胸腔下方的腹部的器官都被移除了。但心臟,肺和橫膈膜都留在原位,連著肋骨的皮膚和大部分肌肉被撕了下來,肺透過胸腔暴露出來。所有遺留的血管和器官都完好,他們被抬出去躺在地上,雖然被取出腸子和內臟但他們還是活的。可以看出他們四人的消化道還能工作,消化食物。很快就明顯看出他們消化的是自己的被扯下的肉,並在這幾天被吃了下去。
大部分在這個設施中的士兵是俄羅斯特殊操作工,但許多人還是拒絕到密室里移出實驗對象。他們持續吼叫要留在密室並且輪流的請求把氣體打開,惟恐他們睡著……
讓所有人吃驚的是實驗對象在被移出密室的過程中進行了猛烈的反抗。一個俄羅斯士兵的脖子被撕開而死亡,另一個則受了重傷,他的睾丸被扯下,而且大腿的動脈被一個實驗對象用牙齒割開。其它5個士兵也死了,如果你算上在事故發生的數周後自殺的。
四個活著的實驗對象中的一個掙扎著,把它的脾扯了出來,並且血很快就流了出來。醫療研究人員試圖讓他鎮定但這被證明是不可能的。他被注射了10倍人體劑量的嗎啡衍生物,但還是像一個被逼到牆角的動物一樣斗爭著,弄斷了一個醫生的肋骨和胳膊。在他血液流光之前心臟整整跳了兩分鍾,這證明在他的血管系統里含有比血液中更多的空氣。甚至心臟停止跳動後他還繼續吼叫並揮舞了3分鍾,他奮力的襲擊另一個能接觸到的人並一遍遍的重復著「更多」這個詞,越來越虛弱,直到他最終沉默。
存活的三個實驗對象強烈的反抗,被轉移到了醫療設施中,其中兩個聲帶完好的還是請求氣體,要求保持清醒……
三人中受傷最嚴重的被帶到了設施中僅有的外科手術室。在准備把他的器官放回身體的過程中發現他對為給他手術所用的鎮靜劑免疫。當麻醉氣體被放出來放倒他時,他開始強烈的反抗。他扯下一個手腕上4英寸寬的皮革帶,即使有重達200磅的士兵握住他的手腕。僅僅使用了比平常多一點的麻醉劑就把他放倒了,他的眼瞼立即開始快速跳動然後閉上,他的心跳停止了。在對死在手術台上的實驗對象進行驗屍時,發現他的血液含有普通水平3倍的氧氣。他始終連接著骨骼的肌肉撕裂嚴重,而且在他掙扎著不被征服時破壞了9塊骨頭。大多數是他自己的肌肉造成的。
第二個倖存者是5人中第一組開始喊叫的那個。他的聲帶被破壞了,他不能乞求或反對做手術,他唯一的反應是劇烈的搖晃他的頭來抗議,當麻醉氣體被拿到他旁邊時。在有人勉強建議試著不用麻醉來做手術時,他搖晃著頭以示同意,在整個替換他的腹部組織並試圖使用殘余的皮膚覆蓋它們的整整6小時的過程中,他都沒有反應。主刀醫生多次地說明這對於還活著的病人是沒有醫學上的可能性的。一個協助手術的嚇壞的護士說她有幾次看到病人的嘴彎曲成微笑狀態,每當他的眼睛與她相遇時。
當手術結束後,實驗對象看著外科醫生並開始大聲的喘息,試圖在掙扎時說話。肯定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外科醫生拿來了筆和便簽紙以使病人可以寫下他的信息。信息很簡單「接著切。」
另兩個實驗對象也做了同樣的手術,也都沒有使用麻醉劑。然而他們要被麻痹注射以使手術持續。外科醫生發現病人不斷大笑是不可能完成手術的。當實驗對象被麻痹後他們只能用眼睛跟著研究人員。麻痹素在異常短的周期內被清除出他們的身體,他們很快就嘗試逃脫。當他們可以說話時,他們又在請求給他們興奮氣體。研究人員們試著問他們為什麼要傷害他們自己,為什麼他們撕扯出他們自己的內臟,為什麼他們還想要那毒氣。
只有一個人回答道:「我必須保持清醒。」
3個實驗對象被加強限制,他們被放回了密室,等待著應該拿他們怎麼辦的決定。研究人員們憤怒的面對著他們的軍方「資助者」,因失敗於要求考慮使倖存的對象安樂死的計劃。一個前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指揮官則看到了潛能,並想要看如果他們被放回毒氣中會發生什麼。研究人員們強烈的反對,但都被否決了。
在准備再一次封閉密室時,實驗對象被連接到一個腦電圖監測器,並給了他們枕墊以用於長期監禁。讓所有人驚訝的是,在他們被放回氣體中的瞬間,這3個實驗對象停止了掙扎。很明顯,當時這3人為了保持清醒非常的努力。其中一個能說話的對象大聲的且不斷的哼唱著;那個啞的實驗對象緊綳著他的腿盡可能的對抗著皮革帶,先左,再右,再左,專注於什麼事情。剩下的實驗對象抱著頭離開他的枕頭並快速眨眼。這是第一次連接腦電圖,大多數監視他的腦電波的研究人員非常驚訝。它們大部分時間是正常的,但有時是無法解釋的直線。看起來好像是他多次的遭受腦死亡,在返回正常之前。在他們在關注腦電波監視器滾出的紙時,只有一個護士看到在他的腦袋接觸到枕頭的瞬間他的眼睛合上了。他的腦電波立即變為深度睡眠,在他心臟停止跳動的同時直線也最後一次出現。
唯一剩下的能說話的實驗對象被封入密室時開始吼叫。他的腦電波和剛剛那個因為睡著而死亡的實驗對象是一樣的直線。指揮官命令把兩個實驗對象都封入密室中,還有3名研究人員。他們3個的其中一個馬上取出他的槍並射擊指揮官的兩眼之間,然後對准啞的實驗對象並也給他爆了頭。
他把槍指向剩下的那個實驗對象,在剩下的醫學和研究小組逃出房間時,始終克制自己去床上。「我不會和這些東西們關在一起!不可以!」他向那個捆綁在桌子上的人吼叫著。「你到底是什麼?」他詢問道。「我必須知道!」
「你這么容易就忘記了嗎?」實驗對象問道。「我們是你。」「我們是潛伏在你體內的瘋狂,在你的野性深處每時每刻祈求自由。」「我們是你每晚在床上的躲藏。我們是當你去我們不能跟隨的夜間避風港時陷入的沉默和麻痹。」
研究人員呆住了。之後瞄準這個實驗對象的心臟後射擊。
腦電圖監測器變成了直線,在實驗對象虛弱的道出「好……接近……自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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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無盡的燒著…..女人跟孩童的哭啼聲聲聲落如人們的耳中,這場大火起的太突然大家雖然都有心救火可是火勢實在是太大了,水一桶桶的澆著仍然難以撲滅那瘋狂的火柱。
火舌舔試著圍觀者這樣的火勢讓人都有點不敢靠近,但是大家還是努力的救著火,雖然大家已經很努力的在救火了可是最後大夥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座華麗的宅院被大火給吞噬。
黑暗退去黎明來到,火勢終於日漸小下來了,可是宅院里的一切早已全部燒毀了,那座往日華麗堂皇的宅院如今只剩下一座殘骸。
宅院內住的人無一倖免全部葬身與此。
天家的這場無名大火就算是在很多年後還是讓人忍不住會去談論到。。。。。那場大火整整奪取了五百口人的人命。。。無人生還。。。天家的老爺、夫人子嗣全被這場大火奪取了生命。。。。次日天家那富可敵國的財富也被當今聖上沒收了。。。。自此天家第一首富的神話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夏日的午後天氣顯得相當的炎熱,街邊的狗狗趴在樹底的陰影下伸出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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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戀
作者:秋雨
第一章 來世的新娘
更新時間2003-10-6 21:05:00 字數:2116
還記得嗎,那時的我們是多麼的相愛,你說你喜歡看我穿著白色的裙子,喜歡在晚自習的時候給我捉螢火蟲,還記得嗎,你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你說你會疼我,我們就像兩個快樂的天使,每時每刻都是那樣的幸福。可幸福卻是不幸的前兆,我們的生活中闖入了一個菲兒。她不漂亮,甚至還有些雀斑,她也深愛著你,她為你做了許多事,她或許比我更了解你,她用溫柔的一面對待你……你知道,兩個女孩用不同的方式愛著你,我也知道,你只是把她當作妹妹,不可置疑,你是愛我的。菲兒是那種小家碧玉型的,我卻是大大咧咧的瘋丫頭,她很體貼你,而我卻要你來體貼我,我常說,其實菲兒更適合你,可你回答我,她只是妹妹,你只愛我一人,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裡都是甜甜的。
不知道為什麼,那年的冬天特別冷,我去另一個城市完成畢業實習,走的時候,你萬般叮囑,
當時我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帶著你的關心,我走了。每天你給我電話,我們相互訴說著思念,陌生的城市總讓人感到寂寞,寂寞時我給你寫信,可是從不寄給你。由於表現突出,我提前完成實習,匆忙奔回來,准備給你驚喜,在車上相象著我們見面的情景,想著自己一個人都在傻笑。走到樓下,我給你打電話,可是你沒有接,屋內有燈光,卻每人接電話,我悄悄的上樓,打開門,沒有人,於是,我將自己藏在門後面,因為我知道你就要回來了。
……
⑦ 《糶米》全文
原文
萬盛米行的河埠頭,橫七豎八停泊著鄉村裡出來的敞口船。船里裝載的是新米,把船身壓得很低。齊船舷的菜葉和垃圾給白膩的泡沫包圍著,一漾一漾地,填沒了這船和那船之間的空隙。
河埠上去是僅容兩三個人並排走的街道。萬盛米行就在街道的那一邊。朝晨的太陽光從破了的明瓦天棚斜射下來,光柱子落在櫃台外面晃動著的幾頂舊氈帽上。
那些戴舊氈帽的大清早搖船出來,到了埠頭,氣也不透一口,便來到櫃台前面占卜他們的命運。「糙米五塊,谷三塊,」米行里的先生有氣沒力地回答他們。
他們有的糶了自己吃的米,賣了可憐的耕牛,或者借了四分錢五分錢的債繳租;有的挺身而出,被關在拘押所里,兩角三角地,忍痛繳納自己的飯錢,有的沉溺在賭博里,希望骨牌骰子有靈,一場贏它十塊八塊。
有的來人去說好話,向田主退租,准備做一個乾乾凈凈的窮光蛋;有的溜之大吉,悄俏地爬上開往上海的四等車。
文章《糶米》:是從葉聖陶的名著《多收了三五斗》中節選的,講的是舊中國的農民豐收後去糶米,雖然米價跌了,卻不得不忍痛賤賣的事。
(7)人面鬼相全文免費閱讀擴展閱讀:
葉聖陶先生的《多收了三五斗》,背景是20世紀30年代的舊中國,當時江南農民深受三座大山壓迫,與當今世界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現在社會有政府的支持,信息、物流也較為成熟,希望谷賤傷農的事情不要再發生。
《多收了三五斗》從河埠頭的萬盛米行糶米到街上購物,不同的處所,不同的場景,講述了舊中國農民豐收成災的悲慘命運。
小說通過對20世紀30年代舊中國江南一群農民忍痛虧本糶來,在豐年反而遭到比往年更悲慘的厄運的描寫。形象地揭示了舊中國在三座大山的壓迫下,農村急遽破產的現實,預示著農民必將走上反抗的道路。
小說表面寫的是當年的收成較往年好些,南方水鄉佃農的生活可以有所改善,但從側面反映的是人民苛捐雜稅的疾苦和艱難的生活狀態,表達了對勞動人民的深刻同情和對當權者搜刮民脂民膏的厭惡憤恨。
⑧ 有餓死鬼面相的人一定會命跟相走嗎
不知你從何處來得來的判源斷,相書上說「騰蛇入口,必主餓死」,但這種情況在平安盛世是很難出現的,現代除非戰爭、飢荒、虐待等很難出現餓死人的情況。但卻會有一定的延伸,比如飲食不規律引起的病症,如胃癌、心臟病、猝死等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這是一種先天的命理情況。
但人的後天機遇以及自我主觀的抉擇會改變自身的命理,命理改變則面相也會相應的改變,這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也是所謂的「求福得福」的情況。
所以說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建議你看看袁了凡先生的《了凡四訓》,很清楚的以自身經歷說明了通過自身努力改變命運的情況。古代也有宋郊渡蟻的故事,也是說明面相會隨著人的命理而改變,而命理的改變是人自身抉擇的結果。
想改善自身的命理是有方法的,就是修習內心,因為相由心生,有什麼樣的內心就有什麼樣的命運也就有什麼樣的面相,所以修心是最好的改運的方法,修心的方法很多,多做善事、多助他人、多讀書都是修心的方法。
希望對你有幫助。
⑨ 07年《人民文學》第10期風聲全文免費閱讀
風聲 麥 家 上部 東風 前言 快有十年了,我的生活一直局限在很小的圈子裡,單位不上班,親人和朋友大多在千里之外,身邊只有幾個朋友,平時也少有往來。我似乎是喜歡上了獨往獨來的生活。其實也不是喜歡,是無法。一個人呆在家裡是夠難受的,但出門去忍受別人的各種習慣,或者讓別人來將就我,似乎更難受。我不吃酒,怕麻辣,也不打麻將紙牌不會,坐下來還喜歡一本正經地談文學,要對上這樣的人,也許比找同志還難。成都是個十分享樂的城市,遍地酒吧、茶館、美食。我呆過七個城市,我可以肯定地說,成都人的生活是最燦爛的,燦爛得像罌粟花一樣,有些奢靡,有些邪乎。但我還是很寡淡,跟兒子打打算術牌我本人發明的,下下軍棋、象棋,成了我主要的娛樂。我的時間,除了正常的休息和所謂的工作讀書或寫點兒東西,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如果一定要說,就是發呆,胡思亂想。 《暗算》就是胡思亂想出來的。 其實,我的小說多數是這樣,是靠著一點點契機憑空編造出來的,沒什麼資料,也不做任何采訪。以為這樣弄出來的東西總不會有人對號入座,不會被歷史責難。但奇怪的是,這些年我幾部稍有影響的小說都有人來對號入座,他們以各種方式與我取得聯系,指出我作品的種種不實或錯別之處。有個人更奇怪,說我《解密》寫的是導彈之父錢學森。奇怪踏上了旅程,更奇怪的肯定還在後面。 《黑記》寫的是一個姑娘,乳房上長有一塊黑記,黑記有點神秘,有性慾,觸摸它比觸摸粉紅的乳頭還叫她激動。這完全是個幻想加幻想的東西,但也有人來對號, 找到當事醫生,指控他泄密。真是對不起那位醫生了,他連我是男是女都不知曉,怎麼跟我泄密呢?《暗算》就更不用說了,由於電視劇的火爆,來找我論是非的人更多,已經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這些人中有位高權重的將軍,也有準七〇一機構里的那些阿炳、黃依依、 陳二湖式的人物,或者是他們的後輩。他們有的來感謝我,有的來指責我。感謝也好,指責也罷,我總是要接待,要見面,要解疑答問。其實我要說的都大同小異,所以一度我就像祥林嫂一樣,不時老調重彈。 但是當中有一個人,他的來意有點曖昧:既不是來感謝我,也不是來指責我。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不是來聽我講的,而是來對我講的。他來自上海,姓潘,是個化學教授,年前剛剛從某大學退休,賦閑在家。他隨意而來,卻在我人生中留下了濃重一筆。 是去年元月上旬,潘教授應邀來四川師范大學講課,其間通過我朋友跟我聯繫上,並由我朋友做東,一起去郊外吃了一餐野菜宴。席間,教授談理說文,妙語連珠,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他甚至把我和他的主業----小說和化學,兩個南轅北轍的東西巧妙地連在一起,說:好的小說就是化學,對生活做化學處理,反之差小說則為物理,拘於事實,照搬生活。雲雲。對錯姑且不論,但說法新奇,令人難忘。席間也談起《暗算》電視劇,他說他剛看過,上海電視台正在播,每天三集,他跟著看了一遍,後來又買碟子將第三部《捕風者》重看一遍。以他的學養和智識,一個東西看上兩遍,那東西基本上就成了他的,大小情節,包括細節,無不通曉。他沒有做好壞評價,只是問我這個故事有無出處,並懇請我實話實說。對一般人我不一定會如實招來,但對他這種智者,我擔心招搖撞騙會被他識破,只好如實相告。 坦率說,《暗算》第一部《聽風者》和第二部《看風者》的故事,尚有一定原型。如第一部里的瞎子阿炳,源於我家鄉的一個傻子,他叫林海,四十歲還不會叫爹媽,生活不能自理,但他目力驚人,有特異秉賦,以致方圓幾公里內,幾千上萬人的個性和家史,他都可能通過目測而知而曉,朗朗成誦。我所做的工作不過是刺瞎了他靈異的眼睛,讓他的耳朵變成無比神奇至於第三部《捕風者》的故事,純屬是虛構的,如果一定要問出處,勉強有兩個:一個是記憶中的老電影《尼羅河上的慘案》 ,另一個是曾經在北京一時盛行的殺人游戲。兩個東西其實是一回事,都是在一個封閉的環境里尋找兇手,我甚至懷疑後者本身就源自前者。追根究底,是二〇〇一年,我供職的單位成都電視台要為建黨八十周年拍部獻禮片,讓我寫本子,我拉上好友何大草一起編了一個叫《地下的天空》的兩集短劇,要說創作靈感就是電影《尼》 ,頂多是把故事革命歷史化而已。兩年後,我在魯迅文學院讀書,同學中風靡玩殺人游戲,我覺得很有趣,激發了我重寫《地下的天空》的熱情。現在的《捕風者》故事其實就是這樣,是我借一個經典的套子,憑我擅長的邏輯推理能力和對諜報工作的熱情,反反復復磨蹭出來的。 潘教授聽罷,久久沉默著。我猜想,沉默不是說他無話可說,而是意味著他有重要的話要說。果然,他在沉默後娓娓道來,因為經過沉默----沉思默想,他說的話顯得更具學養而富有穿透力。他這樣對我說: 「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更不可能有兩個相同的故事,但是……怎麼說呢,你如果有興趣,不妨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這絕對是真實的,歷史上有記載。我不能說我的故事一定比你的精彩,但我相信你聽了後一定會吃驚的。可以這么說,在你編織那個故事前,上帝已經編過一道。我曾以為你是根據史料改頭換面編了你的故事,仔細想來也不會,因為你恰恰是把史料中那些最精華、出彩的東西丟掉了。對不起,請容我說一句冒犯你的話,我個人以為,你的手藝比上帝差多了。」 接下來,教授用半個小時跟我大致講了他的故事,我聽後簡直驚呆了。毫無疑問,他講的故事比我的精彩多了,精彩十倍!一百倍!我當即要求他跟我詳細講一講,他說最有資格講它的是這個故事的當事人,他們好多人現在都還在世,包括他父親。他說我如果確實感興趣的話,可以跟他走一趟,他保證我一定不虛此行。 何止是不虛,簡直是滿載而歸----我找到了《捕風者》故事的原型!欣喜的同時,我也稱奇不已:一個憑空虛構的故事居然有原型!嗬嗬,難怪有人要找我的小說對號入座。以前我一直覺得奇怪,我,一個幾乎足不出戶的人,只憑一時興起胡思亂想出來的故事,為什麼總有人來對號認領?現在我明白了,是因為生活大於虛構。虛構和生活的關系,我想,大概就如孫猴子的跟頭和如來佛的手掌心的關系,你翻吧,看你能翻到哪裡去。 事後,我有理由相信潘教授不是隨意而來的,他蓄意而來,並以他的方式達到了他的目的:讓我來重塑《捕風者》的故事和形象。我不得不承認,與我虛構的故事相比,這個故事顯然更復雜,更離奇而又更真實。 第一章 一 言歸正傳。 故事發生在一九四一年春夏之交,日偽時期,地點是素有天堂之譽的杭州,西子湖畔。 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西施夠美的吧?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誰敢跟她比美?西湖!蘇東坡以詩告訴我們,西湖怎麼著都是跟西施一樣美麗動人的。 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杭州城區尚無現今的五分之一大,但這座城市的魂----西湖,一點也不比現在小,湖裡與周邊的風景名勝也不比現在少。我們通常所謂的一山二月。二堤三塔,三竺六橋,九溪十八澗,在那時光都有,日本佬來了也沒有被嚇跑。 鬼子在杭州城裡扔了不少炸彈,據說現在錢塘江里還經常挖出當年鬼子扔下的炸彈,沒有開爆的,連製造商的商標都還在。炸彈像屍首一樣從天上倒栽下來,沒有開爆都嚇人,更何況大部分都是開了爆的。爆破聲震天撼地地響,爆炸力劈天劈地的大,炸死炸傷的人畜無以計數,把杭州城裡的人和動物都嚇跑了。西湖和西湖裡外的景點,如果能跑大概也會跑掉的。但它們不會跑,只好聽天由命。但西湖的命顯然不錯,上百架飛機,先後來炸了十幾個批次,西湖像有神靈保佑一樣,居然安然無恙,令人稱奇。西湖周圍的眾多名勝古跡,也是受祿西湖,躲過大劫。唯有岳廟,也許是太遠了,關照不到,挨了一點小炸。 從岳廟往保俶塔方向走,即現在的北山路一帶,當時建有不少豪宅深院,當然都是有錢有勢人家的。有錢有勢人的消息總比貧民百姓靈通,鬼子炸城前,這些人都准時跑了。日偽機構開張後,城裡相對平靜了,這些人又恰如其時地回來了。即使主人不回來,起碼有傭人回了來,幫主人看守家業,以免人去樓空,被新的日偽軍政權霸佔了。其中有個傍山面湖的大院落,院主姓裘,曾經是一個做高檔色情服務業的大老闆,自己沒有回來,派回來的下人又回來遲了幾周,即被臨時張羅的日軍維持會霸佔,以後一直沒有歸還。後來汪偽政權成立之前,新組建的日偽華東剿匪總隊接管了它,院里的幾幢主要建築都派了新用,像前院的三層主樓,做了司令部軍官招待所兼尋歡場,男嫖女淫,肉慾滾滾。後邊竹林里的一排凹字形平房,做了招待所的辦公地。再後面的兩棟相對而立的小洋樓,西邊的一棟成了首任偽司令官錢虎翼人稱錢狗尾的私宅,東邊的那棟做了他幾個親信和保鏢的公寓。一九四。年夏季的一夜, 但至今查無實據, 錢虎翼一家老少十一口被神秘人悉數暗殺曾傳言是鋤奸隊乾的,新任的偽司令官張一挺又把錢虎翼的親信、保鏢統統趕走了。 於是,兩棟樓又是人去樓空。 總以為,這么好的樓屋,一定會馬上迎來新主,卻是一直無人人住,或派新用。究其原因,有權入住的,嫌它鬧過血光之災,不敢來住,膽敢來住的人又輪不上。就這樣,兩棟樓一直空閑著,直到快一年後,在春夏交替之際,一個月朗星疏的深更半夜,突然接踵而至地來了兩幹人,分別住進了東西兩樓。 二 來的是兩撥人,先來的一撥入住的是東樓,他們人多,有滿滿的一卡車。下了車,散在樓前的台地上,把台地都占滿了。黑暗中,難以清點人數,估計有十好幾人。他們中多數是年輕士兵,有的荷槍,有的拎扛著什麼儀器設備。領頭的是一個微胖的矮個子,腰裡別著手槍和短刀。他是偽總隊司令部特務處參謀,姓張,名字不詳。士兵們在來之前一定已領受了任務,下了車,等張參謀開了屋門,一揮手,拎扛著儀器什麼的那一半人都擁到門前,魚貫入屋。另一半荷槍者,則原地不動,直到張參謀從屋裡出來,才跟著他離開了屋前,消失在黑暗裡。 約一個小時後,入住西樓的人也來了:第二撥。他們是五個人,三男兩女,都是錢虎翼的老部下,偽軍官。其中官職最高的是吳志國,此人曾是偽總隊下屬的第一剿匪大隊駐扎常州大隊長,負責肅查和打擊活躍在太湖周邊的抗日、反偽軍事力量,年初在湖州一舉端掉了一直在那邊活躍的抗日小虎隊,深得繼錢虎翼之後的新任司令官張一挺的器重,不久官升兩級,當了堂堂司令部參謀部部長,主管全區作戰、軍訓工作參謀長的角色。目下,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得熱旺,趾高氣揚,前程無量。然後第二號人物是掌管著全軍核心機密的軍事機要處處長金生火, 女。 其次是軍機處譯電科李寧玉科長, 白小年既可以說是第四號人物,也可以說是第一號,他是張一挺司令的侍從官,秘書,屬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貨色,官級不高,副營,但許可權可以升及無限。顧小夢是李寧玉的科員,女,年輕,貌美,高挑的身材,艷麗的姿色,即使在夜色中依然奪人雙目。 五個人,乘一輛日產雙排越野車,在夜色的掩護下,像一個陰謀一樣悄然潛入幽靜的裘庄,穿過前院,來到後院,最後消失在久無人跡的西樓里,令這棟鬧過血光之災的空樓,變得更加陰險可怖,像一把殺過人的刀落入一隻殺過人的手裡。 陰謀似乎是陰謀中的陰謀,包括陰謀者本人,也不知道陰謀的形狀和內容。他們在來之前都已經上床睡覺,突然白秘書首先被張司令的電話從床上拉起來,然後白秘書又遵命將金生火、李寧玉和顧小夢、吳志國四人從睡夢中叫起來。五個人被緊急邀集在一起後,即上了車,然後像夢游似的來到這里。至於來干什麼,誰也不知道,包括白秘書。帶他們來的是特務處處長王田香,他將諸位安排妥當後,臨別時多多少少向他們吐露了一點內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 「張司令要我轉告大家,你們將有一項非常特殊的任務,以後的幾天可能都睡 王田香說:不了一個安穩覺。所以,今天晚上一定要抓緊時間,好好睡一覺,司令將在明天的第一時間來看望大家。」 看得出,這個夜晚對王田香來說是興奮的,也是忙碌的,將諸位安頓在此只是相關的一系列工作的一個小小部分,還有諸多成龍配套的事宜需要他去張羅完成。所以,言畢,他即匆匆告辭,其形其狀,令人激奮,又令人迷惑。 顧小夢看王田香神秘又急煞的樣子, 玲瓏玉鼻輕慢地往上一翹, 嘴裡露出了不屑的聲音: 「哼,這個王八蛋,我看他現在越來越不知道姓什麼了。 」 聲音不大,但性質嚴重,嚇得同伴都縮了頭。 因為身居要位----特務處長,大家對王田香是不敢輕慢的,惹不起。甚至張司令,對他也是另眼相看。特務處是個特別的處,像個怪胎,有明暗兩頭,身心分離,有點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意思。身子是明的,當受張司令管轄,但在暗地裡,張司令又要受它的明察暗查。每個月,王田香都要向日本駐上海特高課總部遞交一份工作報告,列數包括司令在內的本區各要官的各式活動、言論。這種情況下,他有些志滿意得,有些不知曉姓什麼,便是在所難免的啦。 對這種人,誰敢妄加評說?當面是萬萬不敢的,背後小議也要小心,可別被第三隻耳聽見了,告了狀,吃啞巴虧。所以,顧小夢這么放肆亂言,聞者無一響應。人都當沒聽見,各自散開了。 散了又攏了。 都攏到吳志國的房間,互相問詢:司令把大家半夜三更拉出來,到底是為哪般? 總以為其中會有人知道,但互相問遍了,都不知道。不知道只有猜:可能是這,可能是那,也可能是東,也可能是西……可能性很多,很雜。多其實是少,是無。總之,猜來猜去,眾說紛紜,就是得不出一個具體結果。 但似乎又都不死心,情願不停地猜下去。 唯有吳志國,他白天在下面部隊視察,晚上吃了筵,酒飽人困,想早點睡了。 「睡了,睡了。 」他提議大夥兒散了,「有什麼好說的,除非你們是司令肚皮里的蛔蟲,否則說什麼都是白說,沒用的。 」話鋒一轉,又問大夥兒:「你們知道嗎,我現在住的是什麼地方?錢虎翼生前的卧室,他就死在這張床上! 」 顧小夢本來是坐在床沿上,聽了不由啊喲一聲,抽身跳開。 吳部長笑:「你怕什麼,小夢,照你這樣害怕,我晚上怎麼睡覺呢?我照睡不誤!鬼是怕人的,你怕什麼怕?他要活著你才該怕,都說他比較好色。 」 顧小夢嗔怪又是撇嘴翹鼻道: 「部長,你說什麼呢?」 金處長插嘴: 「部長是誇你呢,說你長得漂亮。 」 部長看小夢想接嘴,對她擺擺手: 「你知道嗎,有關錢司令為什麼被殺的說法很多,有的說是冤家報仇, 有的說是謀財害命,有的說是他的二太太變了心, 引狼入室,是情殺, 等等,反正說法很多呢。 」 這大家都是聽說過的。 吳志國立起身,哈哈笑: 「如果你們這樣瞎猜能猜出什麼結果,就說明你們也能猜到錢虎翼的死因。嗬嗬,睡覺吧,都什麼時候了,還猜什麼猜,明天司令來了就知道了。 」 就散夥了。此時已經凌晨一點多鍾。 三 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籠罩在西湖水面上的霧煙尚未消散,張司令的黑色小車已經孤獨又招搖地顛簸在西湖岸邊。 張司令的家鄉在安徽歙縣,黃山腳下。他自幼聰慧過人,十八歲參加鄉試,考了個第一。年少得志,秀才呢。這使他的志向變得宏大而高遠。但橫空而來的辛亥革命打亂了他接通夢想的步伐,多年來一直不得志,不如意。心懷鴻鵠之志,卻一直混跡在燕雀之列,令他過多地感到人世的蒼涼,命運的多舛。直到日本佬把汪精衛當寶貝似的接進了南京城,他都已經年過半百、兩鬢白花花時,前途才開始明朗起來,做了錢虎翼的二把手:副司令。但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前途啊,一年前他回家鄉為母親送葬,被鄉人當眾潑了一瓢糞,氣惱之餘,他從勤務兵手上奪過槍,朝鄉人開了一槍。鄉人沒打死,只是腿上擦破了點皮肉,而自己的心卻死了。他知道,以後自己再不會回鄉,也更加堅定了一條路走到底的決心。所以,在前任錢虎翼慘遭滅門暗害,四起的風言把諸多同僚嚇得都不敢繼任的情形下,他凜然赴任,表現出了令人吃驚的勇氣和膽識。快一年了,他對自己的選擇沒有後悔,因為他已經別無選擇。現在,他想著昨天夜裡發生的一切,和在裘庄即將發生的一切,他同樣有一種別無選擇的感覺。 黑色小車沿湖而行,順道而駛。幾聲喇叭鳴響後,車子已停在牆高門寬、哨兵持槍對立的裘庄大門外。哨兵開門放行,此時才七點半鍾----絕對是第一時間!入內,迎面是一組青磚黛瓦的凸字形古式建築,大門是一道漂亮但不實用的鐵柵門,不高,也沒有防止攀援的刺頭,似乎可以隨便翻越。這里曾經就是裘家人明目張膽開窯子的地方,現在名牌上是軍官招待所,實際上也有點掛羊頭賣狗肉的意思。 車子緩緩開過軍官招待所前的大片空地,然後往右一拐,徑直往後院駛去。穿過一片竹林和一條狹長的林陰道,便是後院。上了林陰道,車里的張司令已看得見東西兩樓,待繞過一座雜草叢生的珊瑚假山和一架紫色藤蘿,又看見王田香恭敬地立正在西樓前。 剛才,王田香接到門口哨兵的通報,即恭候在此。在他身後,肅立著一個胯下掛著駁殼槍的哨兵。哨兵的身後,豎著一塊明顯是臨時立的木牌子,上書「軍事重地閑人莫入」八個大字。這些都是王田香在夜裡落實的。奇怪的是,張司令的司機也被列為閑人,當他隨司令准備往樓里走時,哨兵客氣地擋住了他。 哨兵說:「對不起,請在白線外等候。」 司機愣了一下,看地上確有一道新畫的白線,彎曲有度,把房子箍了個圈,像用來驅邪避災的咒符。 因為夜裡睡得遲,加之沒想到司令會這么早光臨,五個人都起得晚。顧小夢甚至在司令進樓後都還在床上躺著。司令如此之早來看望大家,讓各位都有些受寵若驚,真有一種天降大任的庄嚴性和緊迫感。後來當他們走出樓來,看到樓前肅立的哨兵和箍的白線,這種感覺又被放大、加強了一倍。他們出來是去吃早飯的,餐廳在前院招待所里。王田香像個主人似的,一路招呼著帶他們去。雖然夜裡沒睡好,但王田香的精神還是十足,臉上一直閃著足夠的神采,好像奉陪的是一群遠道而來的貴賓。這也給他們增加了那種庄嚴和貴重感,因為王田香一般是不做這種事的。 待大家離去,對面的東樓便溜過來兩個人,著便衣,攜工具箱,由張胖參謀領著,在樓里樓外、樓上樓下認真察看一番,好像是在檢查什麼線路。張司令是吃過早飯的,這會兒沒事,便隨著他們把樓里樓外看了個遍。 四 這是一棟典型的西式洋樓,二層半高,半層是閣樓,已經封了。 二樓有四個房間,鎖了一間,住了三間。看得出,金生火住的是走廊盡頭那間。這是一個小房間,只有七八個平米大,但設的是一張雙人床,看上去擠得很。它對門是廁所和洗漱房。隔壁住的是顧小夢和李寧玉,有兩張單人床,一對藤椅和一張寫字桌,是一間標準的客房。據說這里以前是錢虎翼的文房,撐在窗檯外的曬筆架至今都還在,或許還可以晾曬一些小東西。其對門也是一間客房,現在被鎖著。然後過去是樓梯,再過去則是一個東西拉通的大房間,現由吳志國住著。這個房間很豪華的,前面有通常的小陽台,後邊伸出去一個帶大理石廊柱和葡萄架的大曬台底下是車庫。幾年前,錢虎翼上任時,張司令曾陪他來此看過,當時房間里亂得很,地板被撬成一堆,大傢具四腳朝天,小家什東倒西歪,幾處牆面和天花板都被開了膛,破了肚,一派遭過重創的敗相。但他還是被它可以想見的闊氣和豪華震驚了:紫木地板,紅木傢具,鍍金銅床,歐式沙發,貴妃躺榻,水晶吊燈,釉面地磚……都是千金難買的玩藝。後來錢虎翼把它們修復了,他又來看,果然是好得很,比前面招待所里唯一的一套將軍房還要上檔次。正是這個房間一度誘惑過他,錢虎翼死後身邊人都勸他來這里住,他也動了心思。但猶豫再三,還是沒來。幾個月前,他差人把兩幢樓里能搬動的一些貴重物都搬到前面招待所里,有的秘藏了,有的布置到將軍套房裡,屋子則丟給招待所,令他們改造成客房,用來經營。 張司令所以要改造這兩棟樓,一來是閑置可惜了,二來是想把前院不堪的污穢事轉移到後院來,好避人耳目。應該說主意是不錯的,只是實施不了。要知道,前院的妓女們都是被那場著名的兇殺案嚇壞的,案發後她們中大多是來現場看了的。少數新來的雖說沒有親眼見過,但聽這個說那個講,耳膜都聽得起了繭。看的人覺得可怕,聽的人覺得更可怕。可怕互相傳染,惡性滋長,到後來人都談之色變。不談吧,也老在心裡吊著,晃悠著,搞得連大白天都沒一個人敢往後院來逛一逛。事情就發生在她們身邊,一切猶在眼前,死鬼的陰魂尚在竹林里徘徊不散,你卻叫她們來這邊做事,有客無客都要在一群死鬼中度過漫漫長夜,這無異於要她們的命!她們的身子是賤的,可以供人玩笑,名譽也是可以不要的,但命總是要的,不可以開玩笑的。 不來! 堅決不來! 寧願走人也不來! 就這樣,樓是改造好了,但人改造不好,而且短時間內看來也是難以改造好的。除非把這撥人都遣散了,換人。但這又談何容易,比招兵買馬都難呢。兵馬招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