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很久之前看過一本漫畫,名字不記得了。 具體劇情如下,有沒有人知道的,告訴我下。
我查了一下,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尼羅河的女兒》,如果不是,就當路過了,呵呵
專攻考古學的美國富家小姐凱羅爾來到古老神秘的埃及。她父親的公司挖掘了一座古墓,凱羅爾走進古墓後,在年輕時就死去的法老王的遺體邊看到一束已經乾枯的花,念及這是他情人的最後禮物。在古埃及有著一種傳說,所有打攪安睡的法老王休息的人都要受到詛咒乃至喪命。而當凱羅爾一行人進入古墓時,詛咒已在空氣中迷漫開來。沒多久,凱羅爾和父親就在家中遭到眼鏡蛇的襲擊,父親當場斃命,而凱羅爾由於得到及時的醫治,僥幸生還。 凱羅爾康復後接受了和她一起學習的吉米的求婚,在訂婚晚宴上,一位神秘的女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將她帶入了三千年前的古埃及,從此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出現在古老埃及的凱羅爾被一家奴隸救了起來,(由於凱羅爾有著不同於古埃及人的皙白的皮膚、黃金色的頭發以及一雙天藍色的眼睛,這就證明她是外國人,而當時的外國人在埃及是不受歡迎的。)一次很偶然的機會凱羅爾和曼菲士相遇了,但開始的曼菲士雖然勇猛卻是一位十分殘暴的君王,國中百姓全對他恨之入骨。起初曼菲士只是把凱羅爾當成自己的玩具,在國中很少有人能夠反抗他的旨命,而她卻大庭廣眾下和他力爭。凱羅爾這時也看到了一心想成為曼菲士妻子的下埃及女王愛西絲,發覺她就是那位帶她回古代的神秘女子,並且,愛西絲還是曼菲士的異母姐姐、曼菲士如今唯一的親人,於是一心希望她能將自己送回親人的身邊。然而愛西絲拒絕了凱羅爾的請求,來到古代是她挖掘古墓應受的懲罰。 有一次曼菲士被暗算中了眼鏡蛇的毒,這對當時來說就和患了絕症一樣,正當大家束手無策時,凱羅爾用上次中毒後一直貼身攜帶的解葯救了曼菲士。愛西絲得知後並未感謝她,而是顧及自己的地位害怕曼菲士會喜歡上這個「黃毛丫頭」,她派人將凱羅爾送去做成木乃伊,在最危急的時刻被還在半昏迷中的曼菲士趕到救了下來。慢慢地凱羅爾對這位殘暴的君王動了真情。 凱羅爾因為印證了古老的傳說「尼羅河女兒有著金黃色的頭發,將會在母親尼羅河的懷抱里出現,幫助埃及的王和人民」,而且她幫助居民過濾水源,又救了必死的曼菲士,因此漸漸地被人民稱為「尼羅河的女兒」而深得全埃及人的愛戴。已經深愛著這位天不怕地不怕又美麗善良的凱羅爾的曼菲士下定決心要迎娶她,讓她成為埃及的王後。而凱羅爾直到又在古代現代中反復後才發覺對曼菲士的愛,幾經波折終於能舉行婚禮,但在他們的婚宴上為了救護曼菲士凱羅爾得了重傷掉下了尼羅河被又帶回現代,失去在古代生活記憶的她心中總有著無盡的傷感,感受到曼菲士在另一時空深情的呼喚。 造物弄人,這時「尼羅河女兒」的名字已經傳遍了古代的地中海和紅海沿岸各國,各國的國王對她都是充滿了好奇,其中就包適比泰多(即赫梯帝國,又譯為西台帝國或比泰多或希塔托)伊茲密王子,他在和凱羅爾邂逅後就愛上她,一心想將凱羅爾從曼菲士手中搶過來。 所以又被尼羅河帶回古代的凱羅爾成為了各國爭奪對象,特別是她毀了古巴比倫的通天別塔和亞述國的城市後,她更成了一個真正的神。古代的生活里凱羅爾總是在奔波和逃亡中,和曼菲士是聚少別多,然而在一起的日子卻是絕對幸福和溫馨,不斷感受著他的強壯和溺愛。 也不記得又是在現代和古代之間穿梭了幾回,凱羅爾滿懷對古代各國情況的好奇,在古代的各國都留下了她的足跡。古埃及王的生活也沖滿了各種危機:鄰國對強大的埃及虎視眈眈;沒能嫁給曼菲士的愛西絲總是不死心,不斷想除掉凱羅爾這個眼中釘,失敗後嫁往巴比倫幫著巴比倫拉格修王對付埃及;被曼菲士斬掉一隻手的亞述國亞爾安王也伺機報仇;伊茲密王子和被凱羅爾治癒的密諾亞王子為了得到凱羅爾也欲和曼菲士為敵;埃及大神官也想得到這位黃金妃子。在被人追殺中凱羅爾和曼菲士的孩子流產了,重重的危機和磨難都沒能湮滅兩人在神前的誓言和對愛的執著,歷經萬險最後重在一起,然而凱羅爾總是昏迷不醒,為使凱羅爾蘇醒,曼菲士抱著她到神殿祈禱,但大神官在圍繞神壇的槽溝中注入神油想燒死曼菲士,在熊熊大火中凱羅爾在曼菲士的懷中醒來,無視周圍的烈火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1]黃金般閃爍的尼羅河女兒----凱羅爾經過千辛萬苦終於回來了,成為了埃及法老曼菲士的王妃。狠毒的愛西絲被親弟弟曼菲士徹底唾棄,誓要奪回埃及。嘉芙娜的陰謀得逞,凱羅爾悲痛欲絕跳入尼羅河……時空的變幻,凱羅爾被阿夫麥德所救,又回到了二十世紀。吉米與阿夫麥德展開了愛情的爭奪,無意中發現凱羅爾懷孕了,凱羅爾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只有種感覺,在喪失記憶的日子裡,確實愛過某個人。在情與仇的追追殺殺中,凱羅爾又到了三千年前的古埃及,各國得到消息後,為了爭奪尼羅河女兒,採取了各種各樣的陰謀,使情節變得比第一部《尼羅河女兒》更加撲朔迷離、扣人心弦;曼菲士差點被毒死;凱羅爾被牛角怪獸所困;魔女坎貝兒施展魔法;伊茲密父子爭著要與擄來的凱羅爾舉行婚禮…… 本書以瑰麗奇特的想像,將歷史與幻想、戰爭與愛情融為一體,展現了凱羅爾和曼菲士的這段跨越三千年的愛情及古埃及時代波瀾壯闊的生活畫卷,具有極強的可讀性。人物介紹凱羅爾·利多故事的主人公,心地善良,個性單純,對於古文物的好奇心也特別大,這也因此令曼菲士很傷腦筋,由於熱愛古埃及文化,也了解古埃及當時的歷史發展,因此被認為是擁有預知能力的神的女兒,其後被古代埃及人民稱為『尼羅河女兒』,深受古埃及人民的愛戴。起初見到曼菲士時,並不愛他,甚至害怕他火爆的脾氣,其後遭伊茲密王子抓走,被曼菲士拯救而感動,並漸漸愛上了曼菲士,凱羅爾放棄回到未來,決定和曼菲士長相廝守、以身相許,之後在漫畫第十三冊,和曼菲士結婚,並成為了埃及的王妃。曼菲士王埃及少年王,從故事一開頭以說18歲將會死去的年輕狂妄少年王,與凱羅爾展開戀愛故事。曼菲士從第一眼見到凱羅爾就對她產生了興趣,並將她帶到身邊,其後曼菲士不小心遭眼鏡蛇咬傷,性命垂危之時,凱羅爾即時讓曼菲士服下解葯並不眠不休地照顧他,這也因此感動了曼菲士,使的曼菲士瘋狂地愛上凱羅爾,想和凱羅爾結婚並將她冊封為王妃。伊茲密王子比泰多國(西台)引以為傲的俊美英明王子,一開始因為調查在埃及失蹤的妹妹來到埃及,後將凱羅爾擄到比泰多,引起比埃大戰,也讓凱羅爾意識到自己愛上曼菲士王。伊茲密從此迷戀並多次試圖娶凱羅爾為妃未果,甚至因此而挨了凱羅爾哥哥賴安一槍。愛西絲下埃及統領者,夢想是和曼菲士結婚,是曼菲士同父異母的姐姐,帶凱羅爾來到古代埃及的罪魁禍首。由於曼菲士的木乃伊遭人挖掘,使的愛西絲復活於現代,而愛西絲為了報仇,而將凱羅爾帶到古埃及。在曼菲士和凱羅爾結婚之後,心碎的愛西絲逼不得已只好答應拉格修王的求婚,成為巴比倫的王妃,但其實心裡人深愛著曼菲士。其後企圖殺害凱羅爾的時候,意外地知道凱羅爾懷有身孕,氣憤地引來黑豹,害凱羅爾落海而流產,知道此事的曼菲士更加憎恨愛西絲。路卡伊茲密王子派來保護凱羅爾的忠心部下,在危急時刻救過凱羅爾很多次。由於深受凱羅爾的信賴,開始掙扎於對王子的忠心以及不辜負凱羅爾的真心之間。賴安凱羅爾的大哥,比現代21世紀凱羅爾正牌男朋友-吉米還要多戲份,故事裡是個極度保護妹妹卻是個事業之鬼的哥哥,戀妹情結超嚴重。每當凱羅爾向曼菲士提及他,總讓曼菲士吃醋的人。羅迪凱羅爾的二哥,戲份很少。吉米是凱羅爾在21世紀的男朋友兼未婚夫,非常深愛凱羅爾,在凱羅爾失蹤後便一直和賴安四處尋找凱羅爾。
② 求一本漫畫
原名為《勇者斗惡龍》(是《勇者斗惡龍》系列的其中一部),英文名翻譯為《龍之謎》也翻譯作《神龍之謎》《尋找飛龍王》、《神龍之謎》與《神勇蓋爾大冒險》(主角名也有:小呆、達伊和蓋爾三種)
盜版也翻譯作《九龍珠》
作者是 稻田浩司
[龍之迷](動畫版)【簡介】
這是一部《勇者斗惡龍》的支持者不可不看的經典作品,也是堪稱日本勇者作品典範的不朽名作,它的名字就是——《龍之謎》(《DRAGON QUEST——達伊大冒險》)。
對於游戲人來說,建造了RPG游戲奇跡之塔的《勇者斗惡龍》是無可爭議的王者,而「勇者之父」堀井雄二,更是無可比擬的人物。但站在堀井身後的三位影武者大約就不太為諸位所熟知,這三個奇跡之陰影中的三個人就是鳥山明、稻田浩司、三條陸。
對於漫畫人來說,《勇者斗惡龍》的奇跡對他們並不重要,他們也無需去了解。但在《勇》鼎盛時期所衍生出的那部篇外篇名作《龍之謎》,卻是使漫畫人和游戲人在完全不經意的情況下,向對方的方向各自邁進了一步——大大的一步。
作品最初的目的大概僅僅是做成游戲的附庸。只是說了聲「好好乾」的堀井雄二(其實人家也乾了些策劃的工作)沒想到,設計人物的鳥山明沒想到,寫劇本的三條陸沒想到,畫漫畫的稻田浩更是沒想到,《龍之謎》居然能夠一鳴驚人。獲了集英社的新作獎,從此脫離游戲的某些束縛,在勇者漫畫中立於不敗之地。
同所有的同類漫畫一樣,主人公達伊在剛出場時不過是一介頑童。而他實際上卻有著世界上唯一「一隻」的(除他行方未明的老爹)龍騎士的血統。隨著戰斗,達伊等級不斷提升,龍騎士的秘密揭開,他成為真正的勇者,向大魔王這個最終目標挑戰!
以上看起來似乎是很普通的設計,本故事的劇本也同樣是如此,大約所有的早期RPG都是這樣的情節:
一位名叫的阿班的勇者在武士、僧侶和魔導士的協助下打敗了妄圖治世界的魔王軍,並在凄厲地慘叫聲中埋葬了大魔王的肉體與野心,人類和怪物都得到了自由。
數年後,在怪物中長大的少年達伊得到了勇者的青睞,並欲傳以武藝。不料,大魔王哈得勒和魔王軍復活,阿班戰死,達伊繼承老師遺志踏上打倒哈得勒的道路。夥伴一個個地聚集,敵人一批批地出現,又一批批地被打倒,哈得勒的真相揭露,背後的大魔神巴思露出尾巴……
可是, 如果真的去細細研讀這部看似平凡的作品,則會發現其潛在之魅力。
三條陸在劇本方面的把握得當,他懂得如何的去創造高潮,在什麼地方適地製造氣氛。稻田浩司的製作也不輸於三條陸,嫻熟的技巧使分鏡如同電影般流暢,許多精彩的情節都能像電影片段一般在讀者心裡留下深刻的印像。至於故事中的那些敵方人物,筆者在內的一批朋友們尚都耳熟能詳,如數家珍。
看似通俗,幾乎在之後的RPG或幻想SLG中都會存在的魔王軍六軍團的出現,就是非常成功的設計。這個設計不僅為未來的情節打下了良好的基礎,為新的高潮創造了先覺條件,更為這個故事製造出了無比個性明的人物:
百獸魔團團長鱷魚王,豪邁爽快,性情剛烈,擅長手執巨大魔法斧猛烈攻擊,出於仁義之心倒向了達伊一方;
不死騎士團團長修吉爾,陰沉慎密,雖然身為一團之長卻如同一個流浪劍士。他手下的骷髏騎士忠心耿耿,為了團長不惜粉身碎骨,是支忠誠的部隊。在守衛地獄大門的地獄騎士(那是位多麼有人情味的戰士!在古往今來的不死系中可算空前絕後)撫養下長大的修吉爾,黑暗的心中始終有著一點光,這一點光使他像鱷魚王那樣投入了正義的陣營。身著鐵鎧魔劍(這可以由劍變成鎧甲的奇異構思,曾經令當年已知人事的筆者不知激動了多少回,至今記憶猶新)的修吉爾成為正義之騎士後,很快就憑著他帶有邪氣的形象得到了女孩們的歡迎;
冰焰魔團團長弗雷撒德可能是六軍團長中最令人討厭的兩個人物之一。但是這狂妄殘忍,身體由冰與火焰組成,年齡不過一歲的傢伙卻有著無可比擬的忠誠心。他為大魔神的歡心一悅,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冰的身體伸進熊熊燃燒的魔界之火;
妖魔士團團長沙伯拉是另一個令人討厭的傢伙,光是那張無節操的丑臉就已經夠讓人反感了——他這德行也能稱為魔族(而且職業當為大魔導士的他竟連人類的魔法師也斗不過)?不光是自己陰險無比,毫無忠誠可言,手下的魔法師們也是一樣,其它五個軍團在各地和人類廝殺,只有他們從不去獨當一面,只是靜靜地躲於人後念咒語或撿老弱病殘發發威。像沙伯拉這樣叛服無常又總在利用他人的傢伙竟然也會有兒子!真想知道他妻子長成什麼樣;
魔影騎士團團密斯特巴恩,一年到頭都穿著寬大的袍子,從外面根本無法窺到外形,袍內的身體永遠被黑暗鬥氣包裹著。率領由穿著鎧甲的黑暗鬥氣組成之部隊並兼任著魔王軍首席參謀的他因為魔法和力量過於強大,被大魔神巴恩在掩蓋殺意的戰袍外加了封印,並嚴厲命令:「私去封印顯示力量,立殺不赦!」沒有必要的話,他可以五十年不開口說話,再加上他神秘的行徑與魔王軍統帥哈德勒也無法管轄的莫大權力,使之更像一個影子般的魔鬼。不過,魔法袍下的面孔倒是極為清秀,對哈德勒的流連之情也頗使女孩子們感動,至於他的身份——大魔神的儲君就又為他的魅力添色不少;
超龍軍團團長巴朗,冷靜而理智,是神創造來維持世界和平的純血最強生物,世上只有一個,具有龍的戰鬥力、魔族的魔力和人的心靈。他所統率的龍在六大軍團中戰鬥力最強,有一周摧毀城塞之國林蓋爾,五天消滅騎士之國卡爾的業績。富有英雄氣概的陸將拉哈德爾、與愛龍同在天空飛翔的空將卡爾旦笛、力可扛山的海將伯拉荷,頭是龍軍團的三位龍騎將就能與其它軍團長媲美,巴朗就更不用說的。對於達伊來講,巴朗是位慈愛的父親,如果他不是中途替達伊擋了一下,《DQ》的故事早就結束了。
魔王軍中最具吸引力的人物,應當還是曾經自稱大魔王征服世界,失敗後得到大魔神巴恩賞 ,成為魔王軍司令的哈德。在一出場的時候,他就以「前大魔王」的身份取得了相當震憾的效果,而他的身份更襯託了大魔神巴恩的強大與神秘。最初的哈德勒,稱得上是標準的壞人,但獨有的大將氣迫卻是獨一無二,這可是與他曾具有大魔王的身份有關吧?
為了正義、為了和平、為了愛,這是勇者漫畫的永恆的話題,也是勇者RPG的永恆話題。能將漫畫的故事發揮得如同手臂般靈活的作者,即使在日本也不多見,三條陸和稻田浩司兩人合起來好歹可以算上一個。而《龍之謎》這部作品卻不是可以以「優秀漫畫」去簡單評價,《DQ》在游戲方面的成就之不凡也是空前,漫畫和游戲都大獲全勝。無論在過去的時代還是現在的時代,都沒有任何一款游戲和同題材的漫畫能夠做到如此相輔相承,達到這樣的成就。
除去現在已經放在聖壇上的《龍之謎》,能夠同時成為游戲與漫畫界經典,在兩方面都開創一個嶄新局面的作品,現在不會有,未來可能也不會再有了……
③ 求這張漫畫和出處。 有一張漫畫,是一個女孩倒掛著,兩只腿被兩只手提著,兩只手在往外拉,女孩就
bloodc,好像是最後一集或者倒數第二集
是不是這個
④ 想找一本沒看完的漫畫,忘了叫什麼了
中文名稱:神通小偵探
版本:[單行本1-20連載中9.6更新到Vol.20][漫畫]東立出版社
【作品情報】
冊 數:20冊
質 量:優
容 量:510 MB
狀 態:連載中
語 種:繁體中文
類 型:日本漫畫
【作者】
加藤元浩
【內容介紹】
MIT畢業的天才少年燈馬, 和活力充沛的女高中生可奈, 所有的事件和謎團, 正等著他們來解開。在各位喜愛追求事實真相的推理漫畫迷們的衷心期盼下,這部非常棒的推理漫畫終於出到了第20集的單本。這部漫畫可能看過的人不多,但絕對是一部值得看的漫畫。
燈馬是麻省理工學院的畢業生,為了體驗普通人的高中生活(其實另有原因...)而回到日本進入高中就讀。由於燈馬天份極高,從小就過著被普通人排斥的生活,與同學也都沒有來往,同班的可奈同學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某天,在游戲機廳燈馬被可奈救了之後,就被她的熱心(多管閑事 )和善良吸引,從而隨之捲入一個個事件當中(不快點把事情解決你是不會讓我走的吧!)。每一次,燈馬都能輕松地指揮著可奈同學進行調查,而可奈同學也很賣力裝扮成各種角色甚至偷看警察的證物,經過嚴密的推理和資料庫般豐富的知識,燈馬總能游刃有餘地解開謎團。這些謎團並不都是殺人事件,但每個事件都反映了一些值得我們思考的東西。第一集中的「銀色的雙眼」是描寫一代人偶大師所遺留下的人偶像館里的殺人事件,對人類的慾望與思想有深刻的描述。這是一部集非常具有新鮮感的事件、超強的推理樂趣, 以及知性的娛樂三者於一體的偉大作品, 相信能為讀者們活躍的腦細胞帶來無比的推理快感。
書中主角燈馬每破解一個迷題都會寫下Q.E.D的字樣,而所謂Q.E.D,是拉丁片語「quod erat demonstranm 」(這被證明了)的縮寫。這是希臘語「oper edei deixai」的翻譯,很多早期數學家用過,包括歐幾里德和阿基米德。「Q.E.D.」可以在證明的尾段寫出,以顯示證明所需的結論已經完整了。
「……雖然沒有偵探漫畫常見的殺人事件,卻是他們兩人的智慧與行動力的最大考驗!希望大家也會喜歡!」——加藤元浩
以下附上各集目錄:
Q.E.D1 智慧女神的貓頭鷹;銀色的雙眼
Q.E.D2 六部的寶藏;最後的皇家電藏
Q.E.D3 突破;褪色的星圖
Q.E.D4 1999年4月1日;亞可夫的階梯
Q.E.D5 扭曲的旋律;光的殘像
Q.E.D6 我的深處記憶...;藍色的密室
Q.E.D7 Serial John Doe;憂郁的午後
Q.E.D8 Falling Down;學園祭狂想曲
Q.E.D9 游戲的規則;涷僵的鐡鎚
Q.E.D10 就在女巫的手中
Q.E.D11 倚靠著海洋;冬之動物園
Q.E.D12 就在銀河的某處;虹之鏡
Q.E.D13 災厄之男;克萊之塔
Q.E.D14 暑假事件簿;規則彈跳
Q.E.D15 玻璃屋;戴德金的切斷
Q.E.D16 櫻花飄、櫻花飄;死者的淚
Q.E.D17 災厄之男的災厄;龍葵
Q.E.D18 名偵探「們」登場;3隻鳥
Q.E.D19 麥克白的亡靈;賢者的遺產
Q.E.D20 無限之月;忙碌的江成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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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寶珠自己不能走出農村,就在婚姻上想辦法:嫁一個商品糧。當然這話不能明確說出口,得讓介紹人自己揣摩。
介紹人明白,她得先經歷找商品糧這一步,不走完這條路,她不甘心,你猛不丁引一個農村裡哪怕好上天的小夥子給她看,弄不好也得挨罵。
那麼,從頭來吧。
縣預制板廠有一個死了老婆的工人,三十四歲,帶一個八歲男孩。
她帶著受辱般的自尊,明確拒絕。
再一個,二十六歲,年齡相當,土生土長城裡人,沒有上班,自己家開了個小賣部,日常吃穿花銷一點不用愁,只是嘛,腿有點不得勁,小的時候得過小兒麻痹,沒有治及時,落下了一點點殘疾,只是一點點,不影響走路不耽誤幹活,也不需要人伺候。
見面是在他的小賣部,也就是他家裡。臨街兩間房子,裡面一間,爸媽住著,外面一間,他住後一半,外邊一半用貨架隔著,經營日常小百貨。那小夥子坐在凳子上不肯起身,也不說話,一切應酬,倒茶、讓座、寒暄這些,都由他媽在旁邊完成。他那條細細的軟塌塌的腿,穿著走親戚才穿的新褲子,一動不動地半伸半蜷著,身子薄薄地傾斜著,帶動得目光也是斜的。極力給自己塗染保護色,顯示出挺堅強的樣子。母子倆不卑不亢的禮貌與熱情下,有心灰意懶的冷漠與敵意,知道女方心裡想的什麼,可就是不願意站起來走兩步給她看看。強撐了十來分鍾,對方母子竟然有些不耐煩,不再說話,也不添茶,大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下一個星期天,甄寶珠和她嫂子一起,再次來到縣里,找到那個小賣部,她躲在一邊,讓嫂子進去買幾塊肥皂,不,啥東西放在高處就買啥,期望那小夥子能站起來走動。
很快,嫂子走出來,撇著嘴,遠遠向她擺手。走近來說,根本不是介紹人說的,腿有點不得勁那麼簡單,是非常不得勁,帶動整個身子都斜得快要墜到地上,像摘去一個輪子的架子車,「爬窩到那兒了。」
第三個城裡人,是個刑滿釋放犯,三十一歲,曾為幾句話拿刀砍傷人,監獄里關了十年,誤了婚事。他用著熱辣辣的眼神,無所顧忌地上下打量她,讓人心裡一凜。挽了袖子的手腕上,不知文的龍還是蛇,露出了一點點,隨著他肌肉的鼓動,一跳一跳的。甄寶珠好言好語地跟他應付了一下,說,回去跟伯媽商量商量,趕緊溜走了,怕跑慢一步就會走不脫。
另有介紹人給說了一個,在鄰縣煤礦當協議工,是介紹人娘家侄兒的同學。如若願意,下次他回家休假時,可安排一見。甄寶珠想,能下井挖煤,證明身體沒有殘疾。她也私下裡打聽了,啥叫協議工。人家告訴她,協議工也就是臨時工,礦上活多了叫你去干,活少了、沒活了就回家。干同樣的活,拿正式工三分之二的錢。那麼,回到家,不又成了農民?可人家告訴她,這么多年,還沒有哪個協議工沒活干回家了的。煤礦天天得出煤,煤礦外的大卡車見天排大隊。於是她就盼望那個協議工回來,心裡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她想,結婚後,她可以跟著他到煤礦上去生活,也算是脫離了農村。
沒有等回來人,等來了煤礦塌方的消息,協議工命大,砸壞了一條腿,礦上賠了八千塊錢,回家來了。聽說,家裡人正打算用這八千塊給他蓋座房,而他放出話來,這幾年還攢下了近萬塊,想找個二茬女人。已經有一位剛死了丈夫的女人,表示願意跟他過。
嫁到縣城,是一條艱辛而充滿屈辱的路,找個商品糧,看來也是艱難,就連找個協議工,也出這樣的岔子,看來,真的是命賴。
媽說:「就非得找居民戶口?都是瘸的拐的,二茬三茬。咱這么多農村人,那麼些排排場場的大小夥子,還不夠你挑?天下一大片農民,不活了,不尋媒不成家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漸漸不再惱怒,也慢慢地灰了心,斷了非商品糧不找的念頭。
尹張村的尹秋生,大白鵝一般潔凈齊整,與寶珠同歲,不高不低,不胖不瘦,頭發厚墩墩黑亮亮,白凈臉,雙眼皮,一笑露一嘴白牙齒,全身散發著剛摘下來一刀破開了的菜瓜的芬芳氣息,穿了件月白色新襯衫,上面帶著幾道折疊的印子,腳蹬三接頭黑皮鞋,猛一看去,頗有點玉樹臨風之態。只一樣不合適,初中畢業,可他是一表人才的小夥子,家裡獨子,上面倆姐,底下一妹,三間亮堂堂大瓦房已經蓋起,裡面各樣時興傢具置辦停當。從小長在離北舞渡抬腳就到的尹張,熏陶得洋洋氣氣,簡直像個城市青年。他的優秀外表與甄寶珠的平凡長相折了一下,甄寶珠的高中畢業就應當遷就他的初中學歷,她的代課老師也應該包容他的農民身份。
介紹人說完開場白,丟下他二人,出去了。寶珠只在剛進門時,大約莫看了一眼,亮堂堂一個人,很是放心,現在低下頭去,只等男方找話說。小夥子有點怯場,明顯這不是他的風范,看他那模樣,應當是伶俐的活躍的,現在卻不敢輕易說話了。可能是怯著女方學歷帶來的壓力,好像也沒有敢多麼認真地看她一眼,只聞到一股清淡的芳香,只覺得是個清秀的可人兒,面目長啥樣,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像模像樣地咳了一聲,男方說了兩人見面後的第一句話:「走吧,去縣上。」
「弄啥呀?」
「買衣裳。」
她差點撲哧一聲笑出來。事後問他:「你頭回跟人見面,就帶著買衣裳錢呀?」
「去縣上路過俺庄,我不會跑回家去拿?」
如果一個男青年給一個姑娘說,走吧,上北舞渡,那他是想和她確立戀愛關系;一個男子直接說,走吧,去縣上,那就是直接要給你買衣裳,訂婚事了。
當然不能立即跟了他去縣上,再怎麼說也得拿拿架子,先各自回家,再讓介紹人來回問話、傳話。
男方追得挺緊,一再催促去縣上買衣裳。買了衣裳,遇到農忙時候,男方要把女方接到家裡,以叫來幫忙割麥、掰苞谷、出花生、出紅薯為由,吃住在男方家,就要把男方的伯媽叫作伯媽了,男方的弟弟妹妹,也就把女方叫嫂子。也有很少一部分在實質接觸中發生變故的。如男方變卦,所買衣服女方概不退還,所花的錢也不再追究;若女方反悔,買的衣服,要原物退還,花的錢,要賠回來。
就農村小夥子來說,再也不可能有比尹秋生優秀的人選了,可甄寶珠還是覺著憋屈,她是與命運在慪氣,為自己徹底落在農村而生氣,答應了親事,就等於再也沒有機會出去了,可不答應,就有機會了嗎?前面兩次高考,四年代課,機會也沒見上門來啊,如今所有向外走的路都堵死了,從前的民辦老師,現在成了代課老師,更為臨時的、勉強的一個說法,整天喊著清退,隨時都會失去。她已經二十四五,再不找婆家,就有可能變成老姑娘。
好像接受他就是降格以求,跟著他去縣上買衣服時,也輕易不對他露出笑臉,坐在尹秋生的加重自行車後座上,聞著他身上清香的氣息,暈乎乎陶醉一番,繼而頗有些悲壯,想起前幾次去縣上相親,受盡屈辱,想起從前去縣城上學的路上,在那裡度過的四年時光,想起羅錦衣早已吃上了商品糧,現在是北舞渡小學的老師,她還要想辦法往縣里調,終將會成為那裡的一員,風不吹,雨不淋,腳上常年不沾土了,給她介紹的對象,全都是正式、合格的商品糧,可她並不急著找,老姑娘的標准,對她可再上延幾年。
這都是命,不服不中,當年那個奶奶的蘋果,沒有給錯。
尹秋生歡快地騎著二八加重自行車,三角梁架上纏了密密實實的塑料彩條,遇到路上有人,把鈴打得嘩響。讓讓了讓讓了,給咱讓路了。他歡快地對那些不認識的人說。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感覺風更爽利,帶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那是有點像肥皂放久了,長了一層白色小絨毛的可愛味道,唰唰唰直撲寶珠滿臉,不由分說地將她的臉龐、脖子親來撫去。啊,這么好的人才,他怎麼就不是一個商品糧呢?內心世界本不一樣的兩股線,就要被命運的大手擰成一根,在擰著的最初,總有一股不甘心,不服帖,硬翹翹地不願配合,另一股就得付出多一點的耐心與熱情,去迎合攀附、熱情擁抱那一股,給她個台階下,讓她半推半就地順從。
約定俗成的四身衣裳買好,尹秋生還額外給買了條細細的18K金項鏈。這在八十年代農村的相親里,從沒有過。農村姑娘,也少有戴項鏈的,可秋生說,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是老師。
甄寶珠常常想起前面那些羞辱,像是給尹秋生撒嬌一樣,使著小性子,要從他身上補償回來。尹秋生看得出她的惱也不是真惱,只一味遷就,拿話逗她開心,壯起膽拉住她的手說:「往後啥都聽你的,你叫我朝東我不朝西,你叫我打狗我不攆雞。」
「我叫你走遠點,別成天來煩我,中不?」寶珠的臉上已經有了陶醉,薄薄的臉皮漸漸變紅,再也罩不住反抗,卻還是硬著心腸拿話頂他。
「咦,就這一樣不中,別的都依你!」趁機把她拉入懷里,壯起膽雞叨米似的親一口。她貼在他的胸前,眼裡熱熱的鼻腔酸酸的。認了吧,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甄寶珠其實長得並不咋的,黑黑瘦瘦,個兒也不高,走路時兩腳有點內八字,眼睛總細眯著,像是怕風吹一樣,不敢睜大。確實像個沒福樣,不似羅錦衣那般白白大大一副喜慶模樣。秋生秋雲姊妹幾個是北舞渡周邊有名的美男子齊整閨女,這得益於他們的媽是個東北人。秋生他伯年輕時候在東北當了幾年兵,復員時領回一個大閨女,高高的個兒,白白的臉盤,說一口爽利東北話。來村上後,生下他們姊妹四個,人們都說,這才叫優良品種。按說秋生應該找個相貌相當的媳婦,可他獨愛知識分子甄寶珠,一聽說是高中生,民辦老師,先願意了一大截,一見之下還算秀氣,有著一般農村姑娘無法企及的書卷氣,就再也舍不下她。是個石頭蛋,也得捂到懷里暖熱你。他不幾天就找個借口騎了車子竄到甄庄來,給寶珠拿幾個蘋果、兩塊香皂什麼的,寶珠拿話氣他,噎他,他也不惱,瞅空勇敢地抓住她的手說,非得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除了農忙時節幫忙,除了大事,平日里不興男女對象到對方家裡去,容易惹人笑話,但秋生不管這些,他就是要讓人們都知道,他是寶珠的對象。
秋生走了後,寶珠她媽說:「中了中了,別再包彈了,沒有那攀高枝的命,就實際一點。」
寶珠徹底死了心,於是也盼著農忙時節,被叫去他家裡幹活,讓尹張和甄庄的人都知道,他倆算是訂婚了。
新婚後的甄寶珠,每天早上從秋生的肩頭醒來,被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浸泡著,看到外面亮起的天光,對自己說,這樣的生活,也算不賴吧。吃過婆婆做好的早飯,丟下碗,騎自行車到前楊小學去上班,中午在學校自己的宿舍里簡單做點,下午下班後,騎車穿過北舞渡的街市,回到家中,婆婆已經把晚飯做好了。她不做家務,除了夏秋搶收之外,也基本不幹農活,像個真正的工作人一樣,每天上下班。如果不考慮商品糧不商品糧問題,她的生活,也算是幸福平穩的。
寶珠才新媳婦了不幾年,接連生下兩個兒子,一個長得像秋生,一個長得像自己,都一律健康漂亮。寶珠還是清清瘦瘦,體形一點沒變,只是多了些女性的風韻,尤其作為小學代課老師,這魅力在她領著孩子們念b、p、m、f、d、t、n、l的時候,在她撣著身上的粉筆末從學校里走出來的時候,更是顯得優美。她穿得素凈而講究,步伐也有些韻律,說話再拿腔作調一些,她成為農村人眼裡的偶像。婦女們吃飯穿衣,時時處處,都要以寶珠作為參考標准。
因為秋生是獨子,沒有兄弟紛爭,也沒有與父母分家另過,重要的是寶珠是知識女性,比一般村婦境界高,對公婆很尊重,從不像農村媳婦一樣,給公婆甩臉子、辦難堪。婆婆身體也好,看孩子、做飯、家務全部包攬,她基本是進門就吃飯,吃完飯丟下碗就轉身出灶房,她的家務活也就是洗洗他們一家四口的衣裳,掃掃院子和自己屋裡的地,除此她就像職業女性一樣,每天輕輕閑閑地騎著自行車上班下班。
可突然之間,她犯了嚴重錯誤,叫學校開除了,一夜之間,淪為村婦。她昨天從學校里倉皇出來,便再也無顏面進去,她叫秋生在晚上學校里沒人之後,去簡單收拾了她屋裡的東西。之後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走進那個院子里。
事情的起因是,秋生愛花錢。秋生從小愛花錢,有一個想花八個。秋生這次使錢是託人在縣上買化肥。眼看苞穀苗半腰高該上化肥了,可今年化肥緊俏,在縣上有親戚有關系的人才能買來,趾高氣揚地拉到自己家地里。他們那是撒化肥嗎?他們那是務莊稼嗎?那簡直就是氣秋生,我尹秋生這么個大能人買不來化肥怎麼著?秋生放下飯碗就騎自行車去了妹子家,他去問秋雲婆家借錢,他不信他兜里裝上錢買條煙到縣上買不來化肥。
自己家沒有那麼多錢,秋雲的公公婆婆趕忙跑鄰居家四處借,一會兒,手裡拿著好多張零錢回來,說這里五十塊你看夠不夠,要不夠過兩天再來看看。秋生說,放心吧叔,我去找好門路,把咱兩家的化肥都能買回來,你只用把買化肥的錢准備好就中了。他到縣上,拿著五十塊錢卻不敢花出去。今年化肥不但漲價了,而且眼下還沒貨,啥時有貨不知道。
騎自行車回到家,還是能看到有人從縣上、公社拉了化肥回來。秋生氣得晚飯也沒吃,只恨自己錢少,只恨自己沒有一星半點縣上和公社的關系。
寶珠不忍看他著急上火,說:「實在不中,學生開學剛交來的錢,我還沒交給學校哩,你先拿去使,十天半月內能給學校交上就中。」往年都是這樣的,學校十來天後才從各個老師那裡把錢收齊,有時拖拖拉拉,一兩個月交上來也是有的。秋生眼睛一亮,顧不得許多,叫寶珠拿錢來,他想,用這錢多買點化肥,回來轉手賣出,掙的錢,可能就把窟窿補上了。寶珠交給他一百八十塊錢,先讓他去北舞渡找孟建社,孟建社給縣里一個相好的哥們打了電話,秋生第二天一大早去了縣上,給人家送了一條煙,趕天黑前化肥拉了回來,算是他揚眉吐氣一回。
可是三天後的上午,校長突然說,縣教育局突擊檢查學校各種指標,請各位老師把所收款項天黑前交齊。秋生這下著了急,只恨他太勤快,昨天把化肥撒得乾乾凈凈,要是剩下三五袋這會兒也能倒手賣出去。趕忙騎車到秋雲家裡,秋雲家也已經把化肥撒了。
寶珠正趕在風頭上,誰也不敢給她說情,校長為了在教育局領導跟前拾回面子,當場宣布開除甄寶珠,連開會研究的必要都沒有了。
寶珠天天躲在家裡不出門。天轉涼,收了苞谷豆子,賣了苞谷豆子,還了錢,不等麥子種下,地租給別人打理,秋生和寶珠收拾行李,兩個兒子給媽放家裡,二人在夜裡十點半上了去西安的火車。硬座車廂里站一夜,天快亮時到了洛陽,有人下車,騰出一個座位,兩個人擠著坐下,靠著才能入睡。
火車中午到達西安。
早些年就聽說,北舞渡有一個人,家裡弟兄多,十五六歲離家出門闖世界,在西安郊區給一個漆工當學徒,後來經人介紹,到當地一戶人家做了上門女婿,據說現在掌門立戶,混得不賴。
走之前,秋生去北舞渡吳成貴家裡,要來了他在西安的地址,以備萬一。
二人站在火車站廣場,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背著大小包袱,來來去去,步伐匆匆,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不知要去哪裡。不重樣的公交車,威武地掉個頭又向南去,短的,給他們一個圓圓的後屁股,長的,半中腰那裡有幾層子像是手風琴上的褶皺,車從那裡折起,感覺應當有一股音樂從那裡冒出,不像短的開那麼猛,緩緩停到出發的站點,人們一擁而上,過多的人卡在門口那裡,下羊屎蛋一樣,嘣噔一個,嘣噔一個,彈進車廂里,車下的疙瘩漸漸消散,在車內密密排開,像一個大畫筆給裡面上色,上色,再上色,直到黑乎乎一片,大汽車變成了罐頭瓶。
他倆仰脖看了一會兒,又相互看一眼對方,不出聲,但眼睛都在問,去哪?兩人心裡都響起銀環唱的那句,我往哪裡去呀,我往哪裡走?出發前的雄心萬丈,改換天地的美好想像,突然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要不要去投靠吳成貴?起碼家裡先住幾天,否則這城裡的旅館,見天幾十塊錢,誰受得了。拿著那張紙,問公交車站小玻璃房裡的調度人員,人家說了倒車路線,寶珠拿筆記上。她的包里,是有一支圓珠筆的,出門時專意帶上的。又向前走幾十米,找到出發站點,車進站後,他們也變成那奮力擁擠的人,秋生搶佔先機,連人帶包先擠上去,用包給寶珠佔了個座位,這也是剛才看出來的門道,要貼著邊擠,用巧勁往上鑽。寶珠文雅地站在下面,讓別人先上,看見車窗內坐著的秋生得意地向她笑,她心裡湧出一陣幸福。
轉了幾趟車,穿過整個城市,二人在天黑前來到距離火車站四十里地的郭杜鎮,打聽出吳成貴的家。家鄉話就是接頭暗號,激活記憶和情感。吳成貴雖不認識秋生,但一家人也挺親熱。在廚房裡給支了一張床板,叫先住下來,明天再想辦法。
二人合蓋一套從家裡帶來的被褥,一夜摟著,一開始沒有睡好,天快亮時,墜入深深夢鄉。醒來已經八點多,院子里很安靜。吳成貴夫婦見他們睡得熟,沒有進廚房來,在街里買了早點,讓孩子吃了上學去。
飯後,四人動手,在進院門的旁邊,將一間放雜物的小房子收拾出來,叫他們住下。秋生說,哥,我們吃住你這兒,給你錢。吳成貴說,看說哪兒去了,三里地的老鄉,能要你的錢?回家說出去,能叫人笑話死我。吳成貴媳婦說,不要熬煎,先安生住幾天,再想辦法。過一向等你們掙錢了,再說房租的事。西安這個地方,遍地都是錢,就看你會不會撿,只要不怕吃苦,每天都能彎腰在地上拾錢。「不管咋說,比趴家裡強。」出來十幾年,姓吳的仍然一口家鄉話,夫妻二人不同的口音之中,都微妙地吸收了一點對方的語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樣子。吳成貴現有一兒一女,分別在鎮上讀中學和小學,當然他們都不姓吳,而是跟了妻子的姓。
哪裡安生得了,秋生寶珠二人在郭杜街上轉了一會兒。滿眼滿耳,皆是陌生景象,尤其人們說話,口音短促而結實,跟老家那裡實在不同。兩人靠得再近一些,相依為命的樣子。這郭杜鎮比北舞渡大得多,也洋氣很多,畢竟是西安的郊區。商量了幾個回合,買了兩包點心,兩棵白菜,一網兜蘋果,一隻燒雞,四隻手提著回來。吳成貴夫妻二人少不了責怪一番,說他們亂花錢。寶珠進廚房幫吳成貴的女人做飯。一會兒,孩子放學回來,大家圍在一起吃飯。秋生問吳成貴,有啥來錢快的辦法。
「要想當天見錢,那就去康復路批發衣服,回到郭杜,路邊扯根繩,掛那兒賣。」
第二天吃完早飯,二人按吳成貴給寫到一張紙上的乘車路線,倒了兩趟車,來到市區東郊的康復路。正是經濟活躍的九十年代初期,這里本因靠近軍醫大學和西京醫院而得名,毗鄰火車站、汽車站,接近於東郊的大型物流集散中心,廣東最新式樣的服裝,三天就可出現在這條街上,再由各地來的大小商販們,螞蟻一樣馱運回西北各地和相鄰的山西四川。這條一公里長的南北路上,各省各地前來批發服裝的人,見天像流水一樣涌來,人挨人人擠人密不透風。傳說溫州人最早在這里,兩棵小樹之間,掛一根鐵絲就是一個攤位,誰先佔上是誰的,賣南方最新流行的服裝,賣牛皮紙做成的皮鞋,每天收入相當於東西兩隔壁一個大學教授和主治醫師的月工資外加獎金。後來這里漸漸形成西北地區最大的服裝批發一條街,獨領風騷三十年。本是需要安靜的康復路,天天人聲鼎沸,各種車輛催命扎堆,連帶著南北出口的兩條馬路上,也天天堵車,早晚出攤收攤高峰,警察密布,忙亂不堪,稍微疏通不利,人和車都走不動,擠得長樂大道上,東西綿延一兩公里的擁堵路段,任誰的巧手也解不開,喇叭亂叫,人聲吵鬧,小偷趁機下手,流氓乘勢作亂,你若不小心陷進去,安寧喘口氣的地方都沒有。
秋生和寶珠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人擠在一起,先是唬得不輕,老虎吃天一般,不知從哪裡進入,不得不手拉手,才不至於在人群中擠散。艱難地挪動,人縫里鑽來擠去,康復路上來回走了一趟,眼睛簡直不夠用,看啥東西都好,也都很便宜,可他們手中沒有太多本錢,又怕回到郭杜沒有地方可賣。兩人商量來去,花六十塊錢,批了五十雙「全棉襪子」(其實是腈綸材料,能有三成棉就了不得了),提在黑塑料袋裡,擠上回郭杜鎮的公交車,比在家裡三伏天搶收還要緊張。
早早吃完晚飯,二人相伴來到街道邊的路燈下,一塊剪開的蛇皮袋子鋪展,人在小凳子上坐下來,就開張了。要價兩塊五,搞價搞到兩塊,最優惠的,五塊錢三雙。不到倆鍾頭,五十雙襪子出手,掙了三十塊錢。
明天,二人又去,不妨膽子再大一些,步子再大一點,批了兩百雙襪子,增加了花色和品種。回來賣了兩天,竟然也賣完了,掙了一百多塊。郭杜街上每天人來人往,好像每個過路的人都需要襪子。嗯,他們不但需要襪子,還需要圍巾手套、毛衣毛褲,需要棉皮鞋棉拖鞋,甚至需要呢子外套。而這兩個外地口音的人,不辭勞苦地給他們將這些東西搬運回來,賺取並不貪心的差價。
錢竟然真的這么好掙,每天能長出來一兩百塊。一個月後,他們自己也有了需要。他們需要一小間房子,哪怕四五個平方,因為天越來越冷,他們不能總在路邊。吳成貴奔波了兩天,幫忙搭線,在街尾拐角處租到一間小小門面房。當然他們開始給吳成貴交房租,也備了簡單爐灶,自己開火做飯。
每天睡到自然醒,九點多吃完飯,兩人一起到店裡,開張營業。門外的牆上,貼一大張塑料布,釘兩排釘子,掛出衣服。有初步相中的,可到房子里試。十二點後,一個人守店,一個人跑回家,簡單下一小鍋稠面條,連鍋端了來,盛到一隻碗里,另一個人端著小鍋吃。晚上小店關門時候,兩人拿著鍋和碗,一起回家,做晚飯。他們不在外面飯館吃飯,自己做省錢。他們自己從不買肉,關鍵是沒時間做,平常只吃青菜面條,等著吳成貴家一周一回的改善,秋生給寶珠說,這叫最大限度節約開支。
快要過年,秋生給家裡寄了一千塊錢,叫媽在家好生帶著孩子,他們不回去了,趁著過年,好好掙一夥。批貨的時候,精打細算,給吳成貴的兩個孩子每人買了一件上衣,一家四口送了八雙襪子。
臘月二十六,二人在康復路批了幾大捆衣服,公交車不叫上,租了一輛麵包車,拉回郭杜,小店裡放不下,也不放心將貨擱到那裡,拉回家去,小屋裡堆得滿滿的,常常有一個人跑回來,緊急抱到店裡幾件。只攢著勁年前大掙一筆。人們手裡的錢好像不是錢了,是花花紙,買東西不像從前那樣瞻前顧後,也不再死壓價。臘月二十九直忙到夜裡八點,三十上午還有顧客,二人忙不過來,小店裡也裝不下顧客,乾脆扯了繩子到店門外,戰場更大了。吳成貴的媳婦也來幫忙。吳成貴領著女兒兒子在家裡笨手笨腳地盤餃子餡、炸麻葉。店裡這三人直到下午四五點,才收攤關店回家。
二人關起房門,將錢倒在床上,媽呀,恁大一堆,從沒見過這么多錢。那邊吳成貴一家開亮所有的燈,鬧鬧嚷嚷在做飯,他倆也不好意思細細數錢。再看看床上花花綠綠一堆,彷彿這不是真的,抬頭看看對方,咯咯笑笑。那時買化肥,哪怕有二百塊錢,哪能那麼作難,害得寶珠犯錯誤。可是,若不犯那個錯誤,咱咋知道走出來呢,可能還一直趴到家裡,出死力掏憨勁哩。那個破民辦,有啥好的,一個月幾十塊錢工資,而咱現在,半天就掙幾十。二人嘴裡說著趕快過吳大哥那邊去吧,卻又不捨得離開那些錢,眼睛盯著,激動地說這說那,唾沫星子飛到對方臉上。年貨什麼都沒准備,爐子也滅了,團圓飯在吳大哥家裡吃,被罩床單都沒有洗,沒關系,撤下來換上新的,乾脆單子一卷,將那些錢包了起來,塞到一個保密地方,明天後天,有的是時間數,有的是時間洗。二人洗手洗臉,換了衣裳,收拾好自己,給吳大哥兩個孩子一人包了一百元的紅包,來到堂屋裡。所有燈光亮起,院門已經插嚴,餃子在鍋里翻滾。大家高高興興圍在一起吃了頓年夜飯。吳大哥的媳婦打開一瓶西鳳酒,兩個男人竟然哩哩啦啦喝完了,借著酒勁,秋生說不盡對吳大哥的感激之情,端著酒杯,像孩子一樣哥哥、哥哥地叫,吳成貴便也弟弟、弟弟地喊。吳成貴也很有成就感,他十六歲出門,遠離家鄉,苦苦勞作,當了人家的上門女婿,生下一雙不姓吳的兒女,雖然夫妻恩愛,家庭和睦,但作為一個男人,總覺得人生有一些遺憾,夜深之時,少不得想念家鄉。現在這一對親親的老鄉投奔而來,叫他心裡少了身在異鄉的孤單和寄人籬下的憂傷,再說能有這樣一個放心的房客,本是閑置的房子發揮了作用,每月收入一百塊錢,院子里多兩個聰明伶俐的大活人,對他們也是好事。喝了酒的吳成貴,勾起無盡的鄉情,說起小時候吃不飽飯,自己爹娘度過的艱難,一時淚水漣漣,兩個男人摟肩膀拍胸脯,掏心掏肺,哭哭笑笑,他們的話語時不時被鞭炮淹沒,耐心地翻起眼珠子,等待鞭炮聲過去,再將剛才的話續接起來。瓜子皮、糖紙、點心渣掉了一地,吳成貴媳婦說,扔地上扔地上,一會兒十二點前一塊掃。果然,十一點五十的時候,她拿起掃帚細細掃了一遍地,撮到門外的垃圾桶里。大家一起看完春節聯歡晚會,二人從吳大哥家暖烘烘的屋裡出來,提了一個熱水瓶,端了一小盆吃食,相扶著,回到他們冰冷的小屋。初一大中午才起。從吳大哥家爐子上夾一塊燃著的煤,放到自己冰冷的爐子里,燒熱水洗衣裳做飯,過他們自己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