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沈石溪作品白狼在線閱讀
當寨子里接二連三地發生羊羔神秘失蹤的事件後,有經驗的獵人斷定,附近一定出現了狼!於是,寨子里組織了一支捕獵隊,進山追剿。幾天後,嗅覺靈敏的獵狗把我們引進戛洛山一個隱秘的石洞,擰亮手電筒,洞里有一隻黃毛狼崽子,還沒滿月,剛剛會蹣跚行走。不見母狼的蹤影,估計是外出覓食了。「這傢伙,長大後也是一個偷羊賊!」村長說著,抽出長刀就要往狼崽子脖頸上砍。老獵人波農丁一把攔住村長說:「母狼回來後看到狼崽子被殺,沒了牽 掛,也沒了顧忌,會嗅著氣味找到我們寨子,瘋狂報復的。」「那該怎麼辦?」我問。「最好的辦法是把小狼崽四條腿折斷,母狼捨不得扔掉殘疾的兒女,又不敢再繼續待在這方會給它帶來災難的土地,就會叼著這只小狼崽遠走他鄉的。」「不行不行,」村長斷然否定道,「這樣做我們這兒倒是安寧了,可其他寨子的牛羊就要遭殃,我們怎麼能把禍水亂潑呢?」「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這只小狼崽帶回寨子去,當做『人』質,不愁母狼不來送死。」波農丁胸有成竹地說。於是,我們用麻繩套住狼崽子的脖子,拴在村外石灰窯旁的一根木樁上。四周是一片開闊地,便於觀察和射擊。捕獵隊兩人一組,白天黑夜輪流值班,握著上了膛的獵槍,趴在距 狼崽子約二十來米遠的石灰窯頂上。第三天下半夜,輪到我和波農丁值班了。據前面那些獵人說,前兩天夜裡,母狼都曾光臨過石灰窯,但都在離木樁約兩百來米遠的樹林里徘徊嗥叫,沒敢進到開闊地來。當我和波農丁爬到石灰窯頂,交班的村長說,就在一個小時前,當天上一塊厚厚的烏雲遮住了月亮時,明亮的月夜轉眼間變得漆黑,母狼悶聲不響地突然從樹林里躥出來,疾風似的奔向拴著狼崽子的木樁。但就在它快接近木樁時,那塊烏雲被風吹開,大地重新被月亮照得如同白晝,村長和另一位獵手立刻發現情況不妙,趕緊朝母狼開了兩槍。雖然在慌亂中未能射中,但母狼被槍聲震住了,轉身逃回了樹林。村長強調說,他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一匹毛色灰黑的母狼,兩隻眼睛就像綠燈籠。 木樁那兒,小狼崽斷斷續續地在有氣無力地哀叫。幾天來,我們只喂它喝了一些米湯,小傢伙瘦得皮包骨頭,快餓死了。我卧在石灰窯頂上,不時仰望天空,還好,夜空越來越晴朗,看不見大塊大塊的雲朵,也就是說,不會發生天色突然昏暗母狼趁機作案的可能。雞叫二遍,啟明星升起來了。看來,狡猾的母狼知道這兒有埋伏,不會來咬鉤啦。我擱下槍,疲倦地打了個哈欠。「別大意,小狼崽快要死了,今夜母狼無論如何也會來救它的。」波農丁說。「它不會那麼傻,白白來送死的。」我說。正說著,突然聽見石灰窯下「瑟喇瑟喇」一陣響,波農丁和我立刻把槍 口對准發出響動的角落,手指緊扣著扳機。一會兒,石灰窯的陰影下,鑽出一條白狗來。月光下,我們看得清清楚楚,確實是一條毛色雪白的狗,白得沒有一絲雜質,白得十分醒目。波農丁放下槍,嘟囔道:「哪家的狗,三更半夜跑出來搗亂!」我也再次擱下槍,把頭枕在臂彎,想打個瞌睡。白狗從我們的眼皮底下,不緊不慢地向木樁跑去。「噓,噓,滾開,別過去!」波農丁揮手驅趕白狗。白狗扭過頭來望了波農丁一眼,仍小跑著靠近木樁。在它回頭一瞥的時候,我覺得臉上被兩道綠瑩瑩的寒光掃過,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我還從沒見過如此凶惡的狗眼哩。我想把我這不祥的感覺告訴身邊的波農丁,又怕他嘲笑我膽小如鼠看 見一條狗都會害怕,便將涌到舌尖的話又咽進肚去。白狗來到木樁邊,低著腦袋在忙乎,它背對著我們,我們看不見它究竟在干什麼,但小狼崽卻奇怪地停止了哀叫。「媽的,莫不是大白狗把狼崽子給咬死了?」波農丁擱下槍,跳下石灰窯,扯了根樹枝,「老子打斷它的狗腿,打爛它的狗嘴!」波農丁奔到木樁前,突然恐怖地大叫起來:「它在咬麻繩,狼崽子在吃它的奶,它不是狗,是狼!快,快開槍!」我頭皮發麻,趕緊端槍瞄準。嘿,驚慌失措的波農丁也在我的準星里呢,我總不能連人帶狼一起送往西天吧。好不容易讓波農丁閃到一邊去了,那白狗,不,那白狼已咬斷麻 繩,叼著狼崽子飛也似的逃進樹林。「明明是匹黑狼,怎麼突然間變得一身白了呢?」波農丁大惑不解地問。是啊,只聽說過北極有白狼,滇南一帶的狼,不是黑就是黃,從沒聽說過有白狼的。我和波農丁擰亮手電筒,在木樁前的草地上照了照,草葉上鋪了一層石灰,我們總算解開了黑狼變白的奧秘。原來母狼鑽進石灰窯,蹭了一身的生石灰,喬裝打扮,化裝成一條狗,蒙騙了我們的眼睛,救出了自己的孩子。這真是一匹勇敢而又聰明絕頂的母狼。
㈡ 怖客 在線閱讀咋查 就是沒找到
《亂局游戲》(連載之一)
黑黑的天,快亮了。烏煙瘴氣的網吧,死氣沉沉,那些要麼趴在電腦前睡覺,。要麼硬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強打精神繼續在游戲中廝殺。
李明歪歪斜斜地窩在沙發椅里,哈欠連連,百無聊賴地看一部肥帛劇。困意越來越濃,但他卻不想睡覺。難得逃寢出來上一次網,怎麼能浪費這大好時光。
他覺得該千點兒什麼。
於是,他彈出扣扣界面。現在是凌晨五點,不出他所料,好友名單里沒一個人在線。
他正要關扣扣,忽然看到班裡一個叫劉文軍的還在線上。不過,他是用手機登錄的,應該是睡覺後掛在手機上沒退下來。
劉文軍跟李明的關系不錯,平常在一起沒少千缺德事。李明想跟他打個招呼,點開對話框,但又覺得對方在睡覺,打了也白打。
他心情莫名煩躁起來,雙手慣性地在鍵盤胡亂按了幾個字母鍵,搜狗輸入法相應地顯示了幾個默認的漢字。他剛想刪除,卻按到了回車鍵上面。
「去挑簍諸泥巴。」
劉文軍跟李明的關系不錯,平常在一起沒少千缺德事。李明想跟他打個招呼,點開對話框,但又覺得對方在睡覺,打了也白打。
他心情莫名煩躁起來,雙手慣性地在鍵盤胡亂按了幾個字母鍵,搜狗輸入法相應地顯示了幾個默認的漢字。他剛想刪除,卻按到了回車鍵上面。
「去挑簍諸泥巴。」
這幾個瞎打出的字,發送到了劉文軍的扣扣上,李明心情越發煩悶,懶得打字解釋是發錯了,長長打了個哈欠,關了對話框,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肥帛劇中那個傻叉小白臉男主因為失戀哭得像死了親爹。
被網管推醒時,網吧里空盪盪的沒什麼人了。李明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看了眼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7:32。
他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學校規定七點要上早讀,而且一般情況下班主任都會去檢查。半個小時的早讀課現在已經結束了,班主任肯定發現他沒來,一再向班內同學打聽情況,說不定還會查出他逃寢上網的事情來。
李明又驚又怕,一邊往學校狂奔,一邊在腦海里構思著用來應付班主任的謊話,同肘又默默祈禱,希望今天早讀班主任有事沒去檢查。
跑到校門口時,他看到成群的學生背著包從校內出來,而且還都在議論著什麼。在大門口,停著一輛半新半舊的警車,一個老井茶蹲在地上抽煙,不時地往校園里張望,像是在等人。
李明眼尖,在人群中看到室友袁星。
他小跑過去拉住袁星,急急問道:
「早讀班主任來檢查了嗎?」
袁星看起來心情很低落,臉色黯淡無光。他木木地搖了搖頭,說:「今天放假,沒上早讀。」
李明吃了一驚:「放假?今天星期三啊,放什麼假?」
袁星嘆了口氣,說:「有人跳樓自殺了,學校停課一天。」
「啊?!」李明一愣,旋即樂出了聲,「我了個去,這仁兄也太給力了,否則我今天就要被班主任抓個現行。」
袁星忽然一臉怒意,踹了李明一腳,大罵道:「笑你媽啊!跳樓的是劉文軍!」
李明頓時笑不出來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因為一宿未睡,腦袋一沾枕頭,李明就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夢里,摔得渾身是血的劉文軍搖搖晃晃地從水泥地上爬起來,拖著斷腿,一瘸一拐地向他走來。劉文軍手裡拿著一支牙刷,用力在嘴唇內抽送著,然而,從嘴裡湧出的不是白色牙膏沫,而是猩紅刺目的血沫兒,一團一團,夾雜著碎肉和血漿塊兒。最詭異的是,他忽然將牙刷抽出,趴在地上,用牙刷蘸著血,在水泥地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什麼,寫的時候,不時拾起血肉模糊的臉,沖李明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李明大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濕透。他喘著粗氣,手捂著狂跳的胸口,然而,還沒等情緒平靜下來,又一聲凄慘的尖叫從他喉嚨里發出。
蓋在他身上的薄被上,滿是悚人的鮮血。這些血跡東一塊西一塊,像是頑皮孩子的塗鴉之作。李明瞪大著眼睛,猛地打了個寒顫。他發現,這確實像是人有意而為的塗鴉,而且依稀能辨認出是幾個字。
「尼、傻、葯……」李明費力地念著,還有一個字他不認識,左邊「齒」字旁,右邊一個「屋」。他覺得,應該是念「屋」吧。
尼傻葯屋。
啥意思?
李明迷茫了。不過他也沒心情去思考,畢竟任誰一覺醒來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早就給嚇得六神無主了。
他顫抖著跳下床,隨手摸了一個茶杯攥在手裡,背靠著牆,左右環顧,尋找那個「惡作劇者」。
房間里除了他空無一人,窗戶關著,門也是關著的,爸媽都上班去了。從窗戶透進的明亮光線來看,離他們下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看著血淋淋的被子,一股寒意像毒蛇一樣在李明後背遊走。冷不丁,李明想起了剛才那個噩夢。
他驀地一抖,難不成,這是劉文軍的鬼魂搞的鬼?可是自己和劉文軍關系一直挺好,他沒理由害我啊。
不管為什麼,先得把這邪氣的被子處理掉,否則等爸媽回來了就更解釋不清。
李明哆哆嗦嗦地將那床被子團起,塞進一條編織袋內,扔到一個離家很遠的垃圾堆里。
李明提心吊膽地在家裡度過一天,所幸並沒有再發生什麼恐怖事件。
第二天,他去學校。在離校門口不遠的地方,他看到一對中年夫婦在燒紙,旁邊還有一個手肘上系著黑紗的少年。那婦人哭得呼天搶地,幾欲昏厥。少年緊緊咬著下唇,一臉的悲憤之色。而他手中,捧著一今相框,裡面是一張黑白照片。
李明感覺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他忽然有些莫名的心虛起來,低下頭,繞過他們,匆匆往校門走去。
那個少年他認識,是劉文軍的弟弟,名叫劉朝陽,也在這所中學念書,上高一。
走進校門時,李明下意識地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劉朝陽正冷冷地盯著他。
李明正納悶這小子干嗎用這種不菩的眼神盯著自己,難道是怨恨自己沒上去默哀一下?這時,忽然刮來一陣大風,那些正在燃燒的黃表紙被風卷上天,紙灰四揚。風是往李明這個方向吹的,大風裹著那些燒到一半的黃表紙,呼啦啦地朝他撲來。李明感覺背後一涼,趕緊撒開腳丫子往學校里跑。
教室里鬧哄哄的,李明剛坐下,同桌張車武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怎麼了,臉色這么差?」
李明擦了下額頭虛汗,支吾道:「沒啥,剛走得有點兒急。」
張車武「哦」了一聲,又說:「沒出啥事吧?」
「啊?」李明不明他所指,愣了一下。
張車武說:「哦,我是擔心你因為劉文軍的死情緒受影響,畢竟你倆的關系那麼好。」
李明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語。
這時,傳來坐在前排的王俊的聲音。
王俊正一臉神秘狀,跟幾個女生低聲說著什麼。李明豎起耳朵,聽到王俊說:
「這件事我最清楚不過了,寢室里我的床跟劉文軍的床緊挨著的。當時.起床鈴響了後,他像往常一樣爬起來,穿衣前看了下手機,皺著眉頭嘀咕了一句什麼。我們拿著水杯在陽台刷牙時……水房人太多,我們平常都是打好一桶水,早上刷牙時,直接在陽台對著樓下刷。然後,我就聽到他嘴裡一直在輕聲念著什麼,聽不清,好像是『挑簍什麼泥巴』啥的。他還撓了撓後腦勺,自言自語地說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我沒有在意,刷著我的牙,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麼,發出一聲驚呼。我嘟噥一句你鬼嚎啥昵?話還沒說完,他猛地翻過陽台縱身跳了下去。我們是住五樓啊,他摔得那叫一個慘,據說牙刷把喉嚨捅破了,那血像沒關的水龍頭一樣嘩嘩地流……」
「啪!」
張車武拿起一本課本砸向王俊的腦袋,罵道:「你有病呢,講這個好玩嗎?」
王俊縮著脖子不吱聲了,幾個女生滿足了好奇心,作鳥獸散。
李明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只覺得後背寒氣直冒。
他回想起昨天凌晨,給劉文軍發去的那句瞎打出的話。
「去挑簍諸泥巴。」
李明驚得跳了起來,看向身後的說話之人。
坐在他後面的那個男生一臉詫異地看著他,手裡還捏著一張燒了一小半的黃表紙,好奇道:「沾在你背上的,這上面還有字呢。『去挑簍諸泥巴』,什麼東西?」
男生說著將那半張黃表紙遞給他。
李明臉色頓時白得更加嚇人,冷汗瞬間浸濕了衣服。
李明學習成績很爛,爛到了連平常以斯文著稱的話文老師都忍不住爆粗口:
「笨得跟頭豬一樣,你腦子里全都是漿糊啊?這么簡單的語病改錯題你都不會做,連個小學生都不如!」
頂著一顆榆木腦袋的他最不願意乾的事情就是思考,但此刻他不得不費力地思索那六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由於想得太入神,連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一個上午轉眼即逝,等同桌張車武將他推醒時,已經下第四節課了,同學們都三五成伴去食堂或校外小飯館吃午飯。
李明唉聲嘆氣地跟張車武向食堂走去,他手上拿著張紙條,上面寫著「去挑簍諸泥巴」六個字。那張黃表紙早被他扔得遠遠的。
他左瞅右瞅,愣是看不出這句話隱藏著什麼深意。他無奈了,對張車武道:
「難道你也沒一點兒頭緒嗎?」
張車武說:「我上哪知道去。對了,你這么關心這幾個字千啥?」
李明生怕被人知道劉文軍的死跟自己有關,連忙道:「換作是你,背後莫名其妙多了張紙,上面寫了幾個奇怪的字,能不好奇嗎?」
張車武說:「那你慢慢想吧,我最討厭玩這種文字游戲了。」
「文字游戲?」李明感覺腦袋終於亮了一下,「是哦,一般玩文字游戲,都會從諧音或是打亂文字組合順序的角度出發。哈,也許這就是突破口!」
雖然發現了一個可嘗試的方法,但他絞盡腦汁還是沒從這六字中看出個所以然,更別提猜出它跟劉文軍的死有什麼關系。晚上,回寢室後,他立即向室友們求助。
室友蘇小魚對這種稀奇古怪的事很感興趣,聽到李明說背後突然多出一張有宇的黃表紙,沉思半晌,忽然道:「我想起一件事,等一下,我找個東西給你看一下。」他說著打開衣櫃,拿出一台筆記本電腦。中學不比大學,學校嚴禁學生帶電腦,怕影響學習。蘇小魚家境富裕,他用壓歲錢偷著買了台筆記本,又辦了張無線網卡,在寢室里偷著上網玩。
他打開電腦,迅速找到一個靈異論壇,找了好一會兒,尋到一個帖子,帖子的標題叫做「殺人亂句」。
李明、張車武、王俊和袁星都湊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電腦,齊聲問:「這是什麼?」
蘇小魚得意道:「我去年發的一個帖子,說的是學校里一樁秘聞。這帖子在這論壇老火了,那段時間里點擊率哇哇的……」
「直接說重點!」張車武不耐煩地打斷他。
蘇小魚說:「一年前,有天傍晚,我去學校南牆那邊的小樹林……」
王俊一臉猥瑣的笑容:「小樹林?那可是狗男女約會的聖地啊。你一年前就跟薛菲菲勾搭上了?」
蘇小魚踹了他一腳:「屁,那會兒哪是薛菲菲,是跟三班的凌楚楚……靠,我跟你說這個幹啥。」
李明真恨不得將這倆活寶狠揍一頓,道:「去小樹林,然後呢?」
蘇小魚:「我左等右等都不見那誰來,然後,我聽到一陣哀哀凄凄的哭聲。
當時天快黑了,林子里很暗,那哭聲昕著老疹人了。我鼓起勇氣走過去一看,只見一個女孩蹲在牆根那兒,用一塊磚頭在水泥牆面上寫著什麼,一邊寫一邊哭。我很好奇,便走過去搭訕,問她怎麼了?她搖搖頭,止住了哭聲,指著牆面上那些字,對我說,千萬不要去猜測那些由亂字組成的句子的意思,雖然有時會帶來好運,但更多的,會引來殺身之禍。我聽著稀奇,便去瞅那幾個字。女生趕緊攔住我,說不能細看,真的會死人的。她說那話時,整個人神神叨叨的,表情十分怪異。我有些發毛,覺得這個女的腦子有問題,於是趕緊跑開。誰知道,我還沒跑出十步遠,就聽到那女的猛地尖叫一聲,大喊『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然後……」
他說到這猛地頓住了,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顫聲道:「然後,我見到了有生以來最為恐怖詭異的一幕,那女的一邊聲嘶力竭地尖叫著,一邊跪在牆根下,用腦袋死命地撞牆,撞得砰砰直響。我當時就傻眼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她想不開就拿腦袋撞幾下牆發泄一下情緒,可是……」
4樓
他咽了咽口水,臉頰因為恐懼而抽搐起來,「她居然像發了瘋一樣,撞個不停,額頭鮮血直冒,而且力氣大得驚人,一直撞一直撞,以至於將整個頭骨都撞碎了,那鮮血混和著白花花的腦漿嘩嘩地往下流啊……你們能想像嗎?她那半邊腦袋都碎了,不可能還活著,但她還在持續不斷地撞著牆。這完全超出了常理。我嚇得腿都軟了,連滾帶爬逃走了。」
李明等人均是面面相覷,聽得後背寒氣直冒。
李明結結巴巴地問:「那怎麼之前一直沒聽你說過這事呢?」
蘇小魚說:「我傻啊?當天晚上學校就將這件事封鎖得滴水不漏,對外宣稱那個女的有什麼心臟病史,那天傍晚在小樹林病發沒有得到及時醫治死亡。我要敢把見到的那一幕說出來,肯定會被學校收拾。而且,發生這件事的前幾天,咱們學校不是有個男生,因為在教室牆上貼什麼符紙一類的辟邪物件而被學校記了大過,說是宣揚封建迷信思想。而且,說實話我心裡也有些後怕,這事太匪夷所思了,我不敢聲張出來,就怕惹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啊。」他說到這,像是想起了什麼,用手肘撞了正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張車武,說,「對了,我想起來,當時我去小樹林,不是在離小樹林不遠的地方碰到你了嗎。當時那女的叫得那麼凄厲,你沒聽到嗎?」
張車武道:「沒啊,我就是上那一塊溜達一圈散散心,什麼也沒聽到。」
袁星問:「小魚,你看清楚那女的在牆上寫的什麼字沒?」
蘇小魚說:「看清了,我印象很深刻,是『江湖用武得惱』。」
幾人一時愣了:「啥?」
蘇小魚見說不明白,移動滑鼠將帖子往下拉,說:「後來我將這件事寫成帖子發在這論壇上,你們看,就是這句話。」
幾人看著帖子里那句「江湖用武得惱」,不由得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所雲。
這時,蘇小魚幽幽地說道:「你們不覺得,劉文軍的死,跟那女的很像嗎?」
王俊道:「別說,還真是,劉文軍跳樓之前,嘴裡一直嘀咕著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李明將寫有「去挑簍諸泥巴」六字的紙條遞到他面前,問道:「是這句話嗎?」
王俊直點頭:「對對,就是這句。」
蘇小魚人模狗樣地沉吟道:「看來,真相就隱藏在這些亂句之中。」他話音剛落,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現任女友薛菲菲打來的。他皺了下眉頭,打開門去走廊里接電話了。
王俊坐到電腦前,滾動滑鼠看著那個帖子,嘴裡一邊喃喃自語:「去挑簍諸泥巴……咦?」他忽然轉過頭,看向李明,「如果按照你說的,是一種文字游戲,可以將這六個字打亂順序,然後從諧音方面去考慮,這句話的意思會不會是……」他拿起李明的紙條,低頭凝視著,嘗試著念道,「簍、諸、泥、去、挑、巴……樓主你去跳吧!」
眾人均是一愣。李明問道:「跳?跳啥?」
王俊道:「劉文軍是跳樓死的,當然是指跳……」
「跳舞!」張車武又猛地打斷了他的話,鄭重道,「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讓樓主去跳舞吧。」
這時,蘇小魚罵罵咧咧地推門而進:
「奶奶的,薛菲菲的一個室友今天過生日,那群悍婦居然跑到酒吧里瘋玩去了。
剛給我打電話,說是讓我去陪她們蹦迪。
其實就要老子前去買單。晚上我可能會晚點兒回來,記得給我留門。」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寢室內剎時陷入一片死寂,隱隱有一股詭異冰冷的氣息在涌動。
王俊張了張發澀的嘴,瞟了眼電腦屏幕上正顯示的那個帖子。蘇小魚發的帖,樓主自然就是他。
樓主你去跳吧!
袁星打了個寒顫,千笑道:「不會這……這么邪乎吧?」
王俊腦子比較活絡,道:「漢字博大精深,同樣發音的一個字有干百種意思。
這六個亂字,如果再打亂一下順序,說不定能讀出別的意思出來。看來,劉文軍肯定是從這里看出了什麼致命的含義,導致他跳樓身亡。」
李明木訥地問道:「那他是從這句話里看出了什麼意思?」
王俊趕緊擺手:「你傻啊,千萬不要去想。這事太恐怖了,貌似從裡面讀出任何意思都會變成現實。你想死啊?」
李明臉一白,噤若寒蟬。
張車武道:「都別瞎想了,趕緊睡吧。」
四人爬上床,熄了燈,黑暗張牙舞爪地壓了下來,透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李明睡在張車武的鄰鋪。夜已經很深了,靜得有些瘮人。李明沒有睡意,卻鬼使神差地想起「去挑簍諸泥巴」這句話。
他一激靈,趕緊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它。然而,越是不去想,這六個字越是頻繁地在腦海中出現。
時間就在這種痛苦的掙扎中緩緩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李明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處於半迷糊狀態時,卻感覺到旁邊的張車武悄無聲息地從床上爬起來了。
李明以為他是起夜,並沒有在意。然而,張車武打開衣櫃,在裡面窸窸窣窣掏了一陣,像是取了什麼東西出來,然後輕手輕腳像是做賊一樣,把寢室門拉開一條縫,閃了出去。
李明頓時沒了睡意,遲疑了一下,也悄悄爬起,尾隨而去。
走廊盡頭是放雜物的儲存間,張車武走了進去,李明趕緊跟上。門被張車武從裡面關上了,但並未關嚴。李明將眼睛貼在門上,房間里很暗,走廊燈泡微弱的光線從門縫里滲進去,只能影影綽綽地看到個輪廓。李明屏住呼吸,慢慢睜大了眼睛。他看到,張車武正歪著腦袋,右手抬起,挑著蘭花指,像是捏著什麼東西,在頭頂上空一上一下起伏著。
李明的心臟剎那間狂跳不止,因為,他看出來了,張車武拿著一根針,在縫著自己的腦袋!
突然,屋內的張車武似乎意識到了門外有人偷窺,猛地轉過頭來。李明倒吸一口涼氣——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血肉模糊,顴骨碎裂,一隻眼珠連皮帶肉地掛在眼瞼下,嘴唇外翻,牙齒脫落,給人感覺就像是一顆腦袋讓大鐵捶狠狠砸了一通。
李明再也忍不住,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被起床鈴吵醒時,李明捶著疼得幾乎要裂開的腦袋,茫然看著正忙著洗漱的張車武,不由疑惑,難道昨晚是做噩夢了?
上完早讀,吃了早餐,上午第一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像往常一樣板著臉抱著教材無比威嚴地走進教室,拿起粉筆正要在黑板上寫字時,忽然「咦」的一聲,盯著黑板右下角。
那兒被人用粉筆寫了四個字,痕跡很淡。李明早讀時就看到有這四個字了,他還看到值日生擦黑板時專門用力去擦它們。可是奇怪的時,不管怎麼擦,那四個字就是擦不幹凈,雖然被擦得幾乎快看不見了,但是仔細瞧還是能發現。
語文老師氣樂了:「這字是哪個白痴寫的?『瞪目結舌』?這么常用的成語都會寫錯。」
同學們鬨笑起來。
語文老師指著李明道:「你說,這個成語應該怎麼念?」
李明站起來,緊抿著嘴唇,低著頭不說話。他腦子里想的是另一個問題——這四個字,是活人寫的嗎?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受詛咒的亂句?
語文老師見狀,以為他答不出來,又罵出了那句口頭禪:「你漿糊腦袋啊?
連『瞠目結舌』都不知道?還有半年就高考了,就你這水平,趁早別去考場丟人現眼。」
李明張張嘴,喉嚨有些發干:「老師,這個問題並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這四個字不能正著看。」
語文老師:「不正著看還反著看啊?
好啊,那你告訴我『舌結目瞪』是什麼意……」他「思」字還沒說出口,突然像是抽風了一般,眼睛瞪得老大,結巴半天愣是說不出半個字。
同學們面面相覷,語文老師臉都憋紅了,用盡力氣磕磕絆絆地說:「這,這節課,自……自習。」說完出了教室,朝校醫務室的方向跑去。
李明正愣神兒呢,只昕旁邊傳來轟的一聲,扭頭一看,張車武正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坐的凳子一條凳腿突然斷了一截兒。
「木凳舍截。」張車武喪氣地說,「我剛看黑板上那四個字時,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將它們打亂組合,蹦出這句話。沒想到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凳腿便莫名其妙地斷了一截兒。舍就是棄掉的意思,這個詛咒還真特么變態,連文言文都算上了。」
坐在前排的王俊聽到了張車武的話,一臉的後怕:「還好,我剛才在走神,沒去注意黑板。我靠,看來是鬧鬼了,否則怎麼會這么邪?」
張車武平靜地說:「任何事都會有個引發的源頭,在生活中看到錯句亂句很正常,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每次語文考試都會有病句改錯題,也沒看到咱們答完題會出什麼靈異事件。咱們先得搞清楚,劉文軍是從哪看到那句害他喪命的亂句。」
李明心裡一虛,目光游離,道:「不清楚呃,那晚我通宵去了。王俊,你知道不?」
王俊說:「我上哪知道去。等等,我記得他當時是看了眼手機,然後就變得神神叨叨的。難不成是誰給他發了條簡訊?」
張車武說:「他的手機應該被他父母收拾走了,他不是有個弟弟也在這學校嗎.中午咱們去問問吧!」
李明一聽這話,頓時不安起來。
(未完待續)
㈢ 枕閱小說怎樣把錢退回來
這個錢好像是充進去之後就不會退出來了
㈣ 喜劫良緣十里菱歌小說全文閱讀
世人都說神仙好,我說凡間也很好。
這凡間的第一大好,便是暖乎乎軟綿綿香噴噴的大床。又是一覺好夢醒來時,我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哈欠。下到凡間十年,來到風火山莊五年,自從在擂台戰上贏得了這座忘憂園後,我便夜夜好夢,逍遙快活似神仙。
雖說我本來就是神仙。
陽光透過薄透的窗紗照上我的枕畔,我瞄一眼擱在其上的時盞花,不盈不缺正好開了五葉花瓣,一瓣一色散著五彩芳華。這株時盞花是九天的太子殿下從瀛洲帶回來給我的手信,說是有花靈,一生只認定一個神仙當主人,當仙主入眠時它會盡數凋謝,只剩一枝花桿兒,而後一天綻出一片新的花瓣,這樣,神仙醒來時只要數數有多少片花瓣便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天。
時盞花是個好東西,尤其對於我這種一睡就不知今夕何夕的懶神仙來說,更是個不可多得的妙物。此時只要朝它瞄上一眼,我便知道我足足睡了五日,該是時候活動一下了。
照以往的經歷來看,若我再不起床,我那幫師兄弟很快就會破門而入,一人抓手一人抓腳地將我抬去給凡人大夫急救。凡人大夫哪診得出來我這是什麼病,往往都是一邊把脈一邊「嗯啊,這個……大抵是身子骨虛……」幾句,然後胡亂地給我抓幾把貴死人不償命的葯,以忽悠我那幫同門愛泛濫的師兄弟。
一想到那葯的滋味,我恨不得馬上放棄治療。
我一邊唏噓一邊掀開被子,才一有動作,便看到一雙大眼正在床邊眨巴眨巴,好不可憐地望著我。
這是一雙女子的眼睛,如寒煙秋水,煞是楚楚動人。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臉頰紅潤,唇色卻出人意料地蒼白,一頭長發織成麻花辮斜斜地垂在胸前,頗有幾分凡間十六七歲少女的俏麗模樣。她一襲杏紅布裙,肩上掛著一個亞麻色的包袱,看起來風塵僕僕。
我掀被子的動作一僵,下一刻,便立刻扯過被單蒙住頭,倒回去繼續裝睡,心裡暗自尋思著要掐個什麼訣才能不動聲息地將她送回千梧鄉,又或者掐個什麼訣才能讓我自己不露痕跡地乾坤大挪移。訣念到一半耳邊就傳來她傷心的低泣,我狠不下心,只得嘆一口氣,作罷。
「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怎的在我床前就哭了起來?」我看著眼前這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兒,覺得她真是太不吉利了,若讓我那幫師兄弟看到這番情景,還不被嚇破膽,以為我睡著睡著就一睡不醒了?
「鯉吹……鯉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找到了神上你,一時喜極而泣。」鯉吹抹淚道,「神上,你可知道,鯉吹找了你整整十年。」
有些話我知道自己不該說,說出來就會顯得很冷血很沒良心,然而,我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你這十年,指的是凡間的十年,還是天上的十年?若是凡間的十年,放到天上也不過是十天罷了。」
此話一出,鯉吹果然忘了掉淚,怔怔地看著我,半晌後,一張俏臉倏地漲紅:「自然是凡間的十年!」末了急忙補一句,「你只是消失了凡間的十年,千梧鄉和九天就已經亂作一團,要是消失了天上的十年,後果鯉吹簡直不敢想像!」
鯉吹這番話說得我有些汗顏,順了順胸前睡亂的發絲,我乾笑兩聲:「啊,原來都過了十年了,難道這就是那啥『光陰似箭,歲月是把殺豬刀』?哈哈——十年不見,你也長得這么大了,這把刀還真是鋒利啊,哈哈——」
鯉吹奇怪地低頭瞅瞅自己,又瞅了瞅我,喃喃道:「放到天上也不過是十天,應該沒什麼變化才對啊……」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眼眶泛紅道,「神上你離家出走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斂去一身仙氣,讓懷青帝君和六位帝妃娘娘尋不著你,讓蓮華神君尋不著你,讓鯉吹也尋不著你……」
鯉吹列出的一大串名單里,沒有我想聽到的那個,心底忽然有些發緊。面對鯉吹含幽帶怨的控訴,我只好一個勁兒地乾笑。
「你不用強顏歡笑的,你不知道,我們看著你笑更心疼……」鯉吹吸吸鼻子,眼角滾出淚珠,「就算風破神君傷了你的心,你也不用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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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紐約市東隅一棟三十樓高的大樓內,在它頂樓六十坪大的會議室里,一張潔亮的會議桌以嚇人的氣勢盤據中央,長桌右側方的牆面上則有一片布幕,布幕前方的方幾上擺著一台投影機。
靜坐在首座龍椅上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閻羅門」總門主冷煊之,在看完手中的資料後,濃眉微挑,他蓋上宗卷,將它們推至右側方——在這室內唯獨足以與他平坐的男子面前。睿智的雙眼筆直地射向那張承襲了自己百分之百王者風氣。更遺傳了他母親美麗的臉孔,這兩項完美無缺的組合造就了他——冷烈!狂放不羈,卻不失貴族化的優雅外表。
所謂青出於藍而甚於藍,他,的確是冷……
㈦ 《貓武士》三部曲在線閱讀
引子
樹根泥濘盤結,攏成一個小小的入口。陰影深處,糾結的根須布滿光滑的洞穴,那是雨水經年沖刷的結果。
一隻貓眯著眼睛,步履輕盈,踏上了通往入口的陡峭小徑。朦朧月色中,他火紅的毛色熠熠生輝。來到入口處,他坐了下來,用尾巴盤繞著四肢,不時抽動著雙耳,一股揮之不去的擔憂緊緊地粘在他豎立的毛發上。
「您找我?」陰影中,一雙藍色的大眼睛對他眨了眨,就像夏日天空映襯下的湖水。那是一隻帶著歲月痕跡以及戰斗創傷的灰色公貓,他正在入口處等著他。
「火星。」這位武士趨步上前,用帶著白色斑點的鼻頭蹭了蹭雷族首領的面頰,並用老邁嘶啞的嗓音喵嗚道,「我得感謝你。你重建家園,拯救了迷失的族群。你比任何一隻貓都出色。」
「沒必要道謝。」火星低頭說道,「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老武士點點頭,凝重地眨了眨眼睛:「你覺得自己是一位優秀的雷族領袖嗎?」
火星一聽,不由得緊張起來。「我不知道。」他喵嗚道,「雖然這一切並不容易,但我盡力而為,一直在做對族群有益的事。」
「沒有貓會質疑你的忠誠。」老武士粗聲粗氣地說,「但是你想過沒有,族群還能走多遠呢?」
火星閃爍的目光頓時充滿了困惑,竭力尋找著應答之詞。
「前路漫漫,坎坷曲折。」老武士不容火星回答,繼續說道,「那將是對你忠誠極大的考驗。有時候,一隻貓的命運並不能代表整個族群的命運。」
說話間,老武士突然僵直地站了起來,直勾勾地注視著火星身後。他的目光越過火星,凝視著遠處,那裡似乎有火星無法看到的東西。
當他再次開口時,老邁的聲音已不再嘶啞,連舌頭似乎也不再是他自己的了:「將有三隻小貓,你至親的至親,星權在握!」
「我不大明白。」火星皺著眉喵嗚道,「我至親的至親?你干嗎要告訴我這些?」
老武士眨了眨眼睛,再次凝視著火星。
「再多告訴我一些吧。」火星懇求道,「您不說明白的話,我怎麼知道該如何做呢?」
老武士深吸了一口氣,但他再次開口時,卻只說了一句話:「相當好,火星。在以後的日子裡,別忘記我。」
火星猝然驚醒過來,恐懼使他的腸子糾結在一起。當看到身旁仍是熟悉的岩石洞壁,外面依然是湖畔的谷地時,他不由得眨了眨眼,終於鬆了口氣。晨曦透過岩石縫隙傾瀉而下,毛發上的溫暖使他鎮定了不少。
他站起身,甩了甩腦袋,想趕走剛才的夢。但這個夢有些不同尋常,他對夢境里的山洞十分熟悉,甚至比自己每天住的地方還熟悉。老武士說出那個預言時,火星的兩個女兒還沒有出生,四大族群依然生活在森林裡。在大遷徙的長途跋涉中,這個預言也如影隨形,跟著他來到了湖畔的新家園。每逢月圓之夜,預言的夢境便會出現。不過,就連共枕而眠的沙風,火星也沒有對她透露過夢境中的半個字。
火星凝視著巢穴外逐漸蘇醒的營地:副族長黑莓掌趴在空地中央,伸著懶腰,活動他強健的雙肩。松鼠飛走到他面前,呼嚕著向他打招呼。
但願我錯了,火星在心底祈禱著,但他的心仍舊空落落的。他害怕那個即將揭開神秘面紗的預言。
雷族三劍客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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㈨ 俗世奇人全文閱讀
蘇大夫本名蘇金散,民國初年在小白樓一帶,開所行醫,正骨拿環,天津衛掛頭牌。連洋人賽馬,折胳膊斷腿,也來求他。
他人高袍長,手瘦有勁,五十開外,紅唇皓齒,眸子賽燈,下巴頦兒一綹山羊須,浸了油似的烏黑鋥亮。張口說話,聲音打胸腔出來,帶著丹田氣,遠近一樣響,要是當年入班學戲,保準是金少山的冤家對頭。他手下動作更是「干凈麻利快」,逢到有人傷筋斷骨找他來,他呢?手指一觸,隔皮截肉,里頭怎麼回事,立時心明眼亮。忽然雙手賽一對白鳥,上下翻飛,疾如閃電,只聽「咔嚓咔嚓」,不等病人覺疼,斷骨頭就接上了。貼塊膏葯,上了夾板,病人回去自好。倘若再來,一準是鞠大躬謝大恩送大匾來了。
人有了能耐,脾氣也怪了。蘇大夫有個格色的規矩,凡來瞧病,無論貧富親疏,必得先拿七塊銀元碼在檯子上,他才肯瞧病,否則決不搭理。這叫嘛規矩?他就這規矩!人家罵他認錢不認人,能耐就值七塊,因故得個挨貶的綽號叫做:蘇七塊。當面稱他蘇大夫,背後叫他蘇七塊,誰也不知他的大名蘇金散了。
蘇大夫好打牌,一日閑著,兩位牌友來玩,三缺一,便把街北不遠的牙醫華大夫請來,湊上一桌。玩得正來神兒,忽然三輪車夫張四闖進來,往門上一靠,右手托著左胳膊肘,腦袋瓜淌汗,脖子周圍的小褂濕了一圈,顯然摔壞胳膊,疼得夠勁。可三輪車夫都是賺一天吃一天,哪拿得出七塊銀元?他說先欠著蘇大夫,過後准還,說話時還哼喲哼喲叫疼。誰料蘇大夫聽似沒聽,照樣摸牌看牌算牌打牌,或喜或憂或驚或裝作不驚,腦子全在牌桌上。一位牌友看不過去,使手指指門外,蘇大夫眼睛仍不離牌。「蘇七塊」這綽號就表現得斬釘截鐵了。
牙醫華大夫出名的心善,他推說去撒尿,離開牌桌走到後院,鑽出後門,繞到前街,遠遠把靠在門邊的張四悄悄招呼過來,打懷里摸出七塊銀元給了他。不等張四感激,轉身打原道返回,進屋坐回牌桌,若無其事地接著打牌。
過一會兒,張四歪歪扭扭走進屋,把七塊銀元「嘩」地往檯子上一碼,這下比按鈴還快,蘇大夫已然站在張四面前,挽起袖子,把張四的胳膊放在檯子上,捏幾下骨頭,跟手左拉右推,下頂上壓。張四抽肩縮頸閉眼齜牙,預備重重挨幾下,蘇大夫卻說:「接上了。」當下便塗上葯膏,夾上夾板,還給張四幾包活血止疼口服的葯面子。張四說他再沒錢付葯款,蘇大夫只說了句:「這葯我送了。」便回到牌桌旁。
今兒的牌各有輸贏,更是沒完沒了,直到點燈時分,肚子空得直叫,大家才散。臨出門時,蘇大夫伸出瘦手,攔住華大夫,留他有事。待那二位牌友走後,他打自己座位前那堆銀元里取出七塊,往華大夫手心一放。在華大夫驚愕中說道:
「有句話,還得跟您說。您別以為我這人心地不善,只是我立的這規矩不能改!」
華大夫把這話帶回去,琢磨了三天三夜,到底也沒琢磨透蘇大夫這話里的深意。但他打心眼兒里欽佩蘇大夫這事這理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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