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還有一小段,幫幫忙吧。
晏子侍立在景公身邊,早晨天冷,景公說:「請你送上暖的食品。」晏子回答道:「版我晏嬰(晏子名權叫「嬰」)不是替您君王負責飲食的臣子,我冒昧地拒絕您的吩咐。」景公說「那就請你獻上裘皮衣服吧。」晏子答道:「我晏嬰不是您的服裝大臣,冒昧地拒絕您這種差事。」景公說:「那先生對我而言是干什麼的?」晏子答道:「我晏嬰,是堂堂的國家大臣。」景公問道:「什麼是國家大臣?」晏子答道:「所謂國家大臣,能匡扶國家,辨明上下級的規矩,使各級人員能明確各自的責任;制定百官的尊卑,使各級官員各得其所;制定法令條款,可以在各地發布。」
聽了這番話,從此以後,景公若不按照禮儀,就不接見晏子。
⑵ 梁丘據的相關記載
景公疥且瘧〔二〕,期年不已〔三〕。召會譴〔四〕、梁丘據、晏子而問焉,曰:「寡人之病病矣〔五〕,使史固與祝佗〔六〕巡山川宗廟,犧牲珪璧,莫不備具,數其常多先君桓公〔七〕,桓公一則寡人再。病不已,滋甚,予欲殺二子者以說於上帝,其可乎?」會譴、梁丘據曰:「可〔八〕。」晏子不對。公曰:「晏子何如?」晏子曰:「君以祝為有益乎?」公曰:「然〔九〕。」「若以為有益〔一十〕,則詛亦有損也。君疏輔而遠拂〔一一〕,忠臣擁塞,諫言不出。臣聞之,近臣嘿,遠臣瘖〔一二〕,眾口鑠金〔一三〕。今自聊攝以東〔一四〕,姑尤以西者〔一五〕,此其人民眾矣,百姓之咎怨誹謗,詛君於上帝者多矣。一國詛,兩人祝,雖善祝者不能勝也〔一六〕。且夫祝直言情,則謗吾君也;隱匿過,則欺上帝也〔一七〕。上帝神,則不可欺;上帝不神,祝亦無益。願君察之也。不然,刑無罪〔一八〕,夏商所以滅也。」公曰:「善解余惑〔一九〕,加冠!」命會譴毋治齊國之政,梁丘據毋治賓客之事,兼屬之乎晏子〔二十〕。晏子辭,不得命,受相退,把政,改月而君病悛〔二一〕。公曰:「昔吾先君桓公,以管子為有力〔二二〕,邑狐與谷〔二三〕,以共宗廟之鮮〔二四〕,賜其忠臣,則是多忠臣者。子今忠臣也,寡人請賜子州款〔二五〕。」辭曰:「管子有一美,嬰不如也;有一惡,嬰不忍為也,其宗廟之養鮮也〔二六〕。」終辭而不受。〔一〕則虞案:黃本、楊本此章下有景公飲酒樂及景公至自畋、景公賞賜及後宮三章,與元本不同。〔二〕孫星衍雲:「說文:『疥,搔也。』顏之推家訓以為『痎』字。左傳昭二十年『齊侯疥遂痁』,杜預註:『痁,瘧疾。』」◎蘇輿雲:「『疥』不當作『痎』。周禮疾醫『夏時有癢疥疾,秋時有瘧寒疾』,賈疏雲:『四月純陽用事,五月已後,陰氣始起,惟水沴火,水為甲,疥有甲,故有疥癢之疾。』素問生氣通天論:『春傷於風邪,氣流連乃為洞泄,夏傷於暑,秋為疾瘧。』瘧論:『風之與瘧也,相似同類。』疥亦風所致,故轉而為瘧也。」◎則虞案:蘇說是。以「疥」為「痎」,此六朝人之誤。顏氏家訓書證篇,左昭二十年正義引袁狎雲「疥當為痎」,釋文引梁元帝音「該」,作「痎」,皆誤。說文「痁」篆下引左傳作「齊侯遂痁」,可證。痁者,說文雲「有熱瘧。」疥者,搔也。齊侯疾愈一年,其初疥癢,熱入於臟府,遂成為熱瘧。左傳曰:「疥遂痁,」此雲「疥且瘧」,曰「遂」,曰「且」,以明先後之序。宋咸熙惜陰日記卷五有考,可參閱。
〔三〕則虞案:左傳作「期而不瘳」,與外篇第七章同。〔四〕孫星衍雲:「會譴,姓會,名譴。」盧文弨雲:「『會譴』即左傳之『裔款』,外篇所載與傳同。』◎則虞案:事見左昭二十年傳,杜注雲:「二子齊嬖大夫。」〔五〕孫星衍雲:「說文:『病,疾加也。』高誘注呂氏春秋『病,困也。』」〔六〕孫星衍雲:「周禮『史以書敘昭穆』,蓋小史也,名固。祝佗,祝官,名佗。」◎盧文弨曰:「左傳作『祝固史嚚』,外篇同。」◎俞樾雲「按衛祝鮀,漢書古今人表作『祝佗』,是祝佗衛人,未聞齊亦有祝佗也。『佗』疑『佞』字之誤。昭二十年左傳『君盍誅於祝固史嚚』,此雲『史固祝佞』,即彼『祝固史嚚』也。『祝』『史』互錯,『嚚』與『佞』聲近而誤耳。」◎蘇輿雲:「左傳服虔註:『祝固,齊太祝;史嚚,太史也。謂祝史之固陋嚚暗,不能盡禮也。』李貽德賈服注輯述雲:『傳雲「誅於祝固史嚚」,似言於祝誅其固,於史誅其嚚者,故釋之如是。』今此雲『使史固與祝佗』,足征其為人名矣,疑服偶有不照也。」◎則虞案:蘇說是。左庄三十二年傳又有「史嚚」,又正義引世族譜齊雜人內有祝固史嚚,是皆人名。此史固與祝佗皆為人名無疑。〔七〕王念孫雲:「『數其常多先君桓公』,文不成義,當作『其數常多於先君桓公』,謂所用犧牲珪璧之數,常多於桓公也,故下文曰『桓公一則寡人再』。今本『其數』誤作『數其』,又脫『於』字。」◎蘇時學雲:「案數語脫誤,不可疏解。」◎蘇輿雲:「此句並無脫誤。『數其常』,謂以常數數之,即下所謂『桓公一則寡人再』者;『多先君桓公』,即多於先君桓公。古語如是,不必添『於』字。」◎陶鴻慶雲:「王氏謂『數其』當為『其數』,是也。又謂『多』下脫『於』字,則非。『常多先君』者,即常多於先君也。古人文字簡直,多有此例。本篇第八章雲『吾安能為仁而愈黥民耳矣』,謂愈於黥民也;第十四章雲『楚巫微導裔款以見景公』,謂導於裔款也,並省去『於』字。史記驃騎列傳『所斬獲功已多大將軍』,言功多於大將軍也,例與此同。此主倒誤說也。」◎則虞案:陶說是。〔八〕則虞案:此與左傳有出入。左昭二十年傳文雲:「梁丘據與裔款言於公曰:『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君。盍誅於祝固史嚚以辭賓!』公說,告晏子。」雲雲。〔九〕孫星衍雲:「『若以為有益』上,疑脫『晏子曰』三字。」◎黃以周雲:「盧校本旁註『晏子免冠曰』五字,雲:『下文有「加冠」二字,則此當有「晏子免冠」之文。』」〔一十〕則虞案:左傳作「祝有益也,詛亦有損」。此「為」字之上疑挩「祝」字。〔一一〕孫星衍雲:「遠拂,詩傳:『佛,輔也。』『拂』與『佛』同。」◎於鬯雲:「案『拂』當讀為『{弗弓}』,『{弗弓}』,古『弼』字,輔即左輔,拂即右弼。雜上篇雲:『則內無拂,而外無輔,輔拂無一人,』亦用『拂』字。」◎蘇輿雲:「『拂』讀為『弼』。弼,所以輔正弓弩者也。荀子臣道篇:『有能比知同力,率群臣百吏而相與彊君撟君,君雖不安,不能不聽,遂以解國之大患,除國之大害,成於尊君安國謂之輔;有能抗君之命,竊君之重,反君之事,以安國之危,除君之辱,功伐足以成國之大利謂之拂。』是輔拂原有分別,不得訓『拂』為『輔』。孫說失之。」〔一二〕孫星衍雲:「『嘿』當為『默』。說文:『瘖,不能言也。』玉篇:『於深切。』」◎蘇輿雲:「『瘖』同『喑』。說苑正諫篇『下無言則謂之喑』。」◎則虞案:黃本「嘿」正作「默」。〔一三〕蘇輿雲:「此言見周語韋註:『鑠,銷也。』」〔一四〕孫星衍雲:「聊攝,杜預注左傳:『聊攝,齊西界也。平原聊城縣有攝城。』」◎則虞案:「攝」,一作「聶」。〔一五〕孫星衍雲:「姑尤,杜預注左傳:『姑尤,齊西界也。姑水尤水,皆在城陽郡東南入海。』」◎則虞案:此二水繞齊東界,故雲「姑尤以西」。〔一六〕則虞案:此與左傳合。傳雲:「聊攝以東,姑尤以西,其為人也多矣,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一七〕則虞案:左傳作「其祝史薦信,是言罪也;其蓋失數美,是矯誣也。」上下說辭,左氏與此皆不同,外篇卻與左傳合。〔一八〕孫星衍雲:「一本『刑』作『則』,非。」〔一九〕孫星衍雲:「『余』,一本作『予』。」◎黃以周雲:「元刻本作『予』。」◎則虞案:凌本誤作「子」。〔二十〕則虞案:「之乎」,齊人語也,即「諸」字,齊人語緩,公羊又作「之諸」。〔二一〕孫星衍雲:「說文:『悛,止也,』玉篇『且泉切』。」◎則虞案:即今之「痊」字,方言:「致也。自山而東或曰悛。」〔二二〕於鬯雲:「力,猶功也。周禮司勛職雲『治功曰力。』(下文『多』字亦當即司勛職『戰功日多』之『多』,然文有脫。)」〔二三〕「邑狐」,孫星衍雲:「一本作『孤』,地未詳。吾友洪亮吉曰『狐駘』,近是。『與谷』者,左傳昭十一年:『申無宇曰「齊桓公城谷而置管仲焉」。』杜預釋例:『濟北谷城中有管仲井。』」◎則虞案:城谷,見春秋庄三十二年經。左傳雲:「城小谷,為管仲也。」』案齊有谷,魯有小谷。公羊經「城小谷」,解雲:「二傳作『小』字,與左氏異。」是左傳作「城谷」,二傳作「城小谷」。今本左氏之「小」字,必後人誤添,此三傳今古文之分也。此雲「邑狐與谷」,不作「小谷」,與左氏古文合。〔二四〕長孫元齡雲:「左氏襄三十年傳:『豐卷將祭,請田焉,弗許,曰:「唯君用鮮,眾給而已。」』杜註:『鮮,野獸,眾臣祭以芻豢為足。』然則桓公賜邑於管仲,不啻食采,兼以為狩地,猶魯用重祭之比也。」〔二五〕孫星衍雲:「地名,未詳。」〔二六〕孫星衍雲:「『其宗廟之養鮮也』,言非宗廟常禮,故以為惡。左傳:『鳥獸之肉不登於俎』」。◎於省吾雲:「按『養鮮』不詞,『養』本應作『羞』,爾雅釋詁:『羞,進也。』周禮庖人『與其薦羞之物』,註:『備品物曰薦,致滋味乃為羞。』然則『羞鮮』即進鮮。說文古文『養』作『〈羊攴〉』,甲骨文及金文『羞』字均作『〈羊又〉』,形近易訛。」◎則虞案:孫說有誤。「其宗廟之養鮮也」七字,疑後人字旁註文,其意即指上文「邑狐與谷,共宗廟之鮮」而言,後闌入正文,致失其解。
⑶ 《晏子春秋》的著名典故
晏子春秋 第一卷 內篇諫上第一 【庄公矜勇力,不顧行義,晏子諫 第一】 庄公奮乎勇力,不顧於行義。勇力之士,無忌於國,貴戚不薦善,逼邇不引過,故晏子見公公曰:「古者亦有徒以勇力立於世者乎?」晏子對曰:「嬰聞之,輕死以行禮謂之勇,誅暴不避強謂之力。故勇力之立也,以行其禮義也。湯武用兵而不為逆,並國而不為貪,仁義之理也。誅暴不避強,替罪不避眾,勇力之行也。古之為勇力者,行禮義也;今上無仁義之理,下無替罪誅暴之行,而徒以勇力立於世,則諸侯行之以國危,匹夫行之以家殘。昔夏之衰也,有推侈、大戲,殷之衰也,有費仲、惡來,足走千里,手裂兕虎,任之以力,凌轢天下,威戮無罪,崇尚勇力,不顧義理,是以桀紂以滅,殷夏以衰。今公自奮乎勇力,不顧乎行義,勇力之士,無忌於國,身立威強,行本淫暴,貴戚不薦善,逼邇不引過,反聖王之德,而循滅君之行,用此薦者,嬰未聞有也。」 【景公飲酒酣,願諸大夫無為禮,晏子諫 第二】 景公飲酒酣,曰「今日願與諸大夫為樂飲,請無為禮。」晏子蹴然改容曰:「君之言過矣!群臣固欲君之無禮也。力多足以勝其長,勇多足以弒君,而禮不使也。禽獸以力為政,強者犯弱,故日易主;今君去禮,則是禽獸也。群臣以力為政,強者犯弱,而日易主君將安立矣!凡人之所以貴於禽獸者,以有禮也;故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禮不可無也。」公湎而不聽。少間,公出,晏子不起;公入,不起;交舉則先飲。公怒,色變抑手疾視曰:「向者夫子之教寡人無禮之不可也,寡人出入不起,交舉則先飲,禮也?」晏子避席再拜稽首而請曰:「嬰敢與君言而忘之乎?臣以致無禮之實也。君若欲無禮,此是已!」公曰:「若是,孤之罪也。夫子就席,寡人聞命矣。」觴三行,遂罷酒。蓋是後也,飭法修禮以治國政,而百姓肅也。 【景公飲酒酲,三日而後發,晏子諫 第三】 景公飲酒,酲,三日而後發。晏子見曰:「君病酒乎?」公曰:「然。」晏子曰:「古之飲酒也,足以通氣合好而已矣。故男不群樂以妨事,女不群樂以妨功。男女群樂者周觴五獻,過之者誅。君身服之,故外無怨治,內無亂行。今一日飲酒而三日寢之,國治怨乎外,左右亂乎內。以刑罰自防者,勸乎為非;以賞譽自勸者,惰乎為善;上離德行,民輕賞罰,失所以為國矣。願君節之也!」 【景公飲酒七日,不納弦章之言,晏子諫 第四】 景公飲酒,七日七夜不止。弦章諫曰:「君欲飲酒七日七夜,章願君廢酒也!不然,章賜死。」晏子入見,公曰:「章諫吾曰:『願君之廢酒也!不然,章賜死。』如是而聽之,則臣為制也;不聽,又愛其死。」晏子曰:「幸矣,章遇君也!令章遇桀紂者,章死久矣!」於是公遂廢酒。 【景公飲酒,不恤天災,致能歌者,晏子諫 第五】 景公之時,霖雨十有七日。公飲酒,日夜相繼。晏子請發粟於民,三請,不見許。公命柏遽巡國,致能歌者。晏子聞之,不說,遂分家粟於氓,致任器於陌徒行見公曰:「十有七日矣!懷寶鄉有數十,飢氓里有數家,百姓老弱凍寒不得短褐,飢餓不得糟糠,敝撤無走,四顧無告。而君不恤,日夜飲酒,令國致樂不已,馬食府粟,狗饜芻豢,三保之妾,俱足粱肉。狗馬保妾,不已厚乎?民氓百姓,不亦薄乎?故里窮而無告無樂有上矣飢餓而無告,無樂有君矣。嬰奉數之?,以隨百官之吏,民飢餓窮約而無告,使上淫湎失本而不恤,嬰之罪大矣。」再拜稽首,請身而去,遂走而出。公從之,兼於塗而不能逮,令趣駕追晏子,其家,不及。粟米盡於氓,任器存於陌,公驅及之康內。公下車從晏子曰:「寡人有罪,夫子倍棄不援,寡人不足以有約也,夫子不顧社稷百姓乎?願夫子之倖存寡人,寡人請奉齊國之粟米財貨,委之百姓,多寡輕重,惟夫子之令。」遂拜於途。晏子乃返,命稟巡氓,家有布縷之本而絕食者,使有終月之委;絕本之家,使有期年之食,無委積之氓,與之薪,使足以畢霖雨。令柏巡氓,家室不能御者,予之金;巡求氓寡用財乏者,死三日而畢,後者若不用令之罪。公出舍,損肉撤酒,馬不食府粟,狗不食飠干肉,辟拂口兼齊酒徒減賜。三日,吏告畢上:貧氓萬七千家,用粟九十七萬鍾,薪萬三千乘;懷寶二千七百家,用金三千。公然後就內退食,琴瑟不張鍾鼓不陳。晏子請左右與可令歌舞足以留思虞者退之,辟拂三千,謝於下陳,人待三,士待四,出之關外也。 【景公夜聽新樂而不朝,晏子諫 第六】 晏子朝,杜扃望羊待於朝晏子曰:「君奚故不朝?」對曰:「君夜發不可以朝。」晏子曰:「何故?」對曰:「梁丘據扃入歌人虞,變齊音。」晏子退朝,命宗祝修禮而拘虞,公聞之而怒曰:「何故而拘虞?」晏子曰:「以新樂淫君。」公曰:「諸侯之事,百官之政,寡人願以請子。酒醴之味,金石之聲,願夫子無與焉。夫樂,何必夫故哉?」對曰:「夫樂亡而禮從之,禮亡而政從之,政亡而國從之。國衰,臣懼君之逆政之行有歌,紂作北里,幽厲之聲,顧夫淫以鄙而偕亡。君奚輕變夫故哉?」公曰:「不幸有社稷之業,不擇言而出之,請受命矣。」 【景公燕賞無功而罪有司,晏子諫 第七】 景公燕賞於國內,萬鍾者三,千鍾者五,令三出,而職計莫之從。公怒,令免職計,令三出而士師莫之從。公不說。晏子見,公謂晏子曰:「寡人聞君國者,愛人則能利之,惡人則能疏之。今寡人愛人不能利,惡人不能疏,失君道矣。」晏子曰:「嬰聞之君正臣從謂之順,先王之立愛,以勸善也,其立惡,以禁暴也。昔者三代之興也,利於國者愛之,害於國者惡之,故明所愛而賢良眾,明所惡而邪僻滅,是以天下治平,百姓和集。及其衰也,行安簡易,身安逸樂順於己者愛之,逆於己者惡之,故明所愛而邪僻繁,明所惡而賢良滅離散百姓,危覆社稷。君上不度聖王之興,而下不觀惰君之衰,臣懼君之逆政之行,有司不敢爭,以覆社稷,危宗廟。」公曰:「寡人不知也請從士師之策。」國內之祿,所收者三也。 【景公信用讒佞,賞罰失中,晏子諫 第八】 景公信用讒佞,賞無功,罰不辜。晏子諫曰:「臣聞明君望聖人而信其教,不聞聽讒佞以誅賞。今與左右相說頌也,曰:「比死者勉為樂乎!吾安能為仁而愈黥民耳矣!故內寵之妾,迫奪於國,外寵之臣,矯奪於鄙,執法之吏,並荷百姓。民愁苦約病,而奸驅尤佚,隱情奄惡,蔽諂其上,故雖有至聖大賢,豈能勝若讒哉!是以忠臣之常有災傷也。臣聞古者之士,可與得之不可與失之;可與進之,不可與退之。臣請逃之矣。」遂鞭馬而出。公使韓子休追之,曰:「孤不仁,不能順教,以致此極。夫子休國焉而往,寡人將從而後。」晏子遂鞭馬而返。其仆曰:「向之去何速?今之返又何速?」晏子曰:「非子之所知也公之言至矣。」 【景公愛嬖妾,隨其所欲,晏子諫 第九】 翟王子羨臣於景公,以重駕,公觀之而不說也。嬖人嬰子欲觀之,公曰:「及晏子寢病也。」居囿中台上以觀之,嬰子說之,因為之請曰:「厚祿之!」公許諾。 晏子起病而見公,公曰:「翟王子羨之駕,寡人甚說之,請使之示乎?」晏子曰:「駕御之事,臣無職焉。」公曰:「寡人一樂之,是欲祿之以萬鍾,其足乎?」對曰:「昔衛士東野之駕也,公說之,嬰子不說,公曰不說,遂不觀。今翟王子羨之駕也,公不說,嬰子說,公因說之;為請,公許之,則是婦人為制也。且不樂治人,而樂治馬,不厚祿賢人而厚祿御夫。昔者先君桓公之地狹於今,修法治,廣政教,以霸諸侯今君,一諸侯無能親也。歲凶年飢,道途死者相望也。君不此憂恥,而惟圖耳目之樂,不修先君之功烈,而惟飾駕御之伎,則公不顧民而忘國甚矣。且詩曰:「載驂載駟,君子所誡。」夫駕八,固非制也,今又重此其為非制也,不滋甚乎!且君苟美樂之,國必眾為之,田獵則不便,道行致遠則不可,然而用馬數倍,此非御下之道也。淫於耳目,不當民務此聖王之所禁也。君苟美樂之,諸侯必或效我,君無厚德善政以被諸侯而易之以僻,此非所以子民、彰名、致遠、親鄰國之道也。且賢良廢滅孤寡不振,而聽嬖妾以祿御夫以蓄怨,與民為仇之道也。詩曰:『哲夫成城,哲婦傾城。』今君不免成城之求,而惟傾城之務,國之亡日至矣君其圖之!」 公曰:「善。」遂不復觀,乃罷歸翟王子羨,而疏嬖人嬰子。 【景公敕五子之傅而失言,晏子諫 第十】 景公有男子五人,所使傅之者,皆有車百乘者也,晏子為一焉。公召其傅曰:「勉之!將以而所傅為子。」及晏子,晏子辭曰:「君命其臣,據其肩以盡其力,臣敢不勉乎!今有之家,此一國之權臣也,人人以君命命之曰:『將以而所傅為子。』以離樹別黨,傾國之道也,嬰不敢受命,願君圖之!」 【景公欲廢嫡子陽生而立荼,晏子諫 第十一】 淳於人納女於景公生孺子荼,景公愛之。諸臣謀欲廢公子陽生而立荼,公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夫以賤匹貴,國之害也;置大立少,亂之本也。夫陽生,生而長,國人戴之,君其勿易!夫服位有等,故賤不陵貴;立子有禮,故孽不亂宗。願君教荼以禮而勿陷於邪,導之以義而勿湛於利長少行其道,宗孽得其倫。夫陽生敢勿使荼饜粱肉之味,玩金石之聲而有患乎?廢長立少,不可以教下;尊孽卑宗,不可以利所愛。長少無等,宗孽無別,是設賊樹奸之本也。君其圖之!古之明君,非不知繁樂也,以為樂淫則哀;非不知立愛也,以為義失則憂。是故制樂以節,立子以道。若夫恃讒諛以事君者,不足以責信。今用讒人之謀,聽亂夫之言也,廢長立少;臣恐後人之有因君之過以資其邪,廢少而立長以成其利者。君其圖之!」公不聽。景公沒,田氏殺君荼,立陽生;殺陽生,立簡公;殺簡公而取齊國 【景公病久不愈,欲誅祝史以謝,晏子諫 第十二】 景公疥且瘧,期年不已。召會譴、梁丘據、晏子而問焉,曰:「寡人之病病矣,使史固與祝佗巡山川宗廟,犧牲璧,莫不備具,數其常多先君桓公,桓公一則寡人再。病不已,滋甚,予欲殺二子者以說於上帝,其可乎?」會譴、梁丘據曰:「可。」晏子不對。公曰:「晏子何如?」晏子曰:「君以祝為有益乎?」公曰:「然。」「若以為有益,則詛亦有損也。君疏輔而遠拂,忠臣擁塞,諫言不出。臣聞之,近臣嘿,遠臣喑,眾口鑠金。今自聊攝以東,姑尤以西者,此其人民眾矣,百姓之咎怨誹謗,詛君於上帝者多矣。一國詛,兩人祝,雖善祝者不能勝也。且夫祝直言情,則謗吾君也;隱匿過,則欺上帝也上帝神,則不可欺;上帝不神,祝亦無益。願君察之也。不然,刑無罪夏、商所以滅也。」公曰:「善解余惑,加冠!」命會譴毋治齊國之政,梁丘據毋治賓客之事,兼屬之乎晏子。晏子辭,不得命,受相退,把政,改月而君病悛。公曰:「昔吾先君桓公,以管子為有力,邑狐與谷以供宗廟之鮮,賜其忠臣,則是多忠臣者。子今忠臣也,寡人請賜子州款。」辭曰:「管子有一美,嬰不如也;有一惡,嬰不忍為也,其宗廟之養鮮也。」終辭而不受。 【景公怒封人之祝不遜,晏子諫 第十三】 景公游於麥丘,問其封人曰:「年幾何矣?」對曰:「鄙人之年八十五矣。」公曰:「壽哉!子其祝我。」封人曰:「使君之年長於胡,宜國家。」公曰:「善哉!子其復之。」曰:「使君之嗣,壽皆若鄙臣之年。」公曰:「善哉!子其復之。」封人曰「使君無得罪於民。」公曰:「誠有鄙民得罪於君則可,安有君得罪於民者乎?」晏子諫曰:「君過矣!彼疏者有罪,戚者治之,賤者有罪,貴者治之;君得罪於民,誰將治之?敢問:桀、紂,君誅乎?民誅乎?」公曰:「寡人固也。」於是賜封人麥丘以為邑。
⑷ 晏子曰君以祝為有益乎公曰然 若以祝為有益回頭的古文進行翻譯,詳情見圖。可追加積分。請註明金額。
(原文)晏子曰:「君以祝為有益乎?」公曰:「然。」「若以為有益,則詛亦有損也。君疏輔而遠拂,忠臣擁塞,諫言不出。臣聞之,近臣嘿,遠臣瘖,眾口鑠金。今自聊攝以東,姑尤以西者,此其人民眾矣,百姓之咎怨誹謗,詛君於上帝者多矣。一國詛,兩人祝,雖善祝者不能勝也。且夫祝直言情,則謗吾君也;隱匿過,則欺上帝也。上帝神,則不可欺;上帝不神,祝亦無益。願君察之也。不然,刑無罪,夏商所以滅也。」
(譯文)晏子說:「你認為禱告有益處嗎??王說:「是的。」「如果認為有好處,那麼詛咒對您也是有損失的。君王疏遠輔佐之臣,忠臣阻隔,進諫說不出來。我聽說,近臣沉默,遠臣不能言也,眾口鑠金君自寬吶。現在聊攝以東,姑且以為是以西的,這些人太多了,百姓責怪,怨恨,誹謗,詛咒你皇帝的人太多了。一個國家的人都在詛咒你,只有兩人說你好話,雖然他們善於說好話但是這是不是真實的境況啊。我今天直面說出真情,就是誹謗您了。隱藏起過失不說出真實的情況,這樣就是欺騙皇帝啊。皇帝不是神仙,就不可以欺騙;皇帝不是神,禱告也沒有用處。願您能夠看的出來呀。如果不如此說真話,定下刑罰無罪,就會像夏桀、商紂一樣滅亡的。」
聊攝:也就是攝地古地名。春秋齊地。本邢地聶北,邢亡後入齊,改稱攝,為齊之西界。晏嬰所說聊攝以東」,即指此地。
⑸ 有關晏子春秋的文言文
06高考文言文翻譯——北京卷(晏子春秋)
[原文]
景公之時,霖雨十有七日。公飲酒,日夜相繼。晏子請發粟於民,三請,不見許。公命柏遽巡國,致能歌者。晏子聞之,不說,遂分家粟於氓,致任器①於陌,徒行見公曰:「霖雨十有七日矣,壞室鄉有數十,飢氓里有數家,百姓老弱,凍寒不得短褐,飢餓不得糟糠,敝撤②無走,四顧無告。而君不恤,日夜飲酒,令國致樂不已,馬食府粟,狗饜芻豢,三室之妾俱足粱肉。狗馬室妾,不已厚乎?民氓百姓,不亦薄乎?故里窮而無告,無樂③有上矣;飢餓而無告,無樂有君矣。嬰隨百官,使民飢餓窮約而無告,使上淫湎失本而不恤,嬰之罪大矣。」再拜稽首,請身而去,遂走而出。
公從之,兼於塗而不能逮,令趣駕追晏子其家,不及。粟米盡於氓,任器存於陌。公驅,及之康④內。公下車從晏子曰 :「寡人有罪,夫子倍棄不援,寡人不足以有約也,夫子不顧社稷百姓乎?願夫子之倖存寡。寡人請奉齊國之粟米財貨,委之百姓,多寡輕重,惟夫子之令。」遂拜於途。晏子乃返,命稟巡氓,家有布縷之本而絕食者,使有終月之委;絕本之家,使有期年之食;無委積之氓,與之薪橑,使足以畢霖雨。令柏巡氓,家室不能御雨者,予之金。巡求氓寡用財乏者,三日而畢。後者,若不用令之罪。
公出舍,損肉撤酒。三日,吏告畢上:貧氓萬七千家,用粟九十七萬鍾,薪橑萬三千乘;壞室二千七百家,用金三千。公然後就內退食,琴瑟不張,鍾鼓不陳。晏子請左右與以歌舞娛君者退之。
——取材於《晏子春秋》
[譯文]
齊景公時,連續下雨十七天。齊景公卻夜以繼日地飲酒。晏子請求給災民發放糧食,多次請求,都沒有得到齊景公的允許。齊景公命令柏馬上(一說柏遽是人名,齊景公近臣。一說「柏」是官名,「遽」乃急遽之意。此處取後說)巡視全國,招納善於歌舞的人。晏子聽到此事後,很不高興,於是把家裡的糧食分給災民,把裝糧食的器具放在路邊,自己步行去見齊景公說:「連續下了十七天的雨,一個鄉有幾十家的房屋受損壞,一個里有幾家沒有飯吃,老年體弱的百姓,寒冷時不能得到短衣禦寒,飢餓時不能得到糟糠充飢,步履艱難無法行走,四處張望無處訴說。然而君王不憐憫百姓,日夜飲酒,命令全國招納善於歌舞的人沒有休止,宮中的馬匹吃著府庫的糧食,獵狗飽吃牛羊的肉,後宮的妻妾都有充足的糧食肉品。對待犬馬妻妾,不是太優厚了嗎?對待黎民百姓,不是太刻薄了嗎?鄉里的百姓貧窮卻無處訴說,就不會喜歡君王了;飢餓卻無處求援,就不會喜歡君王了。我(晏嬰)身邊跟隨著百官,讓百姓飢餓窮困卻無處訴說,使君王沉湎酒色拋棄百姓卻不加憐憫,我(晏嬰)的罪過實在是太大了。」晏子兩次下跪,深深叩首,請求辭官離去,於是快步走出宮門。
齊景公跟在晏子後面,被泥濘的道路所阻,趕不上晏子,就命令駕車追趕晏子,到了晏子的家,沒有追趕上。只見晏子家裡的糧食已經全部分給災民,裝糧食的器具放在路邊。齊景公又驅車追趕,在大路上追到晏子。齊景公下車跟在晏子後面說:「我有罪過,先生拋棄我不輔助我,我是不足以屈請先生的,難道先生不顧惜國家和百姓嗎?希望先生賜幸保全我。我請求拿出齊國的糧食財物,分發給百姓,給多給少,誰輕誰重,全聽先生的安排。」於是齊景公就在路上拜請。晏子才返回國都,命令稟去巡視災民,家裡有農桑種子而沒有糧食吃的人家,發給足夠一個月吃的糧食;沒有農桑種子的人家,發給足夠一年吃的糧食;沒有積蓄柴火的人家,發給他們柴草,使他們足以度過霖雨之災。命令柏巡視災民,房屋塌壞不能抵禦風雨的人家,發給他們金錢。視察尋找百姓中缺少用度、經濟困難的人,限期三天內完成。超過期限,同不執行命令一樣,應該治罪。
齊景公離開宮舍,減少食肉,撤銷宴飲。三天內,巡視的官吏完成使命上報情況:貧窮災民共一萬七千家,分發糧食九十七萬鍾,薪柴一萬三千車;房屋損壞的有二千七百家,發放救濟金三千金。齊景公然後回到宮內,減少食用,不彈琴瑟,不擊鍾鼓。晏子請求將齊景公左右的婢妾和用歌舞來娛悅齊景公的人遣歸。
編輯本段
四庫提要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